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工艺坊的老板大声说出一句欢迎,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将牵了过去。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摆放着两张长条桌,上面有各色的手工会用到的工具,居然还有做蛋糕和巧克力时会用到的烘焙机和模具。
零零散散的食材和奶酪被整齐地摆放在冰柜里。
所以这间小屋与其说是工艺坊,不如说更像是一间烘焙房。
尤眠刚收回观察的眼神,摄像机后便响起了洪晟的话外音。
“这里是我们第三期心动小屋的最后一站,也是大家在这一站的最后一次集体约会。”
洪晟说:“这次约会的内容是,为心动嘉宾亲手做一盒巧克力,并附上一张冬日卡片。”
尤眠眨眨眼,注意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精致小卡片和各色签字笔。
关桐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昨晚并没发心动短信的样子,反而依旧兴致勃勃地激动道:“巧克力?我们可以自己做巧克力吗?”
洪晟点点头。
关桐瞬间兴奋了起来,快乐的样子让尤眠也不禁笑了笑。
云冠清撇了撇嘴,“我对这种需要动手工的东西最不擅长了,啧。”
“沈南萧和晏庭轩应该很拿手吧?”云冠清侧头问。
却只见沈南萧和晏庭轩竟齐齐摇了摇头。
沈南萧说:“我还没做过烘焙类的食物,巧克力也没做过。”
晏庭轩点点头,简略地说了声:“我也是。”
云冠清一挑眉,“那看来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谁都不会做也好。”
众人聊天间,洪晟忽然开口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的手工纯巧克力和大家写好的冬日卡片会在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期节目中被送出。”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闲适的表情都猛地一收。
霍衍之拧眉,仔细问道:“什么意思?”
洪晟解释道:“意思就是在最后一期的告白日里,当你们向心动嘉宾告白的那个时候,要把今天做的巧克力和手工卡片送出去。”
全场安静了几秒,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云冠清第一个飞快地走到长条桌后方撸起袖子,边向工艺坊的老板招了招手,“老板,快来教教我,我是新手,巧克力怎么做?”
霍衍之见状立刻紧随其后站在了云冠清对面,争抢起老板的归属权。
“老板也教我一下,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始。”
关桐看着他俩的表现,竟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哪有霸占老师的?老板也教教我吧!”
尤眠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关桐笑了笑。
而昨晚一条心动短信都没收到的白霖站在这里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向云冠清的示好对方视若无睹,就连之前请求对方帮忙压制舆论的事情也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
白霖原本还不知道那三人的短信是不是真的发给了尤眠。
但现在看着霍衍之和云冠清的表现,白霖觉得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男生低垂着脑袋狠狠拧眉。
不过没关系,马上星辰杯的结果就要出来了。
白霖想起狼藉一片的雕塑教室,心中畅快地笑了笑。
就在众人着急忙慌地争抢手工坊老板时,洪晟这才悠悠然道:“大家不用急,我们这边还有一位烘焙师。”
洪晟话音刚落,一位年轻的短发小姐姐就走了出来冲着尤眠一行人摆摆手笑道:“大家好,接下来会由我来教大家制作巧克力的简单步骤,但要真的上手做的时候,我是不会帮忙的哦。”
落后于抢人环节的沈南萧做出松了口气的动作。
“大家不要着急。”烘焙师小姐姐很温柔地递来几套围裙,“巧克力很简单的。”
尤眠接过烘焙师递来的围裙,刚将头套进去,身后便响起裴怀霁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男人站在尤眠身侧,窗外的冬日暖阳落在裴怀霁的侧脸上,让淹没在阴影里的另外半张脸线条格外锐利。
裴怀霁的薄唇克制地轻抿,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尤眠,喉结一滚,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尤眠从来都觉得裴怀霁这样的垂眸角度总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魅力,尤其当那双深邃英俊的眉眼不再像平时冷峻时,过分俊美。
尤眠轻眨了眨眼,低声说:“好啊。”
裴怀霁的大手绕过尤眠的腰部将围裙的绑带系了起来。
男人微俯身靠近时尤眠的头发扫过他高挺的鼻梁,惹起一片酥麻。
相隔甚远的观察室里,明星嘉宾们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捂嘴尖叫起来。
站在长条桌对面的晏庭轩也好似听见了其他人的尖叫声似的,蓦然低下头自欺欺人地躲避起眼前两人的互动。
而另一旁斜对面的霍衍之则是猛地愣住,手里打开了一半的黄油被他握得紧紧地,心脏里泛起一阵阵的刺痛。
手工坊里的气氛因为这一小互动而微微凝滞几分,像是被风吹起碧波的湖水,泛起片片涟漪。
水面轻轻晃动着,一口气吹来,吹走了浮在保温杯上方的茶叶。
柴涛嘶了声,咳了咳嗓子清完喉咙抬手拧紧保温杯盖。
窗外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沉。
亮着白炽灯的评审间内,他低头抬起老花镜眯着眼睛一扫,“雕塑组……还剩几个?”
刚搬来最后一件作品的几位工作人员答道:“这是最后一件了,编号0409。”
雅格·希尔曼确实评得很快,不过才刚刚过了四十多分钟,雕塑组的作品就被看得差不多了。
玛西亚是个很细心的人,在看见0409后放慢了语调用德语给希尔曼提醒了一句。
“就是您刚才很注意的那个选手。”玛西亚说。
柴涛不知道玛西亚跟希尔曼的谈话究竟在叽里呱啦些什么,但他早已提起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势必要将尤眠的作品淘汰出去。
“刚才有好几个都是因为偏题才会被淘汰出局的。”柴涛挂着客气的笑容看了希尔曼一眼,“我认为我们在比赛主题不能偏题这个问题上是达成了共识的,是吗?希尔曼院长。”
希尔曼听着玛西亚的翻译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复了一句话。
玛西亚说:“主题赛不偏题是最基础的事情,请柴先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些了,赶紧看作品比较好。”
星辰杯的评委席里也有其他看不惯柴涛作风的人,因此当看见柴涛即便不乐意还要忌惮希尔曼的态度时,其他人便也稍微硬气了起来,不再过分讲究和气。
希尔曼冲着赛方的工作人员一抬手,示意掀开遮挡雕塑作品的白布。
与此同时,眼前巨大的屏幕上也出现了这座雕塑作品的各种角度拍摄照片。
瞬间,白炽灯下众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什么似的。
只见眼前是一座用硬质石膏雕刻出的轻纱,轻盈的纱布飘舞在空中,一部分折叠出柔软无比的线条与躯体,一部分展现出冷硬的锐角,一部分则是过渡的平缓钝感圆形。
明明眼前是一座石膏像,但其雕刻技术却让冷硬灰调的石膏变成了世界上最柔软的纱布,它的折痕繁复华丽,一面温软,一面坚硬。
石膏质地的‘轻纱’飘扬在空中,整体像一个女性躯体,有强壮的一面,也有柔美的一面,作品将这些矛盾又相斥的特性融合到极致,几乎一眼就能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