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听话就对了!”
梅青酒轻哼一声,手背后回到隔壁,那姿势特像领导。
中午吃完饭,下午接着缝制棉袄,到晚上又将买回来的暗扣缝上。
其实她看孟主任的棉袄上还打了外盘扣,有那种男士一字扣,还有女士梅花扣,可她不会打,还是直接缝暗扣吧。
缝好展开看看,就喊梅良平,“大爷爷,棉袄做好了,晚上临睡前你试试,要是有哪不合身的,你告诉我,我再修改修改。”
“好,我等会就试。”
梅良平拎着新棉袄很开心,睡觉前他试了又试,除了袖子有点长外,其他都很合身,袖子长不要紧,冬天衣服袖子长能暖手。
试完又想,大孙女给他做的新棉袄,这得让人知道才行,不然人家怎么知道大孙女又懂事、又善良、又聪敏呢?
于是梅良平给梅华深去了一封信!
几天后,梅华深接到信,寄件人处是他爸,就稀罕了,老头子居然能想起来给他寄信?
带着好奇打开信,一打开就后悔了。
梅良平的信是这样的:华深呀,天冷了,要记得多穿衣服,一定要穿棉袄。
这话看着还挺正常,梅华深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可到下面就变了:你不用担心我在安省会没得穿,也不用给我寄衣服来,你大侄女已经给我做了新棉袄,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已经穿上身。
衣服扔过来,你人不准过来(3更)
你大侄女给我做的棉袄都是新棉花,可暖和,哦,她现在还在给我做棉裤,又去给我买棉鞋。
有了棉袄棉裤可以出门溜达了,可以和人唠嗑了,再也不用待在家里发霉了。
最后:你有新棉袄和新棉裤么?你没有吧?你没有我有。
梅华深看完,“……”
梅华英正在老爷子屋里收拾东西,收拾好出来,就见梅华深拿着信的手哆嗦着。
“爸说什么?”
“瞎显摆来了!”说的都什么话,感情他以前在南省都不穿棉袄的。
“显摆什么?我看看。”梅华英从他手中拿过信,看完就笑了,“大侄女还会做棉袄?不错呀,我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位厉害的大侄女了。”
“你哪天走?”
“明天下午的车。”
她要去趟安省,这不,临走前来给老爷子收拾几件冬衣。
“冬衣你多带几件过去。”梅华深提醒她。
“知道。”
收拾好东西,梅华英就提着回家了,到家里又给儿子做做思想功课,次日下午,便带着两个大箱子出发了。
——
花费几天时间,梅青酒做好全家人的棉袄棉裤,棉鞋她没做,一是因为已买,二是棉鞋要配千层底,千层底纳起来实在麻烦,她有那个时间纳鞋底,还不如多跑两趟副食品店呢,多跑两趟卖的钱就够买棉鞋了。
缝完最后一针,打个结,小江哥的棉裤搞定。
她放下衣服出去,就见江恒也放下手中抹泥刀,她缝制衣服的功夫,小江哥已经将两边的楼梯搭建好,并且在墙头砌出一块桌面。
“小江哥,这要几天才能上去?”
“四五天是要的。”江恒看着楼梯说,“我觉得光秃秃的楼梯,也不太好,等春天的时候,在这边上种点吊兰花,可以垂下来的那种,那才美。”
他楼梯砌的宽,边上种点花,也不耽误走人。
“你这想法不错。对了,小江哥,你的棉袄棉裤我做好了。”
“谢谢。”他低声说。
这时候梅青酒就发现小江哥的耳朵又红红彤彤的,啧,小江哥真好玩,给他做衣服,他居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摸摸下巴,突然凑到江恒跟前伸头说,“小江哥,我觉得坐在墙头看星星还是不够有情调。”见江恒看过来,她又说,“坐在上头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才是最有情调的!”
江恒咬咬牙,随后飞快的将泥土等物收拾收拾,缩回了隔壁。
梅青酒捂着嘴咯咯笑,随后又喊,“小江哥,你的棉袄棉裤还要不要了?”
“要,衣服扔过来,你人不准过来!”
梅青酒,“……”
接着就听江恒又说,“今明两天,我们隔着墙讲话!”
说完,江恒踢踢院中椅子,梅小酒你给我等着,等我能亲的时候再说,我就不信到时候还是撩不过你!
他刚这么想,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他回头就见隔壁扔过来一个袋子。
“棉袄棉裤,你晚上试一下,哪地方不合适记得告诉我,我再改改。”
“知道了。”
江恒捡起衣服回到屋中,也没等晚上,就立刻试穿了。
人肉传话筒(4更)
梅小酒做衣服还是挺不错的,穿着挺好,没哪里不合适。
这时候穿棉袄还是有点早,他脱下暂时放回箱子中。
刚把箱子合上,外头传来大喇叭的声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要开会。
江恒锁上门出院子的时候,梅青酒正好走出来,身边还跟着小聪。
就听梅青酒说,“小聪,你问问小江哥,他的棉袄合身不。”
小聪,“……”
“问呀。”梅青酒见他不说话就催促道。
小聪嘴角扯扯,还是问出口,“江恒哥,我姐问你棉袄合身不合身。”
“告诉你姐,挺合身的,穿着很暖和,不过现在穿有点早,等下雪天再穿。”
小聪沉默半分钟,吸口气,转过头说,“姐,江恒哥说很合身,下雪天再穿。”
“合身就好。”
这下都不用梅青酒嘱咐,小聪转头就说,“江恒哥,我姐说合身就好。”
江恒嗯一声,小聪又对着梅青酒重重嗯了声。
小聪人肉传话筒做的非常称职,就是很无奈,姐和江恒哥明明就站在一起,还非要他在中间传话,这都什么毛病?
到大队部的时候,社员陆续都到了。
接着梅青酒就看见谢大顺和蔡杏花出现在最前面,并且头低着。
王国庆拿着喇叭喊道,“今天的会议是关于我们队参加评选的事,不用我说大家已经知道了,咱们队不能再参加评选。不能参加的原因,则是因为蔡杏花举报同生产队人员……”
虽然队里人都已经知道不能参加评选的事,可他觉得还是要郑重宣布一下。
社员们即便早已经听说这事,可一旦提起还是气愤。
宣布完,听王国庆又说,“下面是蔡杏花同志自我检讨时间。”
蔡杏花不会写检讨书,她的检讨书是谢粮田帮忙写的。
谢大顺教着她念,“我是蔡杏花,我无耻我混蛋我不该举报同生产队的社员,我有罪我活该……”
蔡杏花检讨的挺深刻,可耐不住社员当中有脾气大的,直接跑去牛棚那边,提一桶泔水回来,往她身上泼去,泼完又泼谢大顺。
这会已经十一月多,这种天被人泼冷水,那滋味可想而知。
可即便这样也没人同情他们,就让他们穿着湿润的衣服念完检讨书。
大会结束,回家的路上梅青酒心情十分低落。
“小聪,问你姐,她怎么了。”江恒说。
小聪叹口气,将这话传达给梅青酒。
梅青酒说,“我在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我们重新参加评选,并且不会得罪公社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