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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她喝了很多水,戚晚上前关心她时,她为了让戚晚宽心,只说还好酒喝得少,没什么事。

戚晚又问:“那他呢?”

她指的是张大丰。

郗晨说:“比预计的退药快,刚才又灌了一点。”

张大丰此时耷拉着头,嘴里发出呼噜声。

戚晚应了声,从兜里拿出药瓶,表情再自然不过,嘴里说的是事先想好的台词:“我在家里发现这个。”

郗晨接过来看了眼说明:“安眠药?”

戚晚点头,扫了眼还在看视频的周长生,对郗晨说:“我开始还以为是我妈的,结果她却告诉我是张大丰的,说他有睡眠障碍,这种药要吃两颗才睡得着。”

“难怪。”郗晨说:“如果他有吃安眠药的习惯,那肯定有抗药性。”

郗晨又转向周长生:“要不要加点这个?”

周长生只说:“不要加太多。”

郗晨:“那就两颗吧,药片需要时间融化,那还是大半瓶酒,会稀释不少。”

周长生只“嗯”了声,目光依然盯着屏幕。

戚晚顺着看过去,胃部一紧一紧的,谁知定睛一看,视频里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很年轻。

但戚晚坐在郗晨旁边,隔着一点距离看不清楚。

郗晨正在往酒瓶里放药,放了两颗摇晃了下,药片顺着液体的转动缓慢落到底部,要完全溶解还需要一段时间。

郗晨放下酒瓶,问:“是秦简州?”

周长生:“嗯,你应该见过。”

她的照片就是秦简州送来的。

郗晨又问:“他为什么来找张大丰?”

周长生摇头:“不知道。”

按理说处理完照片的事,秦简州和张大丰应该再无交集,但他却出现在张大丰的办公室。

而且看视频里的互动,两人并不熟,像是秦简州来替靳寻转达一些事,张大丰表现得很客气,还从保险箱里拿出几件东西装进纸袋里,一起递给秦简州。

周长生将视频按停,往回倒,又仔细看了遍张大丰的动作。

放进纸袋里的有一个小号账本,还有一个像是记事本一样的东西,以及一个信封口袋,和一枚优盘。

周长生半晌没有动作,表情逐渐凝重,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

郗晨猜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张大丰会给秦简州账本,那记事本和优盘里记录的又是什么?

戚晚扫过两人,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和张大丰的关系,郗晨不会怀疑她,周长生却说不准。

如果能将周长生的注意力定格在账本这件事情上,对她是有利的。

于是戚晚很快走向保险箱,翻出那个写着“靳”字的账本,又折回来递到两人面前:“这是我刚才发现的。”

郗晨接过来,也注意倒那个字,指给周长生:“你看。”

周长生拿过账本翻了两页,他对此没有研究,乍一看看不出所以然。

只听戚晚说:“之前我在家里听到他和我妈在聊什么钱怎么转,用什么方法,转给谁,我就觉得奇怪,他以前给夜阳天的前任老板做财务,再往前是跟着靳寻的父亲做事,再联系这些账本……”

郗晨接道:“你的意思是,他在帮靳寻洗钱。”

戚晚:“我的猜测也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靳寻来林新投资项目,会不会项目就是表面文章,他们要利用这个工程把钱洗出来?”

其实就算戚晚不说,周长生心里也有数,张大丰以前跟过靳家他是知道的,加上他财物的身份,跟钱财打交道,一旦涉及违法犯罪行为,基本都在非法转移资金的范围之内。

偷税漏税只是其中一个途径,还有很多其他犯罪途径也可以用洗钱来漂白。

周长生半晌没有言语,并没有将自己意识到的“内情”告知郗晨、戚晚。

这几年张大丰不再跟着靳家,两方都表现出好聚好散的模样,这一点也不难理解,靳家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会用一个人太久,尤其是财务、律师这样的角色,一旦哪天反水,牵扯太大。

张大丰自立门户,这就给他人包括周长生在内一个错觉,张大丰和靳家不再“狼狈为奸”。

加上靳寻来林新,和张大丰之间也少不了勾心斗角,看似谈合作却不像是一个道上的,这便令周长生认定就算动了张大丰,也不至于触及靳寻的利益。

至于一开始所谓的张大丰握有靳寻的把柄,按照当时的认知,更像是张大丰过去和靳家的勾结。

但就因为这段视频,以及保险箱里笔迹尚新的账本,将周长生此前的认知全部推翻。

不,张大丰根本不是自立门户,或者说就算他想占山为王,但在实际上还是摆脱不了靳家的照拂。

张大丰过去累积的人脉都是因为靳家,他要真的划清界限,那些人脉就会流失,他要留住人脉在林新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根基,一时半刻就还得靠着靳家。

最重要的是,靳寻和张大丰一直都有来往。

周长生再次看向不省人事的张大丰,又看了眼正在和戚晚说话的郗晨,心里渐渐沉了。

事情正在朝一个非常糟糕的方向运转。

今天的事张大丰一定会算,兴许还会转头跟靳寻告状。

比起张大丰,他和郗晨都不算什么。

靳寻不一定要保张大丰,却不会允许他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郗晨三个女生因不知内情,想不到这么多层,可能还有机会逃脱,但他不一样,装傻是蒙混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周长生忽然开口:“这个人不能留。”

郗晨和戚晚一同看过来,一同怔住。

随即她们做出完全不同的反应。

郗晨先是吸气,随即点头,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接受,再说“从根上解决问题”的念头一直都在。

戚晚没有表情,但眼睛却亮了下。

郗晨:“那就这么决定吧,但念念还不知道。”

戚晚:“等她来的时候告诉她。”

郗晨:“什么时候动手?”

周长生:“再等等。”

戚晚:“等什么?”

周长生看了她一眼:“等他醒,我要问几个问题。”

郗晨:“问什么?”

戚晚没有发问,却也盯着周长生。

然而周长生这时候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的反应,他已经想到更为细思极恐的联系,却没有告知:“一些只有知道答案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郗晨听出来弦外之音:“那事成之后咱们还要找靳先生善后么?”

这原本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长生安静几秒,这样回道:“现在还不好说。”

郗晨再次怔住。

她盯着周长生的眼睛,虽然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周长生情绪和表情的解读却有点领悟。

他的眼睛告诉她,事情有变,靳寻会善后,但可能是另外一种方式。

这样敏锐的洞察,令还有些困倦的郗晨瞬间打了个激灵,而且自心里深处生出恐惧。

然而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追问,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荞姐的电话。

郗晨犹豫着要不要接,只听周长生说:“接吧,你的行踪不能惹人怀疑。”

郗晨点了下头,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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