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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节

 

范蠡朗声道:

“大王求贤若渴之心,我等已然知晓,还是请大王能够速速归还少君,我与先生感激不尽!”

越王勾践看了看范蠡,眯着眼睛。

“你……便是范蠡吧?孤亦是同样是听说过你啊!听说你当时在郑国,仅以商贾之术便是扰得郑国大乱,此等能耐,亦委实可叹呐!”

范蠡躬身道:

“蠡不才,愧不敢当,大王谬赞!”

越王勾践却并未与之搭讪,而是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

“哎……非本王不近人情。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无更改了。先生的爱女,恐怕孤是还不了咯!”

李然身子微微一晃,然后说道:

“大王何出此言?!”

越王勾践沉默了一会儿,却是不答反问道:

“先生……孤既已决意向吴国投降,但是孤毕竟是杀了吴王阖闾的,与夫差可谓是杀父之仇!请问先生,本王又该如何在投降之后,保得一条性命?”

李然如此对此却是丝毫都不关心,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女儿。

尽管他在上山之前,他便决定是以身入局,可如今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此乃吴王之事……然又如何能够得知?”

越王勾践却是撇嘴道:

“孤决定带上臣子和家眷,前往吴国,给夫差是当牛做马,甚至为其奴仆,以服侍夫差。除此之外,孤还许下了重金,意欲收买夫差身边的伯嚭。”

“不知先生觉得,孤如此一番运筹,可有几分胜算?”

李然急于知晓女儿究竟身在何处,现在越王勾践在这里说这些,他也根本就顾不上考虑。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越王勾践做得却实极为妥当。甚至就连收买伯嚭都考虑到了,就这一点,其实就连李然都不曾想到的。

而眼下,李然也只能是顺着越王勾践的话说:

“大王考虑周详,理应是不错的,可是……”

越王勾践伸了个懒腰,并又直接是打断了李然的话:

“可是这些虽是都做了,但依旧是欠了些稳妥!是吧?”

这时,越王勾践又是邪声一笑:

“呵呵,所在就在前几天,孤是又给夫差营中暗中送去了两名国色天香的丽人!”

“其中一个名为郑旦!我们越国本就是水泽之乡,故而姿色都是上佳,可堪天仙!而这郑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孤本欲是将其纳为嫔妾,但如今……哎,却也只能是忍痛割爱,送其下了山去。”

“至于这另一个嘛……虽然孤没有见过真容,但是听竖牛所言,此女无论是容貌、才情均不在郑旦之下!孤自是信得过竖牛的。”

“如今,孤献上这两个大美人,再加上有伯嚭作保,想必夫差应该是不忍杀害本王了吧?!”

李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越王勾践那张奸邪的脸,拳头也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了起来。

但就在一脸的怒意的同时,却又是心下一阵骇然:

“郑旦?……难道说……丽光她竟然是……”

而这时,竖牛很显然是想要对李然再进行一番打击,以溃其心智:

“呵呵,想必……妹夫应该能够猜得到,那个不在郑旦之下的女子,便是我那个好甥女丽光了吧?!”

李然一下子是瘫坐在地,不由怔怔发呆,并喃喃道:

“怎……怎会如此?我的女儿,怎么会是她?”

“我……我女儿居然就是西施?”

李然同时回想着历史中的西施信息,姓施名夷光,一作先施,别称丽姬、西西、西子等等,而且祭乐如今的身份,也正是越女!

丽光,夷光……

李然感觉难以接受,范蠡大声道:

“你们……你们怎可将少君送到吴国?”

竖牛却又是冷笑一声道:

“呵呵,按照时间算来,她眼下……恐怕早已是入了山下吴王夫差的大营了吧!”

是棋手?还是棋子?

范蠡不由是看了一眼李然。

李然此刻尚还在为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西施之事而震惊,在那是怔怔发呆。

而范蠡在听到他们竟是把丽光给送进了吴王夫差的大营,他心口也不由是一阵恼怒。

正准备发作,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人在殿门口叫唤道:

“少伯!”

范蠡回过头来,却发现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大臣是趋步上前。只见此人是背朝阳光,故而一时盲目不能辨清。

遥看此人是朝越王勾践稽首行礼,同时大声道:

“大王!范蠡莽撞,只因是听说乡人来此,故而是贸然来此相见,还请大王恕罪!”

越王勾践却并不在意,淡然道:

“哦,文卿啊。呵呵,无妨无妨!既是故人来此,自当相见。孤又岂能是不近人情?”

范蠡听得越王勾践唤此人“文卿”,便是猜出此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同乡——文种!

“见过子禽兄!”

文种和范蠡其实也算得是旧相识,文种大了范蠡七八岁,而文种后来去了越国谋取功名。走时范蠡尚且稚嫩,而如今范蠡也已是步入壮年,眉目间和往昔相比亦是多了几分英气和干练之色。

范蠡少时便聪敏,所以早年文种就十分看重他,甚至后来还特意邀请未及弱冠的范蠡前往越国。

只因范蠡与其父申无宇彼时都有自己的想法,故而没有答应。

文种此刻再见范蠡,也是满心欢喜。起身之后,便是径直来到范蠡的跟前,并言道:

“少伯,你我多年未见!没想到今日竟是在如此情况下见了面,实是难料啊!”

范氏和文氏本是同宗同源,在宛地之时,他们两家走的很近,所以两家关系也算得不错。而范蠡虽心系丽光的安危,但当此情形,也只得是耐着性子说道:

“子禽兄,你昔日不远万里,自楚国来到越国,其先王允常(常寿过)乃一代贤君,子禽兄能得其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随即,范蠡却又是转向越王勾践,并怒目而视,沉声道:

“只是……如今你们的这位大王,非但是掳走他家小女为质,而且竟还将其直接送入他人营帐之中!此等作为,又如何能够称得上一个‘义’字!”

“哼!只怕兄长如今是所投非人呐!”

李然此刻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他突然想起还有祭乐不知所踪。

“那宫儿月现在身在何处?”

越王勾践听得“宫儿月”之名,却不知为何,他反倒是先火冒三丈,大怒道:

“哼!她这个叛徒,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孤又如何会到如今才见到先生?”

“而如今……也不知道这个叛徒是躲在哪里去了!待孤将她抓了,定是饶不了她!”

李然听得越王勾践如此说,想来倒也不似虚言,知道宫儿月眼下并不在越王手中。既如此,那他徒留于此也是枉然,便也就不能再在此逗留了。

于是,他索性是拱手言道:

“既然内人不在山上,而小女又被大王送去了吴营,看来大王也是无需李然辅佐了。既如此,我留在此地也是无济于事,就此告辞!”

李然虽然没有放下狠话,但是语气中显然是带着一丝怒意。

然而,越王勾践又岂会容他轻易离开?

正当李然要背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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