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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接着时光被黑暗之中伸出来的大手,狠狠地拉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山林之中。

霍玉兰的身体在黑夜中急遽缩小,最终变成?了年幼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她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以垂死的状态躺在她的面前,身体里面的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腥得?呛人。

她无措地跪在他们面前,徒劳地想要阻止他们生命的流逝。

但是无济于事。

她的一生,死在了那?一天?。

自此她就在寒夜森冷的山林里面,一直徘徊,一直走,山林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她毕生都在寻找像父母的爱意那?样纯粹的暖源,为?此倾尽了自己所有。因为?只有那?种暖源才能点燃她怀中的骸骨,能让她僵冷将灭的灵魂,重新活过来。

可是这?世上的人,有谁会像视你如?生命的父母一样,为?了另一个人不?惜一切献祭般地爱你呢?

她原本注定无法寻觅到心中想要的,最终必将抱薪冻毙于风雪。

可是世界扭曲濒临崩塌,时光在她身上无限回溯。

世界之子的垂爱惨烈得?犹如?扑火的白蛾,也像一双强行悍动?世界的大手,强行将一切拉回了过去。

少女怀中的薪柴轰然烧起,灵魂被烈火灼烧浇灌得?熊熊而燃。

重新燃起的灵魂像抽枝发芽的大树,顷刻间?少女生长?大成?人。

她在奔跑。

从过去到现在。

追逐她的暖源,追逐点燃她灵魂的真爱。

霍玉兰跟着病床快速奔跑着,耳边是医生和护士凌乱的尖叫,白炽灯将周遭一切扭曲的丑恶的灵魂映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快!上呼吸机啊,他都不?能呼吸了你们看?不?见吗!啊!给你们院长?打电话,今天?要是救不?回来我儿子,明?天?我就让他们都进疗养院!”

牧元蔓嘶哑如?鸦的咆哮声响彻楼道,到处都乱得?人仰马翻。

霍玉兰的眼前却?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牧引风。

他看?上去像是累极了,面色苍白如?鬼,眼下却?还青黑一片。

但是他昏迷着,失去了意识,可面上却?是安详的,甚至还带着笑意。

手铐还铐在两个人的手腕上,那?是勾连过去和现在,将两个灵魂紧紧串联的媒介。

跑动?间?磕碰在病床上的敲击声,是这?世上最悦耳的仙音。

仁术医院是牧氏企业旗下的私立医院,牧引风迅速被安排上了手术台,但因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手铐的钥匙,霍玉兰也只能被迫做了消毒,违规跟了进去。

牧元蔓被拦在了手术室的外面,看?着霍玉兰的眼神目眦尽裂,像是看?着一辈子最恨的仇人。

不?是因为?她,小风绝不?会自残自杀!

霍玉兰就算不?完全了解前因后?果,却?早在牧元蔓因为?牧引风坠楼,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声时读懂了一切。

牧元蔓设局想要让牧引风重蹈她当年囚禁伴侣的覆辙。

可是牧引风宁可自伤自毁,从楼上跳下来,也不?肯伤害她。

在这?世上的人,有谁会像视你如?生命的父母一样,不?惜一切献祭般地爱你呢?

有的。

只要对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霍玉兰找到了。

牧引风用自己的生命点火,鲜血铸铐,终是将白骑士和他死死地铐在了一起。

霍玉兰非常庆幸,幸好牧引风把他们两个人的手铐在一起,她可以第一时间了解牧引风现在的状况。

因为他们的手腕连着,她就必须坐在牧引风的病床旁边,听着一群医生围着牧引风分析汇总他现在的状况。

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也没有想象之中那样惨烈。

他之前喷出的那一口血,是因为秋季干燥和某种药物诱导出来的高血压,导致他的鼻腔黏膜破裂出血,下坠途中呛入气管才会喷血。

而?他浑身确实也有多处骨折,尤其是腿骨伤得?最严重,右侧小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但是除此?之外,内脏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就连头颅也是轻微震荡。

比较严重的是右腿之前的刺入伤伤口较深,这一次又遭遇二次伤害,如果不好好调养锻炼,有可能因为损伤到神经造成?跛足。

霍玉兰看着躺在病床上面的鲜血淋漓的牧引风,看着他右腿上那些可怖的明显不是因坠楼造成?的伤口,几乎瞬间就猜测出来是怎么弄的。

她低下头,慢慢把脸埋入微微颤抖的手掌之中,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而?与此?同时,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来了一群身穿统一白大褂,把脸和手全部都包裹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他们脚下步伐统一,气势汹汹,在冗长的走廊里,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将在手术室门外,头抵在墙壁上,不知道?是正在愧疚,还是正在憎恨着那个抢走了他儿子的女?人的牧元蔓团团围住。

几个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拽着牧元蔓的胳膊,把她从手术室的门前拉走。

牧元蔓先是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这些人,感觉非常陌生,片刻之后惊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这时候安排好了海庆等人,把牧元蔓之前布置在医院里面的所有人终于清干净的莫宁,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牧元蔓被人提着朝外走,她尖叫的声?音响彻整条走廊,在安静的手术室外面显得?格外刺耳。

“嘘嘘嘘……”莫宁走近之后,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拉扯着牧元蔓的那个白大褂就直接捂住了牧元蔓的嘴。

尖叫声?被闷在喉咙里面,只剩下呜呜呜呜。

莫宁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指尖攥着的一把细小的钥匙妥帖地塞进裤子口袋里。

他看着牧元蔓,公事公办地说:“对不起了牧女?士,牧总早早就交代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莫宁说完之后,看着牧元蔓疯狂地挣扎着,呜呜呜的叫骂声?不断响起,却都被压回她的身体里面。

莫宁就那么冷漠地看着,等到牧元蔓终于大汗淋漓,挣扎不动了,也喊不动了,莫宁这才示意让人把手松开。

牧元蔓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手术室的铁门反射着她此?刻的狼狈,牧元蔓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什么意思?”

牧元蔓再度开口,声?音有一些嘶哑,但是依旧气势如虹高高在上,“莫宁,你?可别忘了,你?能坐上今天的这个位置,到底是谁拉的你?!”

莫宁好脾气地说:“我非常感激牧女?士当初对我的提拔,但我是牧总的人。”

莫宁说:“牧总交代,要我代替他,将牧女?士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把我送回疗养院吗?这个时候把我送回疗养院怎么行?!”

“小风出事了,公司里难道?不需要兼顾吗?”

“都怪那个死女?人!都怪那个女?人!”

牧元蔓说着又激动起来,转过身巡视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莫宁说:“你?是在找那个冒充心理?学大师兜售违禁药的药贩子吗?”

“牧总交代过,要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那个骗子扭送公安机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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