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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此刻许襄君像将自己最得意东西拿出来,炫耀等着人夸,那种洋洋得意遮都遮不住。

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都是他脑补续上的内容。

黎至瞧着她脑袋缓缓往下坠,速速搁笔,左手接过她的头把人往怀里托紧。

胸肺深处拖出声笑,气息惊闪了烛光,震颤了空气。

屋外清清静静,就连风声也降了音。

眷恋此刻的黎至在想能不能晚些送她回去,当目光落在小案经卷旁的长春花上,他倏然抱起人,转身将许襄君安置在自己床榻上。

“平珠,娘娘可醒了?要人进去伺候么。”

絮絮小声传来,许襄君尝试睁眼却失败,虚着腔懒懒吩咐:“平珠,你累了先回去休息,让白衡进来伺候,辛苦你了。”

埋头到被子里,抱着往里间滚,妄图隔绝打扰。

一声清朗的笑钻进她耳道,“平珠在哪儿?”熟识此声的许襄君倏然睁眼,本能循声。

睁眼,黎至在她身边,一身素白里衣屈腿闲靠床头,左手握着一卷看了半本的老旧医书。

许襄君瞪眼,四下一扫,她竟在黎至小佛堂一夜未归。

她用被角掩口,惊讶道:“你昨晚没送我回去?”

一向谨慎小心的不都是他么,若是被白衡误闯,后果不言而喻,他怎么会如此失慎。

黎至腕子一松,医书搁到一旁。

俯身垂目盯紧她朦胧带懵的眸子,挑眉笑了笑:“昨日你说你心悦谁?”赤裸裸吃味。

霜气浸润在他眼底,看得许襄君惶惶。

黎至是对她妖媚惑君作态生怒了?

白衡敲她房门声音持续传来,虽微但很清晰,她不回去平珠怕是难解决。

许襄君咬唇‘唔’了声,心下有几分难耐。

一声声都叩在他们心门上,许襄君不免慌神,眸子闪躲伸手去钩他衣角,黎至挪手让她指尖扑了个空。

伸出手抵在她眉心,轻顿口吻又问一次:“娘娘昨日说心悦谁?奴才昨日被陛下威严震慑没听清,还请襄婕妤再与奴才说一声。”

一个位份点得许襄君心尖发颤,解释求饶拥堵塞在嗓子差点胡乱脱口。

眉心的指尖游移到她肩上,几分力道让她上半身动弹不得。

黎至虚眸莞尔:“不说清楚,今日便不让你出这道窗。”

他笼住许襄君,将她困在自己臂膀的方寸之间:“不若就如之前娘娘说的那般,我们一起以秽乱宫闱之罪被处死?”

手狠狠箍紧她腰肢,掌心按了个实:“如何?”

黎至几时变得如此妖异的?

“ ”想起自己昨日做派,许襄君哽咽一口:“你。”她举起手发誓,“心悦你,从初见至今只你一人。”

黎至佝背,塌肩倾耳到她唇角附近:“还请娘娘再说一遍,奴才没听清。”

他悄悄延展嘴角,勾了勾唇。

黎至在称呼上的转换让许襄君时不时有窒息感,带动她胸腔内气息滚涌沸腾。

闹她玩!

黎至敢不送她回去,定然是与平珠交代过用什么来应付。

他心里她性命能大过天。

许襄君挑眉,手肘撑起身,突然张口衔住他耳垂。

在口中咬磨,含糊道:“你想听什么?本宫心悦你,倾心你,想与你共此一生?”

娇慵模糊的语调携带阵阵酥麻从脊背上头,黎至禁不住得浑身一颤,当即摁紧人怕她更进一步,唇角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深吸几口气,方踉跄出声:“还请娘娘饶了奴才,不敢质问您了。”

手却钳住她面颊,用另一番温柔口吻说:“襄君乖,松开,过火了。”

许襄君得寸进尺,完全撑起身搂上他脖子。

怕动作伤着许襄君,黎至连忙松开手,反倒成全了许襄君更进一步,她肆无忌惮攀缠在他颈侧。

“日后夏明勤来了你出门躲远些,不准留在殿里让他传唤!或如昨晚,你寻个法子将夏明勤引走。”

她两眼一转,灵动得不行。

心下确是难堪,昨日那幕是许襄君吞不下的一口浊气,此刻无处宣泄只能梗滞。

黎至拢紧人,手抚着许襄君略微凌乱的发丝:“遵命。”

“只是襄君怎知道昨日是我让陛下移驾的?”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她能发现什么端倪。

许襄君:“昨日陛下离开、到我来你这处不过一刻,香炉还剩半炷香,半炷香能去的距离并不太远。如果走殿后那条荒僻小道,这时辰岂不正是秦宣匀的广阳殿么。”

“离我近又有能力拉走陛下的,秦贵妃确实是好人选。我家黎至怎得这么聪明?这一手实在太妙了。”

她嬉笑夸赞全在他耳边,空中微震的都是她的笑意。

这样的清晨黎至喜欢极了,更是贪念与她在的每一时。

他拥紧许襄君片刻,难舍道:“走吧,是时辰了,再晚下去平珠该撑不住了。”

许襄君龇牙,不满:“都怪白衡太尽心!”

黎至掀开薄被伸出手接她,松腔一笑:“知足,能遇上这样一个死心塌地为你的不容易。”

是不容易。

她略整衣褶往床边挪:“遇见你才是福气,她们那种我才不稀罕。”伸出脚去钩鞋。

黎至先一步蹲身握住她脚踝,取过鞋给她穿。

许襄君佝颈看黎至修长指节一时入神,一朵半焉的长春花从她鬓角砸落,两人目光都被这抹惹眼的红吸引,黎至从地上捏起这朵花放她手中。

仰头紧盯许襄君,缓缓启唇:“春有约、花不误,岁岁年年不相负。”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最近那个提问的防盗,本作者承诺永远不用,如果你们观看过程蹦出题目,百分之一万是系统!盗能盗几个钱,我不会用那个东西,死都不用。

谁比谁疯

◎就因为顾元菱让我一夜难眠,你就这样坑害她全家?◎

白衡送完例诊御医, 折回来时身旁多了一位人,后面几人手上还提了不少礼品,阵仗不小。

顾元菱这是哪门子殷勤?

许襄君抬头对上那道含笑的视线, 颦眉,直接冷面吩咐白衡:“把人轰出去, 闭殿。”

黎至余光微扫殿门前, 瞧清人后速速敛眸,一眼都不多看。

规规矩矩给许襄君续上茶, 用银签分挑半块点心搁在她面前小碟中:“尝尝这个。”

顾元菱看到这幕直掐眸咬牙,曾经风光霁月谪仙一般的黎至, 如今弓背弯腰伺候着人, 她实在难以接受。

她扬声叱喝白衡的驱赶动作,不管不顾走近, 招手让人把礼品拿上来。

顾元菱接过礼品直接推挤桌面、全砸进许襄君眼前。

桌面点心茶盘被礼品挤走, 瓷底摩擦石桌略微刺耳。

许襄君扬颈拧眉, 一盏茶要被挤翻, 黎至适时出手按住礼品一角, 冷声:“顾贵人, 你差点烫到我家娘娘了。”

指腹一松,他将礼品推到地上, 尽数翻砸在顾元菱脚边, 上好松墨滚出盒子。

黎至抬脚踹她膝头, 顾元菱猝不及防吃疼‘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还请贵人向我家娘娘行礼,宫内不可失了礼节。”那双漆黑眸子半点涟漪也不见。

追近的白衡看到倒扼一口凉气, 步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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