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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及至最后,他更是吼道:“许瑾!孤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

这句话,成功让许瑾停下了脚步。

贺七娘静静靠在他怀中,耳畔,是他因说话而微微震动的胸腔。

“殿下,我如今还唤你一声殿下,便是顾念当年你助我之情。否则,单论那所谓的救,你莫非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其实是贵妃为你布下的一场,谋取助力的局吗?”

七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贺七娘悄悄抬头,看向他,发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

而许瑾的话,并没停下。

“我愿助殿下,从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而是因为殿下在得知庭州往事时,曾同瑾言,此间家破人亡的百姓最苦,若你入主东宫,定力求边关再无战事,边关百姓安居乐业。”

“本殿下”

“我能看出,当时殿下所说为真心之言。所以,我才愿意助殿下。可最后,殿下竟是忘了这句话,而将庭州一事利用成刺向大长公主的利刃,让我以为当年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大长公主,不是吗?”

“不若我今日问问殿下,殿下是何时改变的信念?在无意得知,那幕后之人其实是殿下的舅父之后吗?”

“”

从贺七娘的位置看去,僵立雪中的七皇子,此时面色可谓难看至极。可许瑾显然还不想就此放过他。

“至于殿下所说的,当如你对大长公主那般的话。我倒是差点忘了,临出城之际,大长公主让瑾同殿下带句话。”

贺七娘看得分明,当许瑾说到大长公主带话一时时,七皇子稍显颓靡的神色霎时恢复神采,不夸张地说,就连双眼都似在一瞬变得更亮了些。

“大长公主让瑾转告殿下,早知殿下如此不忠不孝,当初,在贵妃想要放弃身染时疫的七皇子时,她定不会多此一举,将殿下从宫中带走,并保住殿下的性命。”

“不!你骗本殿下!不可能!小姑姑不可能这样说!”

“不可能!”

“许瑾,你回来,你告诉孤,你是骗孤的!”

“许瑾!!!”

凄厉的怒吼惊起林中鸟,簌簌积雪落下,一道箭影飞过,继而,那道捡起脚下佩刀往前冲来的身影颓然倒下。

折罗漫山,恢复了往日寂静

进城的马车中,贺七娘靠在车壁前,身后,枕着乖巧趴着的来宝,身前,是低头正在为她用热帕子细细擦拭双手的许瑾。

良久,她眨眨眼,轻声问道:“后来,你怎样了”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问问许瑾,在她死后,他过得如何。

而他,显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为她擦手的动作微顿,然后,他将已经不够热的帕子再次浸在热腾腾的水里,不顾他的手指被烫得绯红,并用不在意的语气回道。

“查清楚后,谋刺东宫,同归于尽。”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贺七娘不自觉地死死咬住腮帮内的软肉,好半晌,才止住心下不住涌起的酸涩。

“那人所说的什么蛊,到底怎么回事?现在”

“解了。”像是怕她会担心,许瑾急急忙忙地打断她的话,并解释道:“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过,直到同,同那人同归于尽之际,才知道他怕不能掌控我,还埋了这处暗手。”

“不过,之前在伊州被追杀时,大长公主那边的安排歪打正着地勾动了那处,所以害得我那时候昏迷了去。远松他们把我带回东都后,便想法子解了。”

“原来是这样”贺七娘讷讷应到。

说到底,重来一次,不论是她的命运,还是他的,都已一步步走上同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那他们之间那段同行的路,又该如何走呢?

贺七娘不敢细想。

正是打算逃避地阖上双眼假寐,许瑾再度用温热的帕子覆上她被冻得关节裂开口子的手,轻声问道。

“七娘,我们还能”

“那位程三娘呢?”

不想面对他接下来的问题,贺七娘着急出声,打断许瑾的话。

“她七皇子出事之前,她提前收到一些消息,卷了金银打算逃走,被七皇子斩杀于出逃途中。”

“哦。”

“我累了,我先睡会儿。”

说完,贺七娘飞快闭上双眼,再不给许瑾说话的机会。

本想着是借此避开他,没成想,在阵阵温暖的触碰中,散去心头一直萦绕不散的不安,她倒是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贺七娘一睁眼就看着了家中哭红了眼的众人,就连阿耶都连连用衣袖拭泪,更叫她没了心思,再过多地去思虑同许瑾之间的路。

直至年关将近,她终是从风寒里康复,见栴檀提着阿耶熏好的熏肉挂上房梁,贺七娘这才试探着问了一句许瑾的行踪。

待得知他将她送回家中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东都,贺七娘看着已经彻底恢复如初的手背,想到当日初初醒来时见着的,手脚处俱被细细涂过冻伤药的情形,到底是放任思绪飞散,去往一人身边。

不知他回东都后,会是如何

亦或者说,他们,还会相见吗?

————

年节伴着喜庆的氛围,总叫人觉得,就连时间都过得比平日里更快一些。

恰是上元佳节,从秦州赶来送行会节礼的康令昊早早同酒坊众人邀好,今晚要一起出去赏灯。

康令昊在护送贺七娘她们回到伊州后不久,就被家中派人寻来,他们带来了其祖母重病的消息,贺七娘也是那时才知道,康令昊的这个康,原来就是秦州康的康。

而他的祖母,就是那位一手把控着秦州行会的老夫人。

康令昊离开伊州后,便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待到此次年节,他代替康家老夫人来为伊州行会的大掌柜送节礼,贺七娘他们便也知道了他决定安定下来,开始跟在其祖母身边打理家族事务的打算。

约莫这一次灯会,便是他们能够在一块儿轻松玩闹的最后一个佳节了。

天擦黑时,贺七娘同大家一块出了院子,锁上门,他们打算去灯会的地方同康令昊碰头。

照例还是带了来宝出来,这个贺山口中的大功臣,在这个年节里,被家人们喂养得生生又壮了一圈。

笑眯眯地看着小妹和芽儿,还有五郎三个人才勉强控制住兴奋的来宝,贺七娘闻到一阵香甜的味道,循着味道望去,正见着拐角处摊子前刚出锅的糖糕。

皱皱鼻子,贺七娘同栴檀他们抬手指了指,然后便朝着糖糕摊子这头走来。

挑了好些家人们喜欢的口味,贺七娘一面让摊主帮分成几小包,一面从袖袋里掏着银钱。

当啷啷,两三枚通宝不慎跌落,有一枚更是调皮地往前滚去。

贺七娘弯下腰,暗骂自己越来越马虎之余,忙是弯腰去捡钱。尤其,是那枚骨碌碌往前滚个不停的调皮家伙,更让人糟心!

好在,那枚通宝撞上一人鞋尖后,便滴溜溜地停下,继而倒在了地上。

她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将这枚钱第一个花出去,便是伸手去捡。

与此同时,那鞋尖的主人业已弯下腰,用手指将那枚银钱夹起,然后递来她眼下。

捻着银钱的食指与中指上,有两道淡淡的戒痕,想来,那里原本是一直带着两枚戒指的。

直起腰,她定定看着那枚银钱。须臾之后,有清润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娘子安好!某是伊州官学新到的夫子,路上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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