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祁究很清楚,他现在虽然拥有了主管的权力,但权力向来是双刃剑,用不好很可能会让自己下场凄惨。
之前旅人们忌惮洛德先生,并非忌惮他的主管地位,而是忌惮他的npc身份。
自己坐在主管这个位置上,没有npc这层身份做保护,别的旅人要对付他轻而易举。
季小野也笑:“我会替你好好保管那笔钱的。”
接下来,祁究将自己从门卫室弄到手的地图同步给了所有人。
“谁有纵火的经验?”祁究问众人,“或者有纵火的兴趣,想尝试一下?”
秦让:“……”
季小野:“你想烧哪里?”
祁究指了指地图上的北区食堂:“舞会现场。”
“嚯,”季小野挑眉,“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暴力解决问题的选手。”
祁究笑:“或许你看错了呢?”
这会儿秦让的智商终于上线,他看了看食堂的方位、又看了看旁边的育苗部,恍然道:“你难道是想把食堂当做燃烧物,吸引培养皿怪物自焚?”
昨晚一整夜的燃烧让他记忆深刻,现在听到纵火两字,很快就联想到昨晚怪物“扑火”的情形。
祁究点头:“而且,食堂储存了大量液化气罐,没什么比它更适合点燃的建筑物了。”
顾真真:“或许我可以,我炸过学校。”
秦让惊讶地望过去:“……?!”
顾真真耸耸肩:“副本里的。”
“那这项工作就麻烦你了,”祁究对顾真真说,又转向季小野,“到时候还得辛苦季小野再使用一次操纵技能,这次需要操纵的对象是我。”
“什么?”季小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记仇的维文先生肯定不会乖乖把育苗室的门禁卡给我,我们只能通过暴力抢夺弄到手,”祁究解释说,“所以我需要你操纵我,通过我,用你的战力值对付维文先生。”
季小野提醒:“别忘了我们不能故意攻击npc。”
祁究笑:“这个我有办法解决。”
季小野还是不解:“可是……为什么你需要我来控制?既然可以解决玩家的身份问题,你自己战斗不就行了?”
祁究苦笑:“因为我真的是新人,没有任何战斗技能和技巧的那种。”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所有人脸上都表现出不信。
很快,不信变成了不可置信。
秦让:“不是、大佬你不可能是新人……”
祁究真诚又抱歉地笑说:“很抱歉,我还真是。”
现在死囚会那两个危险的家伙已经处理干净了,危险清除局势变化,祁究需要其他人的合作来完成接下来的计划,他自然没有继续扮演大佬的必要。
祁究已经计算好要从维文先生那里抢夺育苗室门禁卡,可凭借新人那点战斗力,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顺利抢夺的,但如果通过操纵技能让季小野控制他的身体,远程和维文先生战斗,那赢面就大了很多。
毕竟季小野是他们之中战力最高的。
在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之时,季小野信了,祁究是新人这个假设,让她之前的很多疑问都有了合理解释。
只有新人才会因为道具和战力短缺,不得不寻求合作,也只有很新的新人,才愿意为了赚几个币去假扮门卫。
“你知道,原则上我不和新人合作的,”季小野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但这次我想打破原则,毕竟我答应过你,事成会给你回报。”
祁究笑:“合作愉快。”
那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顾真真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等等,食堂纵火很大概率会伤及无辜的npc,这笔账是不是也会算在我头上?”
秦让:“那你之前炸学校是怎么办到的?”
顾真真:“当时是灵异本,是一座废弃学校,没有人只有怨灵。”
秦让:……
祁究:“和你炸过的学校一样,只要把舞会上的人都赶出去就没有隐患了。”
顾真真:“啊?这要怎么做?”
祁究:“别忘了食堂守则第一条「用餐时间为中午12点-1点,下午4-5点,其余时间食堂不供应餐食,若在非用餐时段看到橱窗摆放菜品,请立刻远离食堂」,守则对于旅人和npc具有同等约束力。”
顾真真愣了一下,醍醐灌顶:“所以……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弄些菜品摆在橱窗里,npc们会自动离开食堂!”
祁究:“是这样,弄菜品的事我来负责,北区食堂对员工最大的优待,就是可以剩菜。”
一直遵循保守通关原则的季小野叹气,笑道:“绝了,这次我们把生存游戏玩成了动作策略游戏,真刺激啊。”
午夜十二点,提现完毕后祁究已经拥有495生存币。
这是进入副本的第四个夜晚,这一晚他睡得不太踏实,琐碎混乱的梦境碎片入侵他的睡眠,因为梦境的内容不连贯,逻辑也无迹可寻,祁究只依稀记得梦里他参加了一场舞会,舞会的地点同样是工厂。
这场舞会上,无数人微笑着过来和他打招呼、热络地攀谈,大家似乎和他很熟,他甚至是整场舞会的主角。
梦里的他只觉得烦躁无聊,这里重复着无止无尽喧嚣的孤独,他想要离开。
但他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到无法为自己的决定付诸行动……
祁究是在小灰猫的蹭蹭中惊醒的。
小灰猫就像感应到了什么般,午夜过后,从宿舍通风口钻到祁究的床上。
“喵喵。”小灰猫蹭了蹭他被冷汗弄湿的脸颊。
祁究半闭着眼享受着小灰猫的安抚,此刻他不纠结自己是否仍处于梦境,他只是舒服又疲惫的松了口气,用手轻轻挠小灰猫柔软的脑袋:“你又来啦。”
“你为什么害怕罗塞蒂小姐?”
“喵喵。”
“那个老是通过你的眼睛观察我的家伙,你认识吗?”
“喵喵。”
小灰猫自然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祁究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从道具栏里拿出两盒小鱼干:“明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可能不能喂你啦。”
小灰猫眼睛亮了亮,吭哧吭哧埋头吃美味的小鱼干。
“以后大概也不能了。”
“喵呜~”
说来也奇怪,在现实世界祁究几乎没有动物缘,动物很少主动与他亲近,他也习惯性地和小动物保持距离,但小灰猫似乎是个例外。
旁边的秦让睡得死沉,对于小灰猫的来访完全没有感知,祁究稍微坐起身,此刻天色尚早,他仰头靠墙,放松神经平复噩梦带来的不适感,目光透过白蒙蒙的玻璃,望向黑沉沉的天幕与海平线。
又是无法名状的熟悉感。
刚才的情形他不止一次梦到过,明明是陌生又模糊的场景,可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贯穿始终。
更诡异的是,舞会、工厂这两个意象,和明晚即将发生的事不谋而合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
祁究左耳后的伤口微微发烫。
那块皮肤上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疤,像是被烟头烫过留下的痕迹,从祁究记事起,这道疤一直存在于耳后,仿佛与生俱来的胎记。
养母曾解释,这道疤大概率是福利院高年级小孩欺负他留下的,可祁究不太肯定。
因为小时候的他时常被琐碎凌乱的梦境困扰,每次噩梦醒来,耳后这道疤痕总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