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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祁屹眉心微动,“萧世子是何意?”

“你们这么大个将军府,答应了本世子的事情不会反悔吧?”萧晟从椅子上直起身,走到崔氏身后,“你娘方才都答应本世子了,等宴席结束,便将你们府上这个殊色赠予本世子,老夫人您说句话呀。”

崔氏现在哪里还敢提这种事,她想起祁屹先前的那个凌厉眼神,就有一丝丝后怕。

她怎么也想不到,祁屹会出现在尚书府。

江晚渔落水的事情,没有追究,算是她走运,如今她哪还敢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宠婢送给他人?

她还想要这条老命啊!

“呵呵,萧世子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方才那些话都是玩笑话,咱们说好的是宴席过后再商量,现在屹儿到场了,将军府的事情是屹儿说的算,你想要什么人,你便去与屹儿商量罢!”

崔氏直接将这件事丢给祁屹,自己倒是摘得干净。

萧晟啧了好几声,“老夫人这就有些不讲信用了,方才与本世子做约定是老夫人,现在怎么反倒是祁将军说的算了?”

“呃,呵呵……将军府姓祁,自然是我家屹儿说的算,我这个老婆子只管安享晚年,可不管事喽!”

萧晟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言,他临出府时,有意无意在祁屹耳边说了一句,“祁将军,今日的事,本世子不会就这样算了,上次你失了我的面子,下次你金屋里藏的娇人,必定入我怀。”

他的气焰嚣张极了,根本不把祁屹放在眼里。

祁屹脸色骤变,手中握着的竹筷,也因为他一个使劲,而生生断成两截。

崔氏看着那断掉的竹筷,打了个冷颤,“屹、屹儿,娘先回府了。”

“老夫人且慢。”

是凌庭萱叫住了崔氏,“方才江姑娘落水一事,小女听府上的丫鬟说,当时只有老夫人走在后边,敢问老夫人可有看到,江姑娘是如何落的水?”

后花园里仅剩的几人,目光都齐聚在崔氏身上。

“这、这……我当时也没看清,似乎是她起来的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这婢子体弱,风一吹就倒了,更何况被石头绊一跤呢!”

崔氏说眼神多有闪躲。

凌庭萱继续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后花园的池水,是前任尚书所建,我家爹爹虽清正廉洁,但终究是个有血有肉之人,爹爹悲悯姊兄离世,才决定不重建后花园的一切,这池水里没有石头,池子旁边亦是没有。”

崔氏两颊的横肉开始抽搐,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那、那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照你这么一说,难、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将她推下池水中的?”

众人冷眼看着她,仿似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李瑀衍则看向江晚渔,“江姑娘,你是落水之人,今日你且大胆说是谁害你落水,本宫自会替你做主,有人敢在凌大小姐的生日宴上作祟,本宫不能视而不见。”

而谁也不知,江晚渔低垂着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方才凌庭萱说,后花园没有重建,池水还是保留着爹爹修建时的模样。

池中没有石头,可她沉水的时候,分明触到了沉底的一块硬物。

没有错。

虽说她当时已经开始有窒息的感觉,脑子的意jsg识不清醒,但她笃定自己的感觉没错。

没有石头的池水中有异物,会不会是……

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她便有想再跳一次池水的冲动。

“江姑娘、江姑娘……”

李瑀衍和晗月公主的呼唤声,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刚回过神,她还有些懵懵的,全然不记得他们在讨论什么。

晗月公主神色颇忧,竟不顾自己的身份,伸手去抚她的额头,“遭了,该不会是落水着凉,烧了脑子吧?”

江晚渔反应过来,忙退后几步,躬身道:“奴婢无碍,当时奴婢低垂着头,也不知是何人将奴婢推落下水,只记得老夫人是站在奴婢身边,但事事讲求证据,老夫人平日里待奴婢仍是不错,奴婢不能随意诬陷老夫人。”

她唇角略带殇然,看上去有苦难言,委屈极了。

她的话看似没有直指崔氏是凶手,但句句与崔氏离不开关系。

就算他们要追责崔氏,也与她没关系。

“可这位老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未曾将你推下水!”李瑀衍势要崔氏付出代价。

“太子殿下明察啊,这婢子都说了不知是谁将她推下去,老身不过是恰巧在她身边,又有谁能证明是老身将她推下池子?”

原本听到江晚渔为自己说话,崔氏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贱婢还算是懂事。

可太子这话一出,她就听出了一种誓不罢休之意。

崔氏慌乱,刚想给太子下跪求情,祁屹就拉住了她。

“殿下,微臣娘亲所言不无道理,这婢子擅谎,谁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殿下要罚人,需得找出证据,否则微臣心有不服。”

“你!”

李瑀衍憋着一股气,若非江晚渔的话声声在耳,他定是连这祁屹一并给罚了。

他就是知道,一看那老妇的嘴脸就知不是善类,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一个样!

他必须要想个法子,将江晚渔救出来,就算不入宫,在宫外给她安置一处府院,也能救她于水火。

她对祁屹还有利用价值

祁屹和李瑀衍两人僵持不下。

江晚渔只好柔柔出声:“太子殿下、大人,奴婢落水一事确实无法寻根究底,但奴婢幸而无碍,没有闹出太大的事,便是再好不过。太子殿下宽仁,连低若蝼蚁之命的奴婢都能挂心,来日必定成为一个好君主,为圣上分忧。”

她的言下之意,是她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希望李瑀衍能松口。

如今她只是一个奴婢,被当今太子明着偏护,并非一件好事。

再者,她想让后花园里的贵人们分散分散,目光莫要再聚集她的身上。

她必须要和祁屹悄悄说句话。

李瑀衍听出了她话里的疏离,妥协道:“罢了,既是牵扯到祁将军的家事,本宫不好再说,此次宴会本宫甚是不满,看来下次赴宴,还得把右龙翼卫带进来,把守在旁。”

凌庭萱不知何时眼圈红了一道,“殿下,这事终归发生在尚书府,是萱儿对下人们管教无方,才会闹出今日这档子事,萱儿在这儿向殿下赔罪了。”

她用锦帕拭了拭眼角,姿态楚楚可怜,叫李瑀衍为之动容。

“萱儿,本宫并在怪你,莫要难过。”

“是呀,萱儿姐姐,皇兄的意思是在责怪那些没用的下人,你赔的哪门子罪?”晗月公主也上前安慰起她来。

凌庭萱像是恃宠而骄,竟低低抽噎起来。

不到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围着凌庭萱转,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她身上。

江晚渔见时机正好,想趁机悄悄移步至祁屹身后。

却不料,祁屹先一步向她走了过来。

眸光沉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却没有开口说话。

既然他没话说,她就不客气了。

“大人,奴婢方才所言,大人可还满意?”

祁屹冷眸一转,“什么意思?”

“难道大人听不出来,奴婢是有意在外人面前维护大人的面子么?若是太子殿下非要彻查起来,大人十有八九逃脱不了干系,奴婢帮了您,您能否也帮帮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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