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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宋瑜进殿, 第一时间跪伏余地?,“皇后娘娘, 求您救命。”

常乐皱了皱眉, 略作?回忆,她是为其父兄而来?

朱元璋和朱标, 难道还是要因胡惟庸案而斩杀万人?

马皇后扶起?宋瑜,“怎么了?”

宋瑜泣不成声, “娘娘,我兄侄已被逮捕,圣令还要诏我老父来京。”

她的老父是朱标的老师宋濂,一生?清廉、审慎,奈何年老遭祸。

史书记载,宋濂告老之后,其第二子宋璲和孙子宋慎仍在朝为官,宋慎牵连进胡惟庸案。

朱元璋在处死宋璲、宋慎叔侄两后,欲诏远在家乡的宋濂来京,一并?处死。

幸亏有马皇后和标的劝诫,朱元璋开恩,绕过宋濂一命,但发配其全家至茂州(四川)。

宋濂是浙江人,年逾七十,又历丧子丧孙之痛,当年病逝于发配途中。

殿外又传来唱报声,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

马皇后立即迎了过去,朱元璋拉着妻子的手,关心道,“妹子,今儿可有不适?”

自从马皇后诊出病痛后,朱元璋每日都要过来问上一回。

他拉着他的妹子在主位入座,眼神半点没留给正弯腰行礼的常乐和宋瑜,也不叫起?,仿佛她俩是隐形人。

常乐保持行礼的姿势,暗自腹诽,他是在搞迁怒么?

因为她和宋瑜关系亲密,共同经?营福乐酒楼?

还是马皇后道,“乐儿,瑜儿勿须多礼。”

朱元璋冷哼一声,到底也没说什么,些?许小事,他妹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马皇后看看丈夫,状似疑惑问道,“重八,宋先生?犯了什么事?”

朱元璋神情?淡漠,“宋慎乃胡惟庸余党,欲要造反!”

宋瑜忍不住就要反驳,常乐赶紧拉住她胳膊,朝她无声摇头。

除了马皇后和朱标,朱元璋可不会听任何人的辩解。

马皇后微微拧眉,“宋先生?既是标儿的老师,又是文正的岳父,实打实我们朱家的亲戚,怎会是胡惟庸余党?”

朱元璋冷哼一声,“我一直想不通胡惟庸区区文官,他没有半点兵权,哪里来的胆子造反?”

常乐飞速看他一眼,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

宋濂、宋璲、宋慎祖孙三人也是文官,也没有兵权。

等等,兵权

所有人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最后的惊愕无语。

朱元璋怀疑燕王朱文正,极擅领兵作?战的朱文正,通过岳家勾结胡惟庸?

他到底是太看不起?朱文正,还是太看得?起?胡惟庸?

胡惟庸,一个通过贿赂李善长进入明初政治中心的人。

她的铁憨憨老爹都不屑与?之为伍,朱文正那骄傲劲儿,没先给他一刀,都算他运气?好。

马皇后的表情?也有瞬间龟裂,“重八,你是文正的亲叔叔,他好好的朱家人,堂堂正正的燕王,何必胳膊肘往外拐?”

朱元璋有他自己的逻辑,“朱文正惯来骄纵,又自以为是,他肯定记恨当年鄱阳湖之战后,我没有封赏于他。”

坤宁宫再次安静

那都是十几,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

他要那么想,也没错,历史里的朱文正的确因那次封赏而有了异心。

可朱文正的性格,他真忍不了那么久,他第二年就搞事了。

如今的朱文正,有心爱的妻子,心爱的儿子,真就是他的好侄子。

朱元璋可不信,他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妨碍朱家皇朝之人,哪怕是他唯一的亲侄子。

忽得?,殿内响起?道清脆的童声,“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坤宁宫正殿与?暖阁连接处的屏风后,钻出来颗小脑袋。

朱雄英白嫩嫩的圆脸,咧嘴露出米粒似的牙。

朱元璋跟变脸似的,瞬间换了张慈爱面孔,“雄英。”

朱雄英扶着屏风,歪着脑袋思考片刻,“皇爷爷。”

朱元璋笑得?满脸褶子,“哎哎哎。”

他连应三声,几个大跨步走向?大孙子。

朱雄英见之,迈开腿向?他扑过来,“皇爷爷。”

朱元璋一把抱起?大孙子,“皇爷爷的乖孙子哎。”

秋日晴好,坤宁宫院子里,红艳艳的石榴挂满枝头。

朱雄英小胖手指着外面,“果果,果果”

朱元璋二话没说,抱着大孙子就去了院子里摘石榴。

院子里,祖孙俩一个低沉,一个清脆的笑声,其乐融融。

马皇后收回目光,“瑜儿放心,这事我来处理?。”

宋瑜跪地?谢恩,皇后娘娘承诺,那至少父兄和丈夫的性命可保。

翌日,朱元璋传旨:仪礼序班宋慎为罪臣胡惟庸同党,处死。

果然没有提及宋濂和宋璲,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至于燕王朱文正,朱元璋将其贬谪为靖江郡王,藩地?改为广西?桂林。

常乐原本以为这事可以到此结束,谁知

朱元璋又来一封圣旨,吴王朱棣改封燕王。

常乐整一个大无语,“父皇为何改封四弟?”

史书里,获封吴王的是朱元璋第五子朱橚,后改封周王,但没有提及改封原因。

现在,朱棣改封燕王,意思是无论谁是吴王,都得?改封?

朱标没太当回事,边批阅奏折,边简单回道,“吴乃苏州,毗邻京师,又是赋税重地?,必属朝廷。”

原来如此,常乐点点头,这个可以理?解。

但世?事变迁,朱棣竟又被封为燕王,他与?北平真是有缘,难道真是天命所归?

如今是洪武十三年,燕王朱棣的第一谋臣,靖难之役的主要策划者,大和尚姚广孝入京的年份。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见过面,姚广孝有没有讲过那句著名的“贫僧愿意送一顶白帽子给燕王”。

可真令人好奇,以及燕王朱棣听到时,到底是惶恐更多,还是惊喜更多,他又为什么没有禀报好大哥朱标?

常乐移开眼前的书,侧眸仔细打量埋首案牍,近一年来日渐消瘦的太子朱标。

朱元璋处死左丞相胡惟庸,右丞相汪广洋后,虽没废除丞相制,可也没有再委任左右丞相。

依照朱标目前日以继夜的工作?强度,连夫妻生?活都无暇顾及的工作?强度,中年猝死什么的,非常,极其有可能。

史书里的懿文太子病逝之期,距今不过十二年,届时雄英也才十三岁,需要亲爹的保护和教导。

常乐很快做了决定,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早就知道她知未来。

她移步到他书桌对?面,试探问,“我跟您说个事儿?”

朱标忙得?很,头也没抬,“你说,我听着。”

常乐捧着杯热茶,盯着他,小小声道,“史书记载,洪武二十五年四月,懿文太子朱标病逝”

懿文太子本人,“???”

他僵硬地?,一点点抬起?脑袋,“谁?”

常乐轻咳了声,“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病逝,皇太孙登基。次年,燕王朱棣起?兵造反,历时四年,造反成功。”

她跟机器人似的,只管播报,毫无情?绪起?伏。

朱标脑海里是划过一整墙的问号,“老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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