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青楼花魁(剧情)
郭家表兄弟在邀春楼为了花魁大打出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玲珑之名难免和红颜祸水挂钩。再加上坊间透露出半真半假的消息,说是镇远侯世子醋意难当,准备砸重金包下花魁的所有场子,更是引发了京城百姓的议论。有人说花魁媚骨天成、艳绝当世,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有人说太后早有意向要将公主许给镇远侯世子,即使大家都清楚其中的算计,那也不能如此大摇大摆,置皇家的脸面于不顾。这些弯弯绕绕一时半会没个准头,着实让容燕急得来回转。“你确定梁世子没和你说过这事?”“他要是有钱包下一个月,何至于叁番五次偷跑盼春苑?”玲珑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嗑着瓜子,把自己男人的白嫖行径说得阴阳怪气。其实这话也是在阴阳容燕,她明知道梁峥去盼春苑找娇娘子厮混,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要从梁峥那里拿到什么好处似的。怎料好处还没见着,宋秋妍那边放了个假消息,直接把梁峥和邀春楼架在火上烤。世人皆说她是红颜祸水,可这矜贵的瑶光公主何尝又是省油的灯?——“小小花魁莫不是仰仗男人的恩惠和妓院的庇护罢了,只可惜,有些男人不该碰你。”——“他们不该碰的也碰了,公主怎地只能来我这找威风?”——“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你对自己的身份应该清楚。好好配合我,本公主尚且能够保下你的富贵,让你逍遥京外。”——“巧了,小女子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完全不是个会演戏的角儿,还请公主另寻他人。”她与宋秋妍的交谈不欢而散,却让她重新审视这一世的因缘际遇。本想将邀春楼当做狩猎男人的陷阱,怎知又被迫卷进这尔虞我诈的漩涡。如今她有沐星作陪,又有七成妖力傍身,如何也不会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境地。不过,她的另外两个男人可没有挣脱束缚的外力手段,若是事态有变,她仍需权衡一二。————夜晚的京城仍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与此相比,镇远侯府稍显寂静,偶尔传出几句低语,很快消散在空旷的府邸。“……你和公主的婚约只有太后的暗示,即使皇上默许,明面上也不会强压我们梁家点头。你倒好,假戏真做到这份上,连公主都不待见你。”“真戏假戏又如何,她本就不待见我。”梁峥语气冷淡地说,显然对宋秋妍也没有任何好感。他平生和姑娘的接触不多,但他不是个五大叁粗的男儿。有些人藏不住的厌恶,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梁峥的态度不似作假,镇远侯梁丹看了眼自家夫人,亦是得到无奈的点头。一份不可明说的政治联姻,把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推向互相埋怨的境地。偏生有意促成的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太后和皇上,饶是功名高深如梁家,也不得不谨慎小心,唯恐行差踏错。梁丹不知第几次叹气,终是将一份密件交给梁峥。“百越遗族又有新动静。”“赤狼部落的老鬼这么着急?”梁峥听到军事相关的消息,显然比讨论什么婚姻大事有兴趣多了。“遗族渡海,勾结贼寇,都是惯用的伎俩。想必皇上明早就会收到急件。”一旁的梁屹听到这,同样打起精神、两眼放光,“爹,我们岂不是正好有机会离开京城?”“不好说。”梁丹摇了摇头,“现在坊间尽是你兄长作风败坏、羞辱公主的传闻,皇上多半会借机敲打我们梁家。”“难道他不担心前线战事?”“没有打到京城门外,自然不会担心。”梁峥看完密信,面上平淡如水,嘴里却说出暗讽之言,“阮朝人杰地灵,有的人不相信只有我们梁家才能压得住百越贼子……也是情理之中。”这话说得实在傲气,梁丹本想劝他几句心性,转而想到他前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喜忧参半。作为梁家嫡长子,梁峥无疑是极为优秀的,但是作为一朝臣子,他的野心又太过极端了。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威名渐盛,想要敲打一个侯爷世子,当然会有人替他先一步出手。————京城街巷熙熙攘攘,邀春楼外热闹依旧,不同以往的是,今个来的贵客不是公子文人之流,而是容燕最不想见到的府衙官差。邀春楼被封之事半日内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围在街巷旁围观这些平日大门不出的娇娘子,暗叹官差老爷好大的福气。“这些姑娘个个温香软玉,如今统统押去衙门大牢,也不知道要被人如何折腾。”“要我说,京兆尹老爷可真是会挑时候,上面的风一吹,下边的二两肉一动,瓜瓤大的脑袋就生出个封楼的主意,谁知道其中……”
“别乱说,不管是头顶上边,还是眼前的京兆尹老爷,都不是你我能够妄论……”身边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只因一道逐渐走近的身影,惊艳了众人的目光。“玲珑……”一声饱含思念的低语未能传至心上人的耳边,成临玉只能隔着拥挤的人群,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握紧拳头。“在看什么?你的小情人和其他仆役走在一块,不如先担心你自己。”玲珑百聊无赖地打了个哈欠,“有容姨在,轮不着我担心。”“……这一次,怕是连我也自身难保。”当朝皇帝杀鸡儆猴,借着京兆尹的手敲打镇远侯府,按理说不会危及邀春楼的众多姐妹,为何容燕却说她自身难保?还没等玲珑琢磨出一二,众人已被押送到了大牢。不少姑娘看见这简陋的茅草铺,哭哭啼啼闹着喊冤,而容燕亦是忧心忡忡,拦住了一位差役。“这位官爷,敢问奴家犯了何事,竟是不需面见提刑官,直接关进牢房?”“你个老鸨也懂这些?”差役从上到下打量她片刻,嗤笑道,“官家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先给几个姑娘擦擦眼泪,省得她们等会出去乱说话。”听他意思,提刑官确实会提见她们,只是……容燕扫视一圈,果然没了玲珑的身影。一墙之隔的刑房,玲珑刚进门瞧见满墙的刑具,故作惶恐地捂住嘴,清亮的凤眸泛起些许水光,看向静候于此的中年男子,露出娇弱惊惧之态,“这位大人……需要小女子交代何事?”“姑娘不必惊慌。”男人一袭云纹锦袍、两鬓斑白如雪,想来官职不低,却是做了请入座的手势,“此次封押邀春楼并非针对你和镇远侯世子之间的私事,而是另有案情。”“另有案情?”玲珑不知对方底细,暂时不敢放松,只站在近处低声问,“大人能否告知,此案与何人有关?”“自然是邀春楼的某个人。”“凶杀,或是偷盗?”“姑娘如此积极回应,倒是让彭某省事许多。”彭荣生再次请她入座,翻开桌上的卷宗向她示意,“这个案子牵涉重大、时间久远,说来与镇远侯府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此案正是发生在镇远侯下辖叁郡之一。”随着他娓娓道来,玲珑渐渐了解到如今闹上朝堂的陈年旧案。岭南分列漳湖、泊庄、秀岭叁郡,各自设有郡守、漕运使、督军叁职,而镇远侯把持叁郡兵权,督军名存实亡,就连郡守和漕运使也要看梁家的脸色。而这件旧案的死者正是十八年前的秀岭郡守,姚尚。“姚郡守被刺死于青楼……难不成彭大人怀疑凶手潜逃到了京城,又重操旧业在邀春楼接客?”“非也。”彭荣生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尸体被发现后,衙门封禁青楼、审讯老鸨和妓子,一一对照供词,发现无人知道当时是谁服侍姚尚,也没有人逃离现场,青楼原有的妓子一人不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凶手对自己的伪装胸有成竹,故意留在青楼等你们上门。”“若是如此,凶手的意志未免太过坚韧。”“此话怎讲?”“姚郡守乃是近二十年来被谋杀的最高官职的死者,皇上下旨彻查叁年,若是查不到凶手,镇远侯、漕运使和督军均受牵连,因而衙门暗中动用了酷刑,将那座青楼的所有姑娘拷打得不成人形,方才找到几个替死鬼。”“不成人形……”玲珑凤眸半眯,掩去眼底的寒光,“既然如此,十八年后的今日,彭大人又是如何判断真正的凶手与我邀春楼有关?”“因为有证人指认。”“谁?”“暂且不能向姑娘透露。”彭荣生看到她将信将疑的神情,无奈地叹气道,“这些卷宗本不该外传,彭某只是不想重复十八年前的错误做法,将你们屈打成招,故而耐心告知陈年往事,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询问罢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