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痕
自从车祸受伤以来，秦向晚的腺体始终处在休眠状态，无法释放信息素，更感知不到任何信息素，相应的，也没有情热期。
可他却因为梁予喆的吻被动发情了。
赶来的家庭医生是一位姓钟的beta男性，一直以来，秦向晚的身体检查也都是他负责。
“抑制剂起效需要时间，您不用紧张。”
钟医生语气温和地安慰着，他拿起腺体检测仪器，“麻烦您转过身，胸部靠在椅背上，露出后颈。”
秦向晚配合地转身趴在椅背上。
细微的机械运转声让秦向晚仍旧有些紧张，下意识想去抓alpha的手，可梁予喆不在身边，只能捏住衣角。
“只是检查，不痛的。”钟医生安慰道。
“滴”声响起，沾满耦合剂的金属探头压上那颗凸起的腺体，秦向晚被冰得一抖，几秒后才适应了探头的温度。
oga腺体十分敏感，尤其是在情热期，隐藏在皮肤之下的腺体微微肿起，冰冷的探头被体温烘得微温，在皮肤上缓慢滑动。
秦向晚觉得刚刚注射的抑制剂完全没有起效，身体反而更热了，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以防发出尴尬的声音。
腺体检查很快结束。
钟医生帮他将皮肤上的耦合剂残留清理干净，扶起他到一旁的检查床上躺下，让他休息了一会儿。
腹部彩超相比腺体检查就轻松多了，只是钟医生这次探查得比以往检查的时间更久。
突如其来的发情期让秦向晚有些敏感，一直到检查结束，蹙起的眉头也未舒展开，“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钟医生脸上仍是那副职业式的标准微笑，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这个如沐春风的笑安抚到了。
“之前的几次体检，即便是在仪器的刺激下，您的腺体也始终无法释放和感知信息素，正是因此，生殖腔无法在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下打开，是不具备标记条件的。但这次因为梁先生信息素的影响，休眠的腺体短暂苏醒，并且释放了低浓度的信息素，这意味着您的身体具备标记的条件。”
他从平板电脑上调出刚才的b超影像，递给秦向晚，“刚才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虽然五年前的车祸对生殖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好在手术及时，并没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因为这几年您一直昏迷，身体机能退化影响到了腔壁弹性，尤其是这儿——”
钟医生用笔尖点了点屏幕上的一小块阴影，“腔口太小了，很难承受alpha的尺寸，万一太激烈可能会造成撕裂伤。”
oga听得格外认真，一听到会受伤，顿时如临大敌。
钟医生第一次见到秦向晚露出这种表情，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仿佛一只即将炸毛的猫，赶忙替他宽心，“放心，这些都能慢慢调整，就像人体的肌肉，是可以通过训练改变弹性的。”
“训练？”秦向晚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泛起薄红。
钟医生笑容可掬，顺着他的话继续：“是的，需要您的alpha帮助您‘训练’，我会定期过来帮您调整有助生殖腔恢复的营养药剂，应该很快就能到可以承受标记的状态了。”
这话不需要说得再明显了，秦向晚把平板电脑还给钟医生，脸红得快要滴血，声如蚊呐：“谢谢钟医生。”
oga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钟医生忍着笑，难得说了句跟工作不太相关的话。
“其实梁先生对您的身体状况要比您想象的还要关心，想必两位的婚后生活一定十分幸福！”
“是很幸福，”秦向晚突然很想念梁予喆，问，“他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他吗？”
隔离室。
病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alpha，颈部，胸腹还有四肢都被束缚带紧紧捆住。
门外的医护人员透过观察窗看着屋内的alpha，钟医生走进观察室，看了眼屋里的情形，询问助手：“抑制剂注射结束多久了？”
“32分钟，注射了两支强效抑制剂，6分钟前恢复平静。”
钟医生点点头，示意助手，“去外面等吧，这边我来就好。”
梁予喆听到开门的声音，单薄的眼皮下动了动眼球，哑声道：“快他妈把这玩意给老子解了，骨头都要勒断了！”
钟懿嗤笑着替他解了脖子上的束缚带，抽了口气：“你到底挣扎得多用力啊？脖子上都勒出血痕了！”
“还不是你手下的实习生！”手上的束缚解开，alpha劫后余生地摸了摸脖子，“手劲这么大拿手术刀屈才了，去屠宰场宰猪吧！”
钟懿咯咯乐得停不下来，三下五除二解了梁予喆身上的所有束缚带，把人扶了起来。
“向晚怎么样了？”
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秦向晚。钟懿啧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好着呢！帮他检查完以后非要见你，我就带他一起过来啦！”
“他来了？！”梁予喆惊慌失措，绑了大半个小时的腿麻得要命，一瘸一拐跑到镜子前边一看，大叫道，“卧槽，印子太明显了！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是因为他才搞成这样的，赶紧扑到老婆怀里嘤嘤嘤求安慰啊！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别说兄弟不帮你啊！”
钟懿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梁予喆没空陪他胡闹，他对着镜子反复调整衣领的高度，可脖子中间那道将近三指宽的血痕实在太过明显，遮肯定是遮不住了，索性把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将伤痕整个露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还是培养感情最重要……”
“他有没有问为什么会突然发情？”alpha敛起身上那副不羁的气质，眉宇间的情绪渐渐沉了下来，梁予喆问，“你没提信息素契合度的事吧！”
钟懿也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变成了儒雅的beta医生。
“没有，他一直在紧张检查结果，过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担心你的状况，还没来得及反应。”
钟懿丢给他一块消过毒的干毛巾，“洗把脸再出去，你现在脸色太差，会吓到他。”
知道外面有人在等，梁予喆快速收拾好自己，除了脖子上那道伤，别处看起来不算太狼狈。
“我让他戴了信息素阻隔颈环，应该不会再有信息素溢出了，你也克制一点，他的身体还承受不住标记，循序渐进！记住了？”
“今天是个意外，”梁予喆清了清喉咙，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嘶哑，“钟懿，今天辛苦你了！”
钟医生又露出那副标准的笑容：“职责所在。”
休息室里等待的人坐立不安，不断调整着脖子上的特制颈环，眼睛快要将房门盯出个洞。
“咔哒——”
房门声响，秦向晚立刻站起身。
门缓缓拉开，心里想着的人终于出现。
“梁……”
没等将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叫出口，一道泛着瘀青的血痕深深刺痛了秦向晚的眼睛，脚下已经朝对方奔了过去。
他扑到梁予喆怀里，眼泪失控落下，难以置信地摸着脖子上的伤，嗓音晦涩。
“这……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