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快到叶三?叔家时?,叶归冬停下?脚步疑惑道。
“归冬,你是人,你也有感情,也许你小时?候也幻想过奶奶可?不可?以对你好点,”赵礼辉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你难过是正常的。”
叶归冬伸出手抱了他?一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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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冬和赵礼辉走到叶三叔家门口, 只见院门上方已经系了白色麻布。
二?人先?后走进院子?,棺材就停在堂屋里,最上方现摆上的神龛放着几盘果碟和香烛。
不敢摆得太讲究,怕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举报他们。
棺材板还没订上, 叶妈妈和叶三婶还有几个住得较近的婶子伯娘正在给叶老?婆子?整理?头发, 穿寿鞋子?等。
赵礼辉不方便进去, 就披上孝布帮着叶爸爸他们把堂屋再布置一下, 再怎么简单灵堂也要布置出来。
叶归冬同样披着孝布, 走进叶老?婆子?的房间?,此时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屋子?里点了香烛, 呼吸间?都?是?香烛的气味。
“娘生前最爱这两个银镯子?,就给她戴上吧。”
叶三婶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老?款的银镯子?。
“好。”
叶妈妈没有?意见, 更没想过要留分一个到手里, 叶老?婆子?的东西,叶妈妈什么都?不稀罕。
“归冬, 你来摁住这,”叶妈妈招呼着叶归冬过去帮忙。
叶归冬按照她说的去做, 发现叶老?婆子?的身体已经僵硬,手也不再柔软, 想要戴上手镯子?还费了叶妈妈和叶三婶一些力?气。
一个伯娘为了给叶老?婆子?穿上寿鞋, 也是?汗水都?忙出来了。
“怎么不在刚走的时候把这些穿上?”
她皱眉道。
叶三婶叹了口气, “穿寿衣的时候, 忽然就见不得那些东西,喊着自?己不会死, 谁也不准给她穿”
结果还是?走了。
伯娘也不在意这些,她虽然文化不高, 但也知?道人嘛,总有?个生老?病死,“她就是?要强。”
等一切都?整理?好了后,叶三叔过来背上叶老?婆子?,在叶爸爸等人的帮助下,将人放进棺材中。
按照规矩,老?人跟着谁过日子?,就该由着哪个儿子?来背。
最后看了眼叶老?婆子?的脸,叶爸爸红着眼转过身,四?个老?汉上前,一人钉棺材一角,将棺材钉住后,叶家人才转过身来,对着棺材磕头上香。
两小时后,叶归春、夏、秋三夫妇也赶了过来。
和赵礼辉夫妇一样披上孝布跪在灵堂前。
这个年代也不能请道士或者是?唱祭场的,就子?孙跪一晚上,第二?天办一场白席,第三天早上就拉到市区要求的埋葬山岗去下葬。
赵礼辉是?亲孙女婿,自?然要在这边跟着拜祭,所以打了请假条,一早就请了一个小孩子?去容师傅家里,把请假条交给对方送到老?大手里。
老?大接过容师傅递过来的请假条,看完后叹了一声?,把赵礼辉请假的天数写上去。
刘耀祖得知?赵礼辉老?丈人的母亲没了,下班后还过来随了礼。
晚饭后还帮着归还桌椅板凳,可以说很勤快了。
等忙完后,赵礼辉送刘耀祖出门,“今天辛苦了。”
“这是?什么话?,”刘耀祖笑了笑,“明天你也请一天?”
“下午还要收点尾,所以去不了厂里,后天一早再去上班。”
赵礼辉说。
“行,”刘耀祖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后便离开了。
叶归冬从院子?里出来,“三叔让我们先?回家,明天早上四?点半出殡。”
他们三点半就要起来。
“爸妈他们呢?”
“他们今晚还要守夜,”叶归冬道,“姐姐和姐夫他们就住在邻边两个婶子?家,明天好起早。”
“行,走吧。”
他们昨晚守了一夜,今天白天逮住机会眯了三个多小时,确实挺累的。
回家后洗了澡,二?人倒头就睡。
陈翠芳和赵大根轻手轻脚地关上堂屋门。
翌日三点多,陈翠芳就做好早饭让他们起来吃,一家人吃了饭后,来到叶三叔家,帮着把棺材装大车上,把花圈等装在后面的大三轮中,一行人坐着车来到山岗。
位置是?叶三叔和叶爸爸昨天下午过来选好的,坑位已经挖出来了,到了早上六点钟,棺材落地下葬。
叶归宗还有?叶归祖为新坟挂火包点火包。
这是?老?太太生前最疼爱的两个孙子?。
叶三婶看着两个儿子?在那忙碌,盯着老?太太刚立上石碑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就那么一瞬间?,被赵礼辉看进了眼里。
在赵礼辉看来,叶三婶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出奇,好得怪异。
在生两个儿子?之?前,她生下的那几个姑娘婆婆说让送走,她就同意丈夫和婆婆把孩子?送走了,然后像个生育机器一样一直到给叶三叔生下两个儿子?,才封了肚子?。
叶老?婆子?在大儿子?家养老?,觉得没有?孙子?给自?己抱所以被孝顺的叶三叔接到身旁,叶三婶对这个忽然跟着他们过日子?的婆婆,也是?照顾得尽心尽力?。
也就是?前不久叶老?婆子?住院的时候挺折腾人的,让叶三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但有?叶三叔请人来照看叶老?婆子?,后面叶三婶也没有?什么二?话?了。
赵礼辉想到刚才叶三婶那略带兴奋的一笑,又将目光放在叶归宗和叶归祖兄弟二?人身上。
原文中,这两兄弟很少被提起,不过在原文后期的时候,叶三叔年老?后,把他们的房子?改在一个送出去的女儿名下。
而这两兄弟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每年过年的时候,还是?会回家陪着叶三叔夫妇过年,只是?和叶三叔夫妇不是?很亲近。
“礼辉?”
见赵礼辉盯着两个堂弟发呆,叶归冬满脸不解地戳了戳他的小臂。
“我在想她在笑什么。”
赵礼辉把叶归冬拉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悄咪咪地跟她说了叶三婶刚才的笑。
叶归冬轻咳一声?,“其实吧,我一直觉得我三婶是?很恨我奶奶的。”
“怎么说?”
“那几个被送出去的堂姐还有?堂妹,”叶归冬掩嘴说,“三婶每年都?会找机会去看她们,这个事只要我娘还有?我知?道,也是?无意间?碰到了一次,她就跟我们说了,还让我们保密,结果我告诉你了。”
她跺了跺脚。
赵礼辉见此赶忙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一体,你跟我说了也就是?跟自?己说了。”
“这个歪理?听着还行,”叶归冬又凑了过来。“反正我要是?被迫送走那么多孩子?,我一定会恨那个人的,所以你说三婶笑了,我觉得没什么。”
就算心里恨,叶三婶这些年做得也够意思了,就连叶妈妈也说,她如果是?叶三婶,绝对做不到她那样。
回去后,赵礼辉他们还要帮着做饭,招呼一大早就跟着他们出殡的街坊四?邻,午饭后,两口子?回家里补觉。
叶三婶和叶妈妈他们,则是?坐在一起说老?人留下的一些东西。
“这些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