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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许襄君顺势拥紧人,完完全全依他怀中, 侧颈对他耳畔轻声:“平珠生男生女我根本不在乎, 你收手, 我们安稳过日子。”

“既然你对朝政无欲,这孩子出生你便从夏明勤身边退下来, 回到我身边行吗。”

说到后面她语间闪烁, 越说越慢。

黎至去御前半年多, 该扎的根扎得差不多, 这时退下来实在浪费之前各种尽心,还有他累年所学便无处施展。

困局在后宫不该是他的余生。

黎至拧眉。

日日见她也是出了上辰宫后每时夙愿,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可此时怎么也应不下这声。

手攀上她腰腹,将许襄君揉紧,试图沉淀纷杂思绪。

许襄君从他怀中退出,望着黎至半隐涩雾蒙蒙的眸子。

这个抽离让黎至本能牵紧人,指腹骤地绞住她指节,神色震荡。

许襄君低头,用力钩紧他手,肌肤温润下多缱绻。

嗓子凝动几番,许襄君:“黎至,我们赌一把。如若平珠诞下皇子,你就留在御前为我筹谋,若是女儿,你回来陪我一起养她成人。如何?”

进一步是黎至经年所学能得施展,退一步未尝不是另一种绕膝之欢。

短思片刻黎至慎重点头:“好。”

声音刚落地,许襄君单手将桌上碗端他眼前,俏媚轻语:“今年的你还没送我,劳你忍苦再吃几个饺子?一会儿该不好吃了。”

许襄君钩住他袖口:“你也要祝我来年平安不是。”

黎至捧住碗,她给的平安钱在掌心、扣在碗底。

“遵夫人令。”

欣然在她目光下一口一口咬破吞下。

许襄君乖巧两手捧着茶碗等他吃出铜钱。

烛火下她五官愈发温俏,粉腻酥融娇欲滴,眼波流动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虔诚怡悦模样实在让人宁静。

他知道许襄君此刻求的平安一定是他。

佛前诵过千万次经文的他不信此道,但此刻他有种被神明保护的感觉。

黎至放慢速度,自私的希望此刻长点,再长点。

饺子也没那么难吃。

到碗底最后一只,许襄君捧着茶盏凑近,弯起的明眸笑意流盼。

仿佛她接到手的不是自己的平安,而是他的。

黎至缓缓启唇吐出铜钱,闷声坠进水中击响茶碗。

许襄君晃动茶盏将铜钱洗净,再将盏子递给他,黎至垂眸看着水底的铜钱。

他今晚得了两份平安,一份他保管,一份她保管。

黎至拨指收袖,从水中捡起这枚铜钱,将两枚钱合在掌中,以性命对天发愿。

愿眼前女子余生每日平安、喜乐、无忧。

“你在许什么。”许襄君凑近,鼻尖蹭到他合十的指尖。

睁眼,许襄君完完整整落入他眼底。

“你。”

这一声轻,又重。

许襄君冁然而笑捧住他合十的手:“黎至,宫中烟火是不是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烟火吧。他们怎么过年我们也要怎么过,才不要比人少一环。”

指腹是她唇边热息游走,蹿进体内绊住他心口,密密麻麻酥得紧。

黎至瞥眼窗外:“时辰是差不多了,我们去阁楼窗边看,会清楚些。”

可今年比往年少了许多环。

但许襄君依旧开心。

许襄君亟亟起身,黎至握住她手:“外头有雪,我取件衣裳给你披上,路不远,但你身子刚大安,切莫再受风。”

他起身将掌心那枚铜钱放在她枕下,愿许襄君来年高枕平安。

黎至从一旁架子上取了件最是软厚的连帽斗篷,走近给许襄君细细披上,勾指盘系好长带,将人裹得密不透风。

“今夜我们需要燃灯照岁吗?”许襄君问。

屋子本就有两个炭盆,这么一裹身上顿时燥起来。

黎至狭长眸子上下打量,怕她出门冻着,四处掖紧缝隙:“不必。”

许襄君当是就两人大眼对小眼守夜无趣,正要提议做些趣儿。

黎至拨顺她鬓角发丝:“你身子熬不得,我守夜就是了,默经替你祈福如何?”

黎至自然牵过她手,执起来时门边的伞带她出门。

门推开瞬间黎至将人拢在身后,把风雪遮挡死,徐缓撑开伞罩她头上:“走吧,我扶着你,小心脚下。”

“啧。”许襄君脆笑挽住他胳膊。

地上茫白碎雪让一年前那个寒夜重印进脑海,历经一个四季轮回,却还是她绕不过的一场噩梦。

没几步,许襄君掌下没个分寸骤然掐紧,黎至疼得拧眉。

降伞,垂颈问:“可是风吹着你了?”

许襄君满眼氤氲,指尖发抖,抬头看清黎至,倏然攀他肩上吻住人,头上钗环玲珑凌乱在风声里。

黎至意识拢紧人,收住她的颤栗。

要问的话被许襄君舌尖逼停,她细碎亲昵含满惊惧。

黎至扣紧她后脑,温柔缱绻的将她心慌意乱吞下,再用直白炽烈抢夺意识。

反客为主到让许襄君无力招架,她片刻从惊颤转为气息紊乱,吞咽着交织的情愫。

“唔。”许襄君喉头脆声吐了个求饶,绵绵的细声讨情。

手狠狠揪着黎至后领。

黎至放缓速度却不曾将人松开,细细舔着她唇角,沉声问:“怎么了。”

话下有几缕雪夜压不住的热。

钩住许襄君舌尖咬逗了下:“方才你神色不对,现下好多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告诉我,我来解决。”

风夹着雪狂浪一阵,漫天雪白让许襄君眸光尖蹙。

声音不住哆嗦:“当时你喊我贵人,让我走,骤然想到了有些害怕,我怕自己抓不到你,这一年是假的。”

许襄君目光认真描绘着眼前人,松了心庆幸道:“还好你在。”

她声音落在空旷处,黎至空耳半瞬才回过神,方知晓她惊什么、惧什么。

盛松说她下雪从不开窗不出门,以为是久病畏寒,原来病灶竟是这。

黎至重重塌肩垂颈,用力含住她唇,拆吞入腹般侵占着许襄君所有。

“我在,感觉到了吗。”

粗粝气息交换下,黎至一直抽空强调他在的真实感。

他两臂越收越紧,喘声直接灌她嗓中:“许襄君,叫我。”

许襄君头晕眼花软了腰,身上又热又冷,又酥又麻。

攀挂在他肩上的臂膀都快无力了,许襄君红着眼睛哼声:“黎至 ”

唇间漏出半个音,声音都是融化的。

温香软玉在怀,黎至脚下踟蹰阵儿,弯腰将人抄抱起,闷嗓:“你想看的烟火要开始了。”

廊下没几步便到了阁楼门前。

许襄君从黎至胸口抬头,院中为数不多的远光薄薄得斜了他半身,明暗跃动在五官上,深邃俊逸沾了层雪,人好似比往日多几分肃厉。

许襄君扒在窗边,当夜空坠落最后一缕烟火,彩亮的光消失,大雪骤得落满她身后。

许襄君犹如画中人。

她摇头咋舌:“感觉今年宫里烟火不行。”扭头看向桌边黎至,“是不是没前年我们在宣德门外的好看?”

煮茶的黎至听到前年一愣,手上动作在空中悬停。

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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