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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书屋 >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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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凉是算学院出身,他熟稔数字,成?为账房,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事。

但见及温廷凉手中的药,她领悟过来,道:“你是身体不?适,还是,老太爷身子欠恙——”

“别用这种做作、虚伪的口吻同我说话。”

温廷凉猝然用寒声阻断,冷淡地睨视她一眼,“温廷安,你还有脸来看?我们?”

温廷猷勃然变色:“三哥,你怎么可以对长兄说这种话?”

温廷安点了点首,道:“是啊,我之前一直给你们写?信,每月都写?,每月都寄,你们一直没有回复我,我心里非常愧怍,觉得你们应是憎恶我,才不?欲同我书信往来。”

温廷猷瞠目结舌:“长兄还写?了信来,那我们怎么没在驿站收到……”

温廷凉冷笑,“你的那些信,都被我提早烧掉了,眼不?见为净!”

温廷猷失色:“你怎么这么做,长兄下放我们,分明是权宜之计,她其实都在为我们好——”

温廷凉一掌推开温廷猷:“小人说的话你也?信,你把他当君子,他当你是刍狗!”

他径直行至温廷安面?前:“你可是堂堂的大理寺少卿,今晌怎的不?穿上那三品官袍来见我们,你不?是很?风光的吗,我们这等卑贱的庶民,高攀不?起你,此处是陋室,也?供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温廷安匀吸了一口气,扶住被推得踉跄的温廷猷,对温廷凉道:“三弟,你不?必用这种生疏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误会都解开。”

“崇国公府给你带兵抄了,温家所有人给你流放了,还有什么狗屁误会?!”

温廷凉眼眶骤地熬红了,指着竹舍道:“你南下来看?我们,怕也?不?会是继续抄家吧,好,你继续抄,只不?过你一个人,一个晚上可抄不?完,要不?要让你在大理寺所结交的那些走狗一起来——”

话未毕,温廷凉倏然被一拳击中下颚。

温廷猷热着眼眶看?着他,捂着拳眼:“三哥,我不?允许你这样抵牾长兄。”

“好,你站在他那一边,”温廷凉擦却唇角的血,趔趄起身,嘲讽地笑了下,“从今往后?,咱们俩割席睡。”

言讫,拎着药气势汹汹,穿过鹅卵石小径,入了主院。

少时,他又出来了,抱臂道:“我方才相?询过老太爷,他说不?记得自己有个叫温廷安的嫡长孙,若是无事,请少卿大人回吧。”

温廷安寥寥然地牵起唇角:“有劳了,晚辈一直感念温太师的传道授业之殊恩,从今往后?,定是还会繁来叨扰。”

言讫,转身打道回府。

温廷猷追上前道:“长兄,祖父这半年以来,身体情状是每况愈下,纵任是当地的迁客骚人,或是有志之士前来谒见,祖父也?基本?闭门谢客,并非有意针对长兄,长兄,你不?要多想……”

竹竿如幌,碧色摇烟,结庐人境,并无车马之喧阗,确乎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温廷安摸了摸温廷猷的脑袋:“操持这个家,真是辛苦你了。”

回至公廨,才刚过戍时,迎面?竟是撞见周廉他们。

温廷安纳罕道:“你们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不?去菩提庵饮酒撒饵么?”

周廉道:“我们方才逮着一个酒客,他说,郝容可能是他从桥上推下去的。”

温廷安挑了挑眉:“可能?”

被周廉他们逮到的酒客, 名曰贺先。

八日以前,郝容出事的那一个雨夜,不论是庵主, 还是其他与郝容生?过嫌隙的酒客, 皆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要么可以提供人证或是物证,皆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不过,菩提庵的庵主说,打?从郝容那夜出事后, 身为常客的贺先,就罕见地再没来庵厅打酒。周廉他们来查案的这一夜,贺先本人也不在庵厅。

庵主提供了贺先的栖处, 三人顺藤摸瓜摸查到一处地方, 南岸越秀坊坐落有一座极为庞大壮观的环状围龙屋,龙屋拢共三层, 栖住有七十多家房客,他们隶属于旧时从北地迁徙过来的客家人, 在?史官眼中,他们就像一群候鸟,而贺先,就是这北迁的候鸟之一。

“你们说贺先啊, 他是江西景德人, 养有一身烧冶天?青陶瓷的好?手艺,但在?广府,烧陶烧出名堂来, 可讲不出几行,贺先就收了好?多个小徒弟, 对小孩们说,不要束脩,每月打?两坛蔗渣甜酒,孝敬他老?人家就成。”

岭南风物博大精深,世人只知博得妃子一笑的荔枝,却不知甘蔗的地位,丝毫不逊于荔枝,甘蔗被诸多庵厅蒸馏成酒,沽予酒客,而这蔗渣甜酒,就隶属于菩提庵的独创,半个时辰前,庵主便延请周廉他们小酌了一碗,附赠四杆甘蔗,还教了吃法,不过吃相很剽悍就是了。

三个少年就提着四杆甘蔗,抵达了贺先所在?的栖舍,里?头四处俱是稚子的声?音,年岁普遍在?十岁上下,他们穿着梨子色襜衣,坐在?一座四方袖珍转盘前,沾满陶泥的小手呈圆握之势,正给一件件处于旋转的陶器塑出修长的形态,神态格外专注。

舍内萦绕着一股清郁的酒香,循香望去,贺先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一晌喝着酒,一晌给学徒们讲诉塑醅的要诀,娓娓道毕,便下去巡视学徒的成品,一抬首,便是撞见周廉他们。

“来学手艺的么,此处赶巧满了人,我也教不了这般多,明岁开春再来罢——噢,束脩也会?涨些,是四坛蔗渣甜酒,不是四杆甘蔗。”

贺先显然将?他们视作求艺的人了。

周廉反应极快,大马金刀行上前:“你是贺先对罢,我们乃系大理寺官差,有一桩命案亟需你配合调查。”

趁贺先发懵的空当儿,周廉给吕祖迁与杨淳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趋步迫前,架起了贺先,当着所有学徒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送入广府公廨。

约莫半柱香的光景后,温廷安回到来,周廉对她说:“我们方才逮着一个酒客,他说,郝容可能是他从桥上推下去的。”

一抹异色掠过温廷安的眉宇:“可能?”

审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甘蔗酒气,桌案南角堆有一盏白蜡,烛泪堆叠,橘影细细摇红,火光罩在?了这位满面?髭须的中岁男子身上,他行容随和,一身朴素的深褐旧袍,双脚穿着一双草鞋,端的是不修边幅。

温廷安见到贺先的第一眼,感觉像是见到了另外一个郝容。他们年纪相仿,嗜酒,行相落拓,共性上很多重叠的地方。

温廷安坐在?贺先对桌的位置上,打?量他片刻,道:“可晓得,大理寺为何提审你?”

贺先点了点首:“因为郝容的死,可能与我脱不了干系。”

贺先的态度一直很暗昧模糊,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对郝容的死负责,但他的态度十分游移。

哪有人,连自己杀没杀过人,都不清楚?

吕祖迁与杨淳负责做笔录,听得此话,显出匪夷所思的容色。

温廷安轻拢慢捻地叩击桌案,问:“郝容坠桥的那夜,你人在?何处,做了什么?”

贺先道:“我照常去了菩提庵喝酒,不过那一回,我故意待至夤夜牌分,意欲跟他同路,要赏他一个教训。”

“教训?”

“是,因郝容这厮醉后,时常殴打?妻儿,那家务事闹得左邻右舍皆不安宁,尤其是郝夫人,悉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地方,她待客或是出门,总将?自己裹得格外严实,耻于见到生?人的样子。”

温廷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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