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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常松竹一时无言——封云清这人别的不说,这份心志倒也确实十分坚定,换了个人她肯定是要钦佩一番的,可惜现在她对封云清的人品有很深的成见,又牵扯到了元莲,本着对人不对事的原则,她还是顺着匡余明的话头,两个人头对着头,叽叽咕咕的说了封云清不少坏话。

要说两个人成为朋友最快的方法,就是有共同讨厌的人,她现在跟匡余明的关系自然就一日千里了。

熟悉了之后,匡余明才敢犹豫着开口:“常师姐,我……嗯,我只是问一句……那位,近来还好么?”

常松竹虽然至今不知道元莲分魂的前因后果,但是她和韵莲有很深的联系,并且十有八九就是一个人这件事,还是能猜到的,因此也是由衷的劝道:“我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猜你一直纠结难结的心事,莲尊可能……并不在意,你也该放下才是。”

匡余明顿了一下,强笑道:“我也知道该放下,她们……严格意义上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有时候人心并不是想要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其实知道,对于元莲仙尊来说,苍海界所经历的那百多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不然她也不会毫无芥蒂的复活乌忆寒,只是……

那是从小抱着他安慰,亲手教他习字练剑的师姐呵……

匡余明自知没有像封云清那样的铜心铁肺,不仅做不到化悲伤为动力,反而到现在都不能忘怀,始终静不下心来。

或许时间久了,他总会放下这件事,但是至少现在,他还做不到。

常松竹长叹一声,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却突然感觉背后的常青剑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一个激灵,立即提高了警惕。

“谁!”

她抬起头,看向树冠掩映之处,一道深青色的衣边半隐半现。

消瘦的男子半仰在树枝之上,他从茂密的树叶间缓缓显出身形,露出的半张脸很是英俊,能看到他略微上挑的丹凤眼,一抹殷红的痕迹从左侧的眼角滑下,像是血泪一般,莫名给人忧郁的感觉。

他听到常松竹的质问也没反应,先是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水,这才半醉的朦胧着双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小辈。

这人没有刻意隐藏声息,但是修为的巨大差距,使得常松竹和匡余明对此人的存在一无所知,要不是常青剑及时预警,恐怕两人到现在也完全没办法察觉有人在头顶上旁若无人的喝酒。!

男子醉眼朦胧,盯着常松竹和匡余明看了好半天,将二人看得警惕紧张到了极点,这才又灌下一口酒,满不在意道:“是万仪宗的崽子们啊……”

这人言语轻佻,常松竹和匡余明二人都有些不满,但是奈何对方一看比他们修为高,实在惹不起,就只能忍下这口气。

常松竹绷着脸道:“不知前辈您在此歇息,多有打扰,晚辈这就告退。”

说着她拽着匡余明就后撤,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绑住了,半步也动弹不得。

匡余明和常松竹一下子绷紧了心弦,他紧张道:“前辈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万仪宗!”

那人看着二人这般紧张,倒是被逗笑了,他摇摇摆摆的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不忘攥着他的酒囊:“急什么?我正无聊要、要找人说话呢……”

他看上去醉的很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但是将那两人给困住的动作却做的很利落。

常松竹和匡余明没有办法,二人对视一眼,常松竹冷静道:“前辈,您要聊什么,我们奉陪就是,还请解开禁锢。”

那人也不怕人跑了,果真将禁制解了开来,往身后树桩上一坐,朝前勾了勾手指。

男人的一双丹凤眼生得别致,乍一看很是勾魂摄魄,自有一派风流模样,可惜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没心情欣赏这美目,不甘不愿的走到他面前。

匡余明道:“不知前辈是何人,出自哪门哪派,我们也好称呼。”

俊美的男人呵呵一下,倒有些像是少年人的模样:“怎么,想要问明底细,以后好找我算账?这可就打错了主意……我出自禁魔窟,复姓澹台,单名一个‘叡’字。”

听到“禁魔窟”这三个字,常松竹两人就已经有些不适了,后面又听这个罕见又耳熟的姓氏,常松竹忍不住问道:“那个澹台翼你是的……”

澹台叡挑眉:“他是我堂兄,你认识他?”

常松竹抽了抽嘴角——不仅认识,还因为他大开了眼界,深刻的认识到了禁魔窟里都是一群什么人。

澹台叡也不深究这其中的细节,只半眯着眼睛,径自想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他理所当然的命令道:“你们刚才说的是谁?把前因后果

跟我说明白。”

原来这个人看似醉的晕晕乎乎,其实把两人刚才说的话都听了个全,还要强留下人给他讲故事,真是十分的以自我为中心,一点没有个修为高深的前辈样子。

不过常松竹也已经习惯了,毕竟他的兄弟是那个样子,这人要是正常了反倒是奇事。

常松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别人的感情私事这么感兴趣,当然也不会说跟元莲有关的事,跟匡余明使了个眼色之后,非常有技巧的单挑出封云清和韵莲的事情讲了一遍。

“就是个很寻常的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常松竹轻描淡写道:“倒不晓得前辈您居然对这些有兴趣。”

这确实是个俗套的故事,但是不知为什么,澹台叡居然听得有些恍惚,他那拿着酒囊的手不知不觉的放了下来,神情中的轻佻风流之色也淡化了下来,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不少。

“是啊……这世上一对有情人中总有一个会辜负盟约……”他喃喃道:“若是能后悔就好了……我、他也知道错了啊。”

“呸!”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听着常松竹讲自己师兄师姐故事的匡余明却突然大口啐了一声,语言中是执拗的怨恨:“谁要他的后悔!他的后悔顶个屁用,倒是把我师姐还回来啊!”

他明明知道,他的师姐是元莲仙尊的分魂,注定要经历情劫之后回归本体的,但是仍然固执地认为,若是封云清再坚定一点,再忠诚一点,韵莲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

毕竟,仙尊的生命那么漫长,这一缕分魂就算一直在外,也不影响她什么,说不定韵莲师姐就安安稳稳,幸福开心的过完这一生了呢?

澹台叡惊了一下,接着微微蹙起秀丽的眉宇,像是跟匡余明说,又像是对着其他人说:“不是这样的,他当时一定并没有意识到一时的失误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若是早就知道……”

匡余明冷笑一声,并不接茬,常松竹则看出了一点意思,她转了转眼珠,说道:“前辈如此身份,定有无数女修对您趋之若鹜,您又没有爱侣,又怎么能知道这里头的事呢?”

澹台叡看了她一眼:“谁说我没有爱侣?”

他仰头一口气将酒囊里的烈酒饮尽,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她叫做姣姣

,可爱极了……”

常松竹试探道:“夫人现在何处?”

澹台叡的头慢慢地、一点点地低了下去,轻声道:“她死了。”

他阖上眼,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因为我要将她送给别人……她就死了。”

当匡余明和常松竹顺利的返回忘尘峰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那么醉倒了?说睡就低头睡过去,也不管我们?”

常松竹也觉得这人行事奇怪,不过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禁魔窟的人个顶个的古怪,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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