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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甫思及此,温画眉小幅度地揪了一揪温廷安的袖裾,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长姊亦是要多多照拂好自己才是,假令温廷舜待你有一丝一毫的轻薄,或是轻慢,长姊务必要同我说,我一定会通禀给?吕老祖母,她知晓后,定是会替长姊出气的。”

温廷安听罢,蓦觉温画眉人小鬼大的,她忍不住伸出手,细细地揪了一揪这个小妮子的面颊,朝外轻轻地扯了一扯,温声说道:“你啊,忧虑得事儿也太多了,这系大人之间的事儿,眉姐儿就不用多操心了啦。”

温画眉顿时不太乐意了,两腮一鼓一鼓的,捻起温廷安的小拇指很轻很轻地勾了一勾,说:“我怎么不是大人了?长姊都替我操心起人生大事起来了,那?不久意味着,我其实是个大人了吗?”

温廷安闻罢,不由有些咋舌,凝声问道:“你这小妮子,反应倒是挺快。”

温画眉这般说的话,温廷安一时之间,倒不知晓该如何驳斥好了。

温画眉见温廷安目露一丝踯躅之意,她的笑眸,显著地弯了一弯,一直将长姊的手晃来荡去?的,说道:“长姊词穷了是也不是?这也不就意味着我方才所言,多少是有些道理在的么?“

温廷安揉了一揉额心,抬眸细细地望了一眼?天色,夜色正朝着深处走?去?,不远处传了一阵更夫执槌打更之声,在目下的光景之中,这已然是一更夜的天时了,温廷安有模有样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天色有些暗了,有什?么要事,择日再议罢,眉姐儿且好生休息罢。”

温画眉的嘴唇高高地撮了起来,说道:“长姊怎的能?回避我的问题呢?“

她揪紧了温廷安的袖裾:“安姐儿若是不同我说,我便是死活都不撒手的了。”

温廷安有些拿自己的胞妹没辙了,经?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她终于软了心肠子,温声问道:“眉姐儿到底是想要知晓什?么呢?“

温廷安忖了一忖:“是想知晓我和温廷舜如何心悦彼此的么?”

在自己妹妹面前,她倒是没有以往那?般矜持了。

温画眉凝声说道:“畴昔,我百般对温廷舜示好,但是,他总是冷冰冰的,俨似一坨冰山似的,教人委实难以靠近,我说了十句话,他才回复我一句,有点像是不耐烦时的一句敷衍,他看来很难靠近,我便是不敢多番叨扰他了。”

温廷安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说道:“在畴昔的时刻,温廷舜确乎是这般面目的,眉姐儿说得这般情状,我以前也频繁遭遇过,说十句回一句的那?种。”

温廷舜本来是原书最大的反派,循照原书早期的设定,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强惨,在崇国?公府之中卧薪尝胆,活得慎微且孤僻,他是没有什?么朋友的,除了两位长随——甫桑与郁清——除此之外,他便是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

不过,『待人冷淡』,从某种程度而来,可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罢,不欲与人交心,因?为交心,便是意味着绽露自己的软肋与弱点。

因?于此,当时还是谢玺的那?个少年,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巨茧之中,里面的人可以出去?,但外面的人,永远都进不去?。

温廷安也开始困惑了起来,自己是在何时起,走?入了这个巨茧之中的呢?

这厢。

温廷安委屈巴拉的,两腮高高地鼓了起来,凝声说道:“然后呢?“

温廷安定了定神?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凝声问道:“然后?然后,我和他一起进了九斋,执行任务,交集亦是日益变得多了起来。最后的话,就变成了目下这般面目了。”

温画眉凝声地听着长姊的这一席话,显然是有些不大满意的,她撮着嘴唇说道:“长姊,你都不老实,没有说实话噢。”

温廷安瞠着眸心,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温画眉:“我怎么不老实了?”

温画眉扳着手指头,说道:“长姊只说了你和温廷舜进入了九斋,那?么,你们是如何相处的,这一个具体的过程,你并没有说,你略去?不提,分明就是有意的。”

温廷安:“……”

温画眉果真?是有些人小鬼大啊,还听得非常细致。

竟还是揪起过程的细节来了

温廷安太阳穴突突地直跳,说:“天色真?的不早了,要不,剩下的事儿,改日再同你细细地说?”

温画眉嗤了一声,说道:“长兄是个大忙人,加之贵人多忘事,你说改日,那?肯定是不会再说了。”

温廷安闻罢,一阵失笑,她拂袖抻腕,很轻很轻地抚了一抚温画眉的脑袋:“眉姐儿放心好了,待我忙完了这些公务,咱姊妹俩抽一个时间,好生地聊一聊,到时候不论眉姐儿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画眉仍旧撮着嘴唇,显然是不太愿意信她的,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道:“真?的么?”

温廷安伸出了一截皓腕,伸出了一截小指,匀缓地递伸至温廷舜的近前,道:“那?我们拉钩钩如何?”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好?

温画眉见得此状,眸色柔和了些许,捋开了袖裾,伸出了一截雪腕,四根手指微微地屈起,伸出了一截小拇指,勾缠住了温廷安的小指。

温画眉重复了一下温廷安方才所述的那?一席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长姊一定要遵守好自己的诺言,晓得么?”

温廷安点了点首,温声笑道:“嗯,我晓得了。”

温画眉适时松开了勾缠于温廷安手上?的小指,,双手负于后背处,偏了偏螓首:“长姊,一定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此外,长姊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我定当尽己绵薄之力?。”

温廷安薅了一薅地温画眉的丱发双髻,像是在薅一只柔软的小动?物。

温画眉佯作不悦地撅起了嘴唇,脑袋轻微地别开了温廷安的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我精心打理好的发髻,都被长姊给?弄乱了啊!”

温画眉的鼻腔之中,嗤出了一记哼声。

温廷安伸手抚住了温画眉的肩膊,温声道:“别打理了,现在也很好看。”

温画眉:“……”

温画眉复又哼了一声,面颊粉扑扑的,瓮声瓮气地道:“长兄尽是会睁眼?说瞎话。”

温廷安正色地道:“眉姐儿本来就很好看啊,不是吗?你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温画眉一听,整个人俨如一只蒸熟了的熟虾似的,悉身浸染上?了一层滚烫之意,肌肤之上?皆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滚沸。

温廷安道:“眉姐儿这便是害羞了?”

温画眉遽地背过了身去?,双手遮捂住了自己的面容,嗓音柔弱如一只蚊蝇,颤声道:长姊还是尽快回官府中去?罢。“

——小妮子果真?是羞臊极了,不单是眼?儿肌肤红了,就连耳颈一带亦是红得庶几能?够跌出血来。

真?真?是害臊极了。

温廷安眸底笑意益深,在小妮子乌绒绒的脑袋之上?,揉了一揉,且揉且温声道:“回去?的时候,代我向母亲和刘氏问安。”

温画眉点了点首:“好,这些事,我自然是会办置妥帖的。”

两人寥寥然地叙了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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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安亟亟打马,在一片辚辚的马车声当中,她披霜戴露回至冀州府的客邸,本想将今夜的收获,与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他们逐一道来。

哪承想,她甫一回至了客邸,周廉、吕祖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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