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后座上,裴怀霁双腿轻叠,笔直的黑色西装裤落在他的皮鞋上,男人脱下了早上的长风衣,只露出双排扣西装,深蓝色的领带在月色下愈发矜贵。
裴怀霁的眼神一直没从尤眠身上离开,尤眠只好坐了进来。
车子平稳地开入喧嚣的街区。
裴怀霁收起因等人而打开的电脑,“你应该看见了jl的热搜。”
尤眠意识到裴怀霁说的是那个jl律师团队发出的声明。
下一秒,裴怀霁捏着鼻梁缓解疲惫,淡淡道:“不是我授意的,律师团队那边有你跟jl的宣传合同,他们为公司利益着想才会发声,只是一次普通的日常维护工作。”
尤眠暗自松了口气。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裴怀霁侧头望向尤眠,男人冷峻理智的表情似乎从来不会有过多的波动,但他此时此刻确实又一次笑了。
虽然只是很浅很浅的一个笑容。
尤眠耳朵一麻,听见裴怀霁继续说:“尤眠,我尊重你,也信任你。”
“既然说过不会插手,你就也要相信我。”他说:“但愿这场意外没有让你的计划产生不必要的变动。”
说到变动两个字,尤眠就想起了刚才在手机上看到的一些奇怪评论。
但那些评论的语气都挺友好,尤眠便没再深究。
“裴总客气了。”
尤眠刚说完,只见裴怀霁从车中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
他一眼就看出居然是chateau cheval bnc1950。
裴怀霁垂眸说:“听说你对红酒很有研究,47年的难找些,用50年的代替,还请不要见怪。”
尤眠愣愣地接过那瓶包装漂亮的红酒,心想要是裴怀霁真能拿来47年的chateau cheval bnc,他还真不敢收了。
不过现在这一瓶他也不敢收啊。
“裴总,这礼物太贵重了。”尤眠皱着眉摇头。
裴怀霁没多说,只问了一声,“你喜欢吗?”
尤眠顿住,他确实对红酒有收藏癖,所以现在也确实没办法说出那一声不喜欢。
“礼物没有贵重这一说。”裴怀霁望了尤眠一眼,“就算不是赔礼道歉,今天的那三座雕塑也过分漂亮了,它们值得一瓶庆祝红酒。”
尤眠怔愣几秒后笑了起来,“很漂亮吗?”
男生的琥珀色眼睛在车外掠过的灯光下明亮又温和,捧着红酒瓶的手冷白又纤细,简直像是被用心雕琢过。
裴怀霁沙哑的声音落在车内,“非常漂亮。”
裴怀霁送完礼物就侧头望向窗外,微红的耳廓在昏暗的车内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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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当vivian得到裴怀霁让她去拍卖行拍下一瓶红酒的任务时有多惊讶,惊讶到连表情都毫不掩饰地摆在了裴怀霁面前。
裴怀霁从来滴酒不沾且不喜饮酒抽烟,就连送给顶级商业伙伴的礼物也会特意避开这两样。
就是这样的裴总现在却让她去拍卖行拍红酒!
vivian颤抖的手颤抖的心,幸不辱命带来了那瓶价值两百万的chateau cheval bnc。
随后就听见办公桌后的裴怀霁头也不抬地说:“包装得漂亮点。”
“我要送人。”
vivian:“?!”
当尤眠和裴怀霁先后回到小屋时客厅里只有关桐和霍衍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尤眠刚跟关桐打了声招呼往房间走, 身后大门处便又响起开门声。
尤眠回头一看,原来是沈南萧和晏庭轩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关桐好奇地冲玄关外探头探脑,等看见进来的两人时他不由得咧开嘴揶揄地笑了几声。
“也就一天不见, 你们都怎么回事啊?两个两个的一起回来,是约好了……还是互相接送来着?”
关桐冲着沈南萧挑挑眉, 又转头对着尤眠笑了笑。
裴怀霁面对关桐的调侃永远是那副面不改色的冰山姿态, 男人礼貌打完招呼就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
尤眠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便耸耸肩膀,活动了一下在雕塑教室待了一整天的颈椎, 说:“我和裴怀霁顺路,他就送我回来了。”
至于沈南萧和晏庭轩什么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关桐瞬间瞪大了双眼, “尤眠!你!”
粉发男生捂着嘴夸张地压低声音,悄悄举手指了指远处裴怀霁的房门,“裴总送你回来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迅速了?!简直坐火箭呢!
而且裴怀霁看起来那么冷漠,没想到也会做这种在校门口接送人的小心思啊。
关桐一边笑一边捂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实在好玩。
尤眠不太理解地点头应了声, “就是顺路。”
关桐下意识地啧道:“都是借口!”
尤眠跟关桐的脑回路暂时搭不到一起, 正聊着天的两个人也没注意到另一旁其他人的表情变化。
站在玄关处的晏庭轩仿佛在肩膀上落了秋风似的,整个人萧瑟又沉默。
在听见尤眠是跟裴怀霁一起回来的时候他的眸色猛地复杂起来。
原来刚才在a大门口看见的不是错觉, 尤眠上的那辆车就是裴怀霁的。
而坐在沙发上的霍衍之撑着靠背安静地听着他们交谈,心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烦闷。
关桐缠着尤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将好奇的心指向刚跟晏庭轩一起回来的沈南萧。
“你俩呢?又是什么情况?”关桐笑着问。
沈南萧边换鞋边对关桐挥手,“可别瞎猜, 我只是在小屋外面凑巧碰见庭轩了。”
关桐笑眯眯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挑, 不太相信的模样。
霍衍之这次不同于刚才,一下从沉默的状态抽离了出来,跟着关桐调侃了一句,“我记得晏庭轩的律所应该跟哪儿都不顺路吧?”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晏庭轩身上。
可下一秒只见这位向来温文尔雅地接住玩笑话的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寡言十分地低着头走进客厅,甚至都没跟众人打招呼,便径直走上楼梯。
客厅里众人见状神色微变。
关桐压低声音问沈南萧,说:“他怎么了?你惹他了?”
沈南萧脱下外套搭在手边,被冤枉般的摇着头无奈笑笑,“我也不清楚,在小屋外面看见他的时候就这样了。”
霍衍之坐在关桐旁边,只毫不在意地随口道:“嗐,可能只是工作不太顺利,他脾气总是阴晴不定的。”
关桐嘶了一声,“真的假的?晏庭轩的脾气如果都算是阴晴不定的话,那我们可是精神分裂了。”
在关桐眼里晏庭轩时刻都保持着微笑,举止绅士妥帖,活脱脱一个高知精英分子的模样,这种人的情绪一般都是非常稳定的吧。
但谁料霍衍之和沈南萧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摇摇头。
霍衍之:“那你可算是还不太了解他。”
沈南萧冲着节目组的镜头一笑,“虽然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但庭轩的脾气确实只是看着好说话。”
关桐害怕地向后缩了缩,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节目效果很足。
“别吧?”关桐摆摆手,又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