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程琉青低头看着木牌只觉得烫手,他真的不想再与赵家人有任何来往了,只是眼下,他还得打发走赵和宜这个烦人的家伙。
“好…”
见程琉青应了话,赵和宜便心满意足地笑了,看了程琉青一眼便转身往外走去。
与赵和宜打交道实在太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程琉青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一时竟觉得有些脱力,长舒一口气,缓了缓这才往楼上走去。
一上楼就看见了林思若,她看见程琉青也有些惊讶,眼神打量了片刻才说道:“程公子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程琉青捏了捏眉心,解释道:“药材铺太多人了,等得有些久了。”
见程琉青神色疲倦不似作假,林思若点点头,便准备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药包,说道:“那便将药包给我吧,我拿去后厨煎药。”
程琉青想将手里的药包递给林思若,却在低头的时候看见了手里的木牌,刚缓解的疲倦又涌上来,他恼火地看着木牌,心头也窜起火气。
林思若伸手去拿药包,看着程琉青手里的木牌若有所思,想起月喜说过程琉青也是邑城人士,便以为这是他家中出入的木牌,在接过药材的那一刻,她依稀辨认出了一个赵字。
程琉青就算是邑城人士也是姓程,拿着赵字的木牌做什么?
林思若思索片刻后还是问道:“这是何物?”
顺着林思若探究的目光再度落到木牌上,程琉青立刻将木牌藏在身后,慌忙说道:“没什么,一个木牌罢了。”说完也不等林思若的回话,急匆匆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思若饶有兴致地看着程琉青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再度露出玩味的神色。看起来这个程公子倒也不是个简单人物,除了那件事,他还有什么秘密呢?
昨日晚些时分聂舒向邑城的联络点查询盐帮的事,今日一早就得到了回复。
傅宴存接过聂舒递来的纸,展开仔细来看,里面列了三个地点,分别是东洲坊,木阜乡以及吉玉镇,并没有细说这是些是做什么的,但傅宴存猜测这些应当都是盐帮最为活跃的地方。
听见傅宴存说出的地名,聂舒便拿出堪舆图来标注出这三个地方,沉思道:“指挥身上如今还有伤,不宜奔波操劳,不如我们先去最近的东洲坊看看。”
陆子禾跟着点头,转头问程琉青说,“程公子去吗?”
想起昨晚赵和宜说要来找他,今日他若是跟着傅宴存去了,岂不是就不用见到赵和宜了,以能避则避的心态,程琉青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见程琉青点头,傅宴存不由得眉心紧皱,不赞同地看着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程琉青眼巴巴地看着他,当即就心软了。
“我们不坐马车,得走过去。”傅宴存指了指與图上的东洲坊的位置。
走路就走路啊,我又不是泥捏的,总不至于走几步路就散了,程琉青虽然是这样想,却还是看着傅宴存乖巧地点了头。
未免太过惹人注目,四人乔装打扮一番,换上了普通又不起眼的服饰才出了客栈。
與图上看东洲坊就在邑城内,看起来是不大远的,可走起来也累脚,约摸半个时辰后才看见了东洲坊灰扑扑的牌匾。
东洲坊就是邑城城西的一大片错综复杂的里巷,不像邑城城中心的井然有序,东洲坊显得杂乱许多,许是经营着大量的商铺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许多不同的气味,酸酸的也有些刺鼻。
沿街满是摆摊售卖的小贩,程琉青打老远就看见了挑着扁担吆喝叫卖的人。
“指挥,就是这了。”聂舒收起與图,转头看着傅宴存说道,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傅宴存眯着眼看了四周一眼,咳了一声说道:“先四处逛逛。”说完率先踏进了一个巷口。
其余三人见状紧随其后,程琉青跟着傅宴存的右手边,仔细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小声地对傅宴存说:“这里…应当无法制盐吧?”
程琉青曾在古书上见过提取井盐的法子,无论是井盐汲取卤水的竹筒还是晾晒的盐井,这里看起来都无法实现。东洲坊里面道路狭窄复杂,岔路尤为多,连人行走时都不免要侧身过,更何况那些大型的器具的搬移。
“嗯,我猜想这里只是用来搬运中转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挑着扁担的人朝这边走来,傅宴存眼疾手快地抓住程琉青将他拉向了身边。
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傅宴存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疼得好一会儿缓不过来。
程琉青连忙去查看傅宴存的手臂,见衣料上渗透出了一些血渍,抬头见傅宴存额头冒了虚汗,有些紧张地说,“不如我陪你先回去,让聂大人和子禾留下来查看吧。”
傅宴存收紧了抓着程琉青的手,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必,走吧。”
程琉青见他脸色不大好,一时间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许多,伸手搀扶着他小声说道:“那你动作慢些,伤口还没这么快愈合,你得注意点,更何况你后背还有伤口呢。”
见程琉青紧张得不行,傅宴存笑笑,出声安慰道:“好,我会当心的。”
听见傅宴存这么说程琉青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一时梗住,有些不好意思。
陆子禾用手肘暗暗杵了杵聂舒,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看看,他们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