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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刘喝茶“噌”地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道:“你、你!”

这可怎么办?演讲不是她们搞的,事情……估计她们也摆不平,倒时万一领导真来问情况,不就穿帮了吗?

桂欢:“你别这么激动,我这也是出于感动,本来还想挂个加急信,可我零花钱不够。”

她低头笑了笑,俨然一个不太会看脸色的傻姑娘。

刘喝茶这会儿也没心情喝茶了,她皱着眉头道:“你啊,你寄信前,可以来找我们商量商量的嘛!”

桂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怕你们讲究大公无私,不慕名利,不让我去寄。”

刘喝茶:但凡让她知道,她都不能让她寄!

这哪是表扬信,这就是两把铁叉,把她们架火上烤啊!

桂欢:“对了,您要商量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建议,我对她们家还是很熟的,杨红女儿跟我一个学校。”

事已至此,杨红家的事,她们是一定得管了。

董眼镜先回过了神,有些踟躇地道:“小同学,你不清楚,不是我们不想管,是他们家不希望我们介入。”

桂欢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刘喝茶:“怎么不可能?我们去了几次,都不让我们进屋。”

桂欢沉默了,心想:吴天顺能给你们开门就怪了。

董眼镜:“不止一个人到我们这来说过她家的情况,可是我们接触不到当事人,她本人也没来跟我们诉过苦,我们就是想帮,也无从下手。”

这话说的,等人死了你们才去救,等雨下完了你们才知道收衣服,受害者不主动找上门,你就当做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

就连桂欢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知道,做一份工作,干一份活,既然做了妇联,就没有视而不见的权利。

桂欢长舒一口气,索性不装了,换个角度继续演。

她猛地站了起来,笑容一敛,红着双眼,隐隐含怒地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保障妇女权益?!你们这叫掩耳盗铃,粉饰太平,袖手旁边!”

董眼镜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诧异道:“小同学?”

桂欢重重地深呼两口气,像是在压抑着熊熊的怒火,咬着牙龈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对面的两人抿了抿唇,都没吭声。

桂欢:“亏我还给你们写表扬信了!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妇联二人:“……”

桂欢不解气地道:“我要去市妇联把感谢信要回来!”

一听这话刘喝茶坐不住了:“小同学,你等等……我们,我们又没说不帮她。”

桂欢:“那你们说,怎么帮?!”

董眼镜想了想道:“但是,具体得看她本人的意见。”

意见?杨红都被打怕了,她敢有什么意见?哪个常年受家暴的人,心理不会产生病态?别说意见,她恐怕连自我意识都没了。

桂欢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们没有看过她本人,才会问出这句话。”

董眼镜:“什么意思?”

“昨天,我在楼下买雪糕,恰巧遇到了她们母女,杨红全身上下都是伤,眼睛肿得像核桃,她女儿才初一,手腕只比树枝粗一点,手背上通红一片,一看就是烫伤。她女儿想吃根雪糕,就是最便宜的那种雪糕,杨红都没买成,因为吴天顺在二楼窗口对她们破口大骂!是个人都听不下去!现在,请你们告诉我,请你们妇联的同志告诉我!要是你们天天被这样毒打,被这样虐待,你会有什么意见!你能有什么意见!”

桂欢声音越说越大,说到最后已是包含着怒意。

这一瞬间的怒火,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演的,还是真的。

对面的两人显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初中生如此面对面地质问,也没有想到,杨红母女俩的境况居然是这么的让人揪心。

桂欢不太习惯大声说话,调整了一会呼吸,才继续道:“你们能做的有很多,可以告诉她,她这样的家庭生活是不正常的,她可以拥有不忍受暴力的权利。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肯吃苦,你们可以帮她找一个工作,不求多好,能包吃住,让她和她女儿生活下去就可以。”

刘喝茶:“……但难保吴天顺不会去找茬。”

桂欢:“那你们就要告诉她,只有离婚,她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如果吴天顺再纠缠她,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报警,不是家庭内纠纷,是真正的故意伤害,吴天顺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董眼镜想了想道:“她想离婚吗?”

她见过很多,出于种种原因,即使被打,也会选择忍气吞声。

桂欢:“她想。”

她必须想!

桂欢看了眼时间,她得快点了,不然她爸妈到家见不到她,还得出来找她。

桂欢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做总结陈词:“二位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你们比我更懂得,一个女性应该有主掌自己生命的权利,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帮她们母女,让她们至少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们一个小小的帮助,就会改变两个人的人生。”

董眼镜被桂欢一席话说得有些动容,还没等她表态,刘喝茶先开口了:“这事我们一定会帮!小同学,你放心吧。”

刘喝茶的家境很好,当初这份工作,就是家里帮她安排的,告诉她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喝喝茶,看看报,消磨时间。

所以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她的工作会对别人的人生产生多大的意义。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原来她的工作,是如此的高尚。

桂欢:“那我明天下午五点在杨红家楼下等二位。”

刘喝茶:“我们一定准时到。”

桂欢:“好,那我就不去要回那封表扬信了。”

预防针还是要打的,以防她们变卦。

刘喝茶:“……”

出了妇联门,桂欢直奔最近的邮筒,把信往里一塞,拍了拍手。

好了,接下来就剩正主杨红了。

这个婚,必须离。

说了一肚子话,桂欢有点饿了。

路边沿途有卖包子的,小小一个几毛钱。桂欢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家走。

现在还不像后世车水马龙,大多都是自行车,打着轻快的车铃。

肉包子皮厚馅儿少,一个下去,桂欢都没吃出来肉味。快到家楼下了,桂欢远远地就看到了三个白蓝相交的校服。

他们这个时代的校服,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模样,蓝白双色,肥肥大大的运动款式,说不上难看,但也称不上好看。

廖敛坐在马扎上,手里拿着将要打出的麻将,王三饼蹲在他旁边,在石墩子上吭哧吭哧地写作业,光仔则站在廖敛身后,帮他扇风打蚊子。

廖敛打着牌,还不忘低头看王三饼的作业本,说两句,再继续打,一点没耽误。

桂欢:……

不愧是廖敛,才过了几天,就开始玩中老年最爱的易脑运动——打麻将了。

待走近,桂欢才发现,廖敛其实是在编作文。

今天语文老师留的作业,写身边发生的一件小事。

廖敛皱着眉头,说道:“……对方出了一个八饼,我就想,要不要碰,还没等我碰,下家就胡了。”

王三饼挠挠头,问道:“哪个胡?”

廖敛也不知道,想了想道:“胡说八道的胡。”

桂欢:……还蒙对了。

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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