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傅宴存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一时有些急迫,暗道这天怎么黑起来这样慢。
傍晚时玉回犯懒又不愿意出去用膳,阿连伺只得在殿内候着玉回用了晚膳,又拿了几本书放在玉回床头,点上了熏香,一切收拾妥当了才退了出去。
玉回倚在床头,手里的书还没看几页困意就又涌了上来,闭眼前想着就再小憩一会儿。结果再睁眼时天都黑透了,手里的书被放在一旁,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屋里多了个人。
能这样在自己殿中来去自如的人玉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不知道自己也一觉睡了多久,傅宴存又来了多久。
“你醒了?怎么不去床上睡,这样睡着可不舒服。”
傅宴存说话时语气轻快,他刚才一进屋就闻到了沉香的气味,一看香炉里燃的果然是。想到玉回还愿意听他说的话,他心里熨帖,一时高兴得不行。
玉回伸手将披风扯下来,随意挂在衣桁上,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玉回这话问得疏离,可说话时又忍不住瞧傅宴存的神色,还暗自纳闷他因何高兴。
傅宴存上前去,将林思若给的东西递给玉回看,不等他开口自己便说道:“这是月喜的下落和她的身契,林思若都一并交给我了。”
闻言玉回先是有些愣神,片刻后才慢慢伸出手接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拿着纸张的手就瞬间攥紧了,指尖细微地颤抖着,眉梢眼角是压不住的惊喜,将上面的地址看了又看,最后颤声问道:“你…你去见过她了吗?”
傅宴存看见玉回期盼的神色,摇了摇头,复又说道:“我想你应该很想亲眼去找到她,便没有私自前去,明日你同我一起去找她可好?”
听见傅宴存的话玉回眉头微微蹙起,嘴唇微张想说拒绝的话,手里却又将地址和身契攥紧了,模样看起来颇为为难。
见玉回如此傅宴存也猜出他为什么纠结,无非是为着他如今的身份,又或是近乡情怯,不敢面对月喜罢了。
傅宴存靠近玉回,双手握住他的肩头,微微揽住他,温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找了月喜这么久,如今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去看一眼你心里也好过。”
月喜之于玉回的重要,傅宴存比谁都清楚。玉回自己也说过若不是为了月喜,他是决计不会再回定朝的,来了定朝后又多番打听月喜的下落,所以这样的时候他一定要让玉回亲自去。
只是见玉回仍犹豫着,傅宴存轻轻拉开他的手,指着月喜的身契说道:“月喜最喜欢你,从前也最在乎你,我知道你也心疼她,不想她再为奴为婢,那跟我一起去把身契交给她。不用担心其他,一切有我打点,好不好?”
终于在傅宴存的多番劝慰下玉回松动了,他看着傅宴存眼底的一片温柔之色,神情也柔和了不少,没推开傅宴存的手,点点头算是答应跟他一起去。
玉回应下后傅宴存比他激动更甚,见他没抽出手更有些飘飘然,紧张地咽了咽,大着胆子握住了玉回的手。
掌心相贴,傅宴存的手滚烫,如同他此刻靠近玉回时的灼热气息。
玉回耳后也升腾起一股热意,他抬眸看了傅宴存一眼,犹豫着开口道:“我有事跟你说。”
他如今说话傅宴存没有不依的,“你说便是。”
“池楼昨日来找过我。”
提起池楼后二人先前那点微末的暧昧顿时了无踪影,傅宴存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他看向玉回的目光不由得严肃了许多,急忙问道:“他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见玉回摇头,傅宴存这才稍稍放了心。
“只是他让我明日同他去一个地方,他没说是什么地方,让我明晚等着他来。”玉回说罢,回想起昨日池楼来的模样,似乎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多了一丝烦躁和急迫。
趁傅宴存还在思索的时候,玉回问他,“你是不是找到证据要对池楼动手了?”
鄢朝眼下并无指令传来,能让池楼焦躁的自然也就只剩下傅宴存正在查处的那件事情了。
傅宴存没打算瞒着玉回,他本来也要说的。
“是,雷礼宗交代了不少,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池楼无从抵赖。不过……”他的目光渐渐落在玉回身上,神情紧张不已。
想起玉回说的话,傅宴存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来。可是因为自己要对池楼动手,池楼便要对玉回动手,如此这般是否又太过牵强。
因为傅宴存而对玉回下手,无非就是池楼已经知道他们又重新有了联系,可池楼知道了又怎么会再约玉回相见,这不是明摆着要傅宴存知道他有古怪吗?
况且池楼真的会如此简单地计较吗?
傅宴存说不准,却也不会让玉回一个人身涉险境,“他心有不轨,明日去我跟着你一起去。”
玉回没回绝他,实在是他同样猜不透池楼在想什么,也害怕池楼真的会来鱼死网破这一招。
提起池楼后傅宴存却又想起芮英的事情,本来约好今天带玉回去见她,可眼下天色渐晚,明日玉回还要去见月喜和池楼,今晚太过奔波实在是有些不便。
玉回见傅宴存没再说话,抬头看见他神色间略有难处,踌躇一番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傅宴存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