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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天他和同学一起路过二班,明明视线和她对上了,没等她开口,他却躲闪了一下,很快转开了脸。

就好像,很不想和她说话一样。

有人在后边议论她了,可她分不出任何一分羞愧难当给他们。

因为在薛均扭头的那一刻,似乎有一只手狠狠攥住了荀秋的心脏,她在那一瞬滞住了呼吸,不解、失落、尴尬,也许还有别的,她有点来不及感受这些汹涌又陌生的痛楚了。

她无意痴心妄想要将他私有,只不过想像普通朋友那样说上两句话就可以了,难道这样也很过分吗?

她不懂他的转变,直到那天他给她递了纸条。薛均是在放学后在办公室外面突然塞给她的,没有任何人看见。

他的脸上染着可疑的薄红,滚烫的手握住了她的,然后在她彻底呆滞的目光中,将一张纸条匆匆塞进了她手中,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直接落荒而逃。

他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清,早在他握住她手掌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停止了运作,只剩他触到她的那一片有火热的烫,其他部位全部失感。

心跳得太快了,密集的鼓点震在耳膜上,以至于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承受不住,倒地猝死。

等她在学校后边的亭子里冷静了半个小时,终于打开纸条,看到上面陌生的字迹和陌生的名字时,她的四肢才开始回温,渐渐找回身体的支配感。

“荀秋你好,我是一班的李思源,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加你的扣扣号吗?我的是xxxxxx。”

当然不好,荀秋冷着脸,她知道李思源是薛均的朋友,两个人经常一起打篮球。

帮别人递个纸条,她不知道薛均在脸红个什么劲,她从没有这样厌倦过这个世界。

她将纸条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初三上学期的寒假,荀秋突然窜高了十多厘米。

艺术体验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的,李思源回回都要抢坐在她身边,为了不让别的男生离她太近,他会要求薛均坐在另外一边,重金买海贼王的手办贿赂周舟,让周舟坐在她前面,几个人把荀秋围剿了。

荀秋没骨气地默认了他这种操作,甚至开始暗暗期待每周一次的艺术课,她会用余光去看薛均敷衍的铅笔画,默默记在心里,回到家后再慢慢临摹还原,然后重新发散成画。

别人开始觉得李思源在和她谈恋爱,她也没有解释。薛均好像开始避嫌了,不再和她单独说话,一节课40分钟,就连一个普通的招呼都欠奉。

很快老师就知道了,分别找他们谈话,不允许李思源和荀秋做同桌。又几天,薛均开始帮李思源递东西,有时候是奶茶,有时候是发夹,或者漂亮的文具,只为约她周日一起去市图书馆写作业。

荀秋去过一次,薛均没来,只有李思源,于是她冷着语气让李思源别再约她出来,影响她学习。

课间她也不再去走廊玩耍了。初三大家议论得最多的无非是升学问题,江城的重点高中只有一中和七中。

“你们说一中好还是七中好啊?”

“你考得上再说吧!哈哈哈。”

不知道是身后的议论声太小,还是对那个名字太过敏感。总之他们开始讨论薛均的时候,她就情不自禁地把p3的声音滚到最左边了。

“薛均肯定是去七中啊,你们不知道吗,他爸爸就是七中的特级数学老师啊!”

“啊?那他怎么是参加物理竞赛,不参加数学竞赛啊!”

“你问我,我问谁!”

“我听说一中的物理老师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他们又过来扒拉荀秋,试图通过李思源去了解薛均。荀秋没好意思不搭理同学,加上她自己也想知道,只好去找了一次李思源。

李思源当然很高兴,只是听到她是来问薛均去哪个高中的,就板下了脸,他说,“你喜欢薛均,想和他上一个高中,是吗?”

年少的荀秋是羞于表达自己的,环境和教育使然,她为自己喜欢薛均而感到愧疚,羞赧漫上心扉,她连连摇头摆手,赌咒发誓她绝对不喜欢薛均,只是帮别人问的。

薛均就在车棚外边,完完整整地听见她说,“如果我喜欢薛均,就让我头发都掉光,考试得零分。”

荀秋知道,头发不会无缘无故掉光,考试的分数也只与自己的努力有关。她觉得,这个誓等于没发。

可李思源信了,他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薛均要去七中。

——

荀秋怎么会不喜欢薛均呢?

她义无反顾地在意愿调查表上填了江城第七中学几个字。

以薛均的成绩,他必定会进理科实验班,荀秋用了最大的努力去提升自己的物理和数学成绩,最后如愿以偿地以全区第120名的成绩堪堪踏进了七中的实验班。

她没有薛均的联系方式,忐忑地等到了报道的那天,她在桥上遇见了薛均。

薛均又高了一截,已经到一米八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那天有点小雨,大概家里离得近,他没有打伞,没想到出了学校雨势渐大。七中坐落在一座小岛上,桥上避无可避,淋成落汤鸡在所难免了。

荀秋喊他,“薛均!”

她乘着家里的小面包车,把伞借给了薛均,故作无意地问出了折磨她整整两个月的问题,“你在九班,还是在十班?”

薛均握住那纯黑的伞柄,轻勾唇角,说道,“九班,你呢?”

“我也是,再见!”

他们同班了!水波潋滟的眸子快速地眨了好几下,试图掩饰显而易见的欣喜。她匆忙道别,拍拍驾驶座,让哥哥快点开车。

荀天迷惑,“这么大的雨,干嘛不让你同学上车啊,顺路就给他送回去了。”

大龄未婚青年不懂青春期少女的虚荣心,家里的面包车是用来送货的,后面的桌位卸了,摆满了纸盒货物,让薛均上来就只能蹲着了。如果开得是家里那辆小汽车,她肯定会大大方方请他上车。

可以说,如果不是怕薛均淋雨,她干脆会躲在窗下不让他发现。

“别说了!快走!”

荀天摸摸肩膀,暼了一眼窗外的男生,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小孩长挺高。”

见不得光的暗恋暂时险胜了虚荣,她迫使自己想些好的。她把伞借给了薛均,他总会来还,一借一还,他们又可以多说两句话了。

果然,开学那天大晴,薛均还是来找她还伞。实验班的同学成绩咬得很紧,桌位是暂时按照身高来分的,薛均坐最后一排,荀秋坐在第二排。

领完课本后,他跨过了整个班级,俯身把伞递给她,眼里带着笑意说,“谢谢你的伞,不然报道那天我肯定感冒了。”

没有李思源横在中间,他又变回那个温润又有礼貌的薛均了。可她没有表现得很好,只呆愣愣地看着他这个蛊惑人心的笑容,低声说了一句,“不用谢。”

他走了之后,身旁的女生忙不迭地拍她的手臂,激动地说,“啊,你认识薛均啊?你也是二中的?”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薛均已经在七中的贴吧里边出名了,有一张他在二中毕业会上发言的照片传遍了网络,他从“二中一班的薛均”变成了“七中九班的薛均”,不变的仍然是他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桌位离得远,他们基本上没有多少机会闲聊,不过每天他都会来收她的物理习题册。他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骨节分明的手轻敲她桌上的书本,喊她,“荀秋,作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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