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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黎至脚下一滞,猛循声抬眼扫去,一位女子裸呈塌上跪着朝他行礼,青丝瀑布半掩身子,那较好曲线清晰得让黎至身子骤寒。

他赫然收了目光,心惊胆裂地垂首不看。

岁蓉发丝间抬眸瞧见桌前人还端坐着,小声提醒:“姐姐,见大人要跪。”

许襄君指尖一松,册子‘啪’不轻不重响磕在桌面,黎至浑身一惊,胆惊心颤的灭了呼吸。

她看着埋颈绷怕的黎至,缓缓问:“少监大人,奴婢,要跪吗?”

灯火中穿看黎至。

许襄君一字一刀。

他脸色浑青,张口还没出声,那女子抢道:“姐姐说得什么话,见了少监大人自是要跪的,你怎能如此不守礼。”

黎至怒从心起面上忿然作色,死死咬牙怒目横眉。

这是谁!

许襄君起身,曳好裙角作势要屈身。

她将礼顿停在半空,森然冷问,双目幽幽盯着黎至:“只是少监大人可承受得起奴婢这一跪?”

说着动作往下是要跪。

黎至拎着心惊,两步阔近将她牢牢扶住,颤嗓:“奴才受不起,襄,你千万莫要折煞奴才。”

眼下这境让他心烦意闷六神不安。

许襄君瞧着扶她的手,仰头,眸下凌冽如刀,柄柄杀进他心口。却又柔情绰态千娇万态,黎至身子半热半冷,搅得他生死不能不知如何应对。

她绵软嗓子宛然:“那位妹妹说我礼要周全,奴婢不跪,会不会不合适?”

说着在他掌下继续屈身,黎至提手摁住她动作。

艴然不悦地冲口断她话:“你浑来的妹妹,她是什么东西也配做你妹妹。”

他不敢往床上瞧,愤愤咀齿,盯紧许襄君颈子朝后低喝:“你披上衣裳滚出去跪着。”

不敢让她走,不处置好许襄君怕是无法消气。且这人见过许襄君,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岁蓉闻此跪伏在床上瑟瑟发抖,满身俱是黎至凛若冰霜的怒意。

她登时不知该如何作,抑制不住害怕小泣起来。

许襄君翻手按住他腕子,凛凛柔声:“少监大人太凶了,吓坏这位妹妹该如何。”

黎至听着一声声妹妹他头皮发麻,梗塞吞咽口:“襄君,我不识得她,我也不知这件事,你 ”

他完全不知该如何认错,惶惶然抿唇,愧怍道:“你罚我吧,万请你消气。”

岁蓉伏在褥子间怔愣着听他软声告饶、请罪求罚。

这,这是御前行走的黎少监?众人口中的那人?

襄君?岁蓉觉着这名讳好像有些熟悉,仿佛在宫内何处听过,一时想不起。

许襄君冷笑,拨开他的手:“罚你?您是御前深受皇恩的大人,要巴结求捧的少监大人,奴婢有什么身份敢僭越到大人头上,还是请大人好生教习奴婢规矩。”

一声声‘大人’,黎至听得胸腔窒息,鬓角生出冷汗,指尖颤了又颤:“你别这样说话。”

“是我的错。”

许襄君转身坐在床榻边,瞧岁蓉一丝不挂跪伏的乖顺。

她晦着眸子看僵站在不远处的黎至:“看我。”

黎至闻声落在床榻边,本能不敢抬头。但绷着颈不敢不听,视线从地面贴着往上顺着裙角抬眸,半分不敢偏侧,战战兢兢生怕脏东西入眼。

看黎至这般谨慎畏缩,许襄君吊眸冷哂:“走近些。”

他身子钉死在原地,喉结急涌,‘不’还在口中没出音,许襄君轻讽:“别让我说第二遍,我让你走近。”

黎至眼中只能是她,但走近难免会瞧见一旁的那人,他冷汗涔涔,瞬间湿了内衫。

当下境地他不敢不动地挪步,目光也缓缓垂地,直到床榻前,他阖眼全然闭上,呼吸紊乱无序。

许襄君侧眸,挑起岁蓉下颚,让她抬头:“你看我们的少监大人俊俏吗。”

黎至浑身彻底绷死,吁吁喘个没完,狠狠拧眉,胸腔倒抽气,心绪惶悚不安。

岁蓉凝眸,此刻此正视黎至面容。

他一身清正身姿处处嵌透着文隽,眉眼五官被温润调和,纤长睫毛晕下的阴影对显出鬓角隐忍的青筋。

削厉的下颌掺着温润气,没传闻中的狠气,翩翩风姿清新俊逸。

黎至震颤晕红颈项看得岁蓉目光红涩,指腹钩紧褥子,不由自主说:“俊俏。”

黎至脑子轰得炸开,登时咬牙切齿,额角颈项青筋愈盛。

“恩,我们少监大人是俊俏。”许襄君伸手抵住他腰腹,重重落声:“跪下。”

岁蓉惊着扭头,瞪大眼看许襄君:“你在发什么疯?”

黎至想也未想,掀衣‘扑通’屈膝跪在许襄君身前。

她指腹从腰腹因动作顺着划抵住他下颚,黎至身受这一路游走,浑身颤着麻着僵着,万般滋味浑搅,一时神思震荡膨胀,又急急喘出一口气,喉结凝了一块潮红。

见黎至这样听话,岁蓉惊愕问许襄君:“你是何人?”

岁蓉震惊在御前行走的少监听她的话中,说跪便跪?少监大人这般不要颜面的?

许襄君莞尔破颜,指尖挑挑:“这位妹妹问我是何人,你告诉她我是何人。”

喉间滚热触了她指尖,黎至嗓子嘶哑,低沉着声:“夫人。”

许襄君满意地笑出声,伸手把褥子掀岁蓉身上,将人牢牢裹住,侧眸瞧她:“听见了?我是他夫人。”

岁蓉捏紧褥子,胆战心惊:“可宫内没传少监大人有对食 ”余光游到枕边木盒上,岁蓉将声音稳了稳:“就算大人有对食,也不是不能再多增一人,大人受过奴婢服侍自是会喜欢的。”

“大人这等身份身侧怎会只有一人。”

“ ”

许襄君指尖错力,生掐了下他。

黎至勃然大怒冷戾叱咤:“你住嘴!”

那人没着半缕,他既睁不开眼也动不了手,实在可气。

一腔杀意遮掩不住却又无法,堪堪伸出手揪住许襄君膝头裙子:“奴才这就让人进来处置了她。”

这话让岁蓉惊怕,吓得捏紧褥子往床里躲,惊怕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

黎至要动,许襄君抬足踩上他膝头,将人生生碾在脚下。

“我让你起了吗?”

黎至肩胛一绷,塌肩,咬牙:“是,我跪着。”

许襄君颦眉,今日好生来气,缓了半响气都顺不了。

她俯身压看黎至:“你怎敢这样辱我!黎至,你可真该死。”

字字咬牙切齿,像将人刮骨抽筋拆吞入腹也不平怒气般。

黎至膝头被碾的疼,抬手握住许襄君脚踝,软声求道:“我该死,你 奴才任你罚骂。”

岁蓉看他跪在一位女子面前这样求告,登时对二人关系有个清晰理解。

心胆俱裂的忙朝许襄君跪伏:“还求这位姑娘饶命,是奴婢死罪,不该在您面前肖想大人 ”

许襄君没理她,握住黎至手层层钩散自己衣带。

他闭眸感知指尖的系带一一散开,紧闭的眼皮跳个没完,干涸嗓子几近颤不动。

细声惊叹:“有人。”

许襄君将他手按在自己最后一件小衣上,抬指解了颈后系带。

黎至胳膊垂下瞬间将布料拽进掌心,他慌得腕子一抖:“你 ”

残存心绪崩塌,差点睁了眼。

许襄君握住他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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