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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书屋 > 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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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沈德秋眉头皱得能打结,但奈何修为没有列松高,死活躲不开列松的魔爪,脑袋被揉得像鸡窝头。

散完步回房,因为受伤的缘故,沈德秋不用去晚课。但他也没闲着,坐在自己桌子面前,提笔写信。

上山这些年,沈德秋也有给家里写信,但频率不高,写信回去也是询问母亲和妹妹的一些近况。暮白山在弟子的亲缘方面向来宽容,允许联系,但不准其对凡间之事多加干涉,以免因果缠身,耽误修行。

如沈潮生一般坚决和家里人割席的,反而是极少数。

毕竟人心肉长,一群入门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除去部分父母早逝无牵无挂的孤儿外,剩下有父有母的,要让他们即刻与双亲断绝关系,未免过于残忍。

写信,和往常一样问候了母亲与妹妹,信中略提自己斩杀大魔的功绩,却对自己受了罚的事情绝口不提。写完之后沈德秋本要停笔,但他握着毛笔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低头又添上几句。

【数日后我的师兄师弟们或许会路过太原,他们都是性情温和良善之人,平日里照拂我颇多,劳母亲费心,多加招待。

我师兄列松人好养活,只是不吃海鲜,好食宵夜,家中王张二位师傅的夜点心做得最好。他说话轻佻,切记勿要让妹妹与他接触,以免受他影响。

师弟远山长虽然看着是个大人,实则与孩子无异,望母亲将他当做家中小辈多多照看,不孝子感激不尽。

我在山上一切都好,修行之道路阻且长,然却有所悟。再过一年便是我离山历练的日子,正好可以赶上妹妹出嫁,到时我想亲自背妹妹出家门。

另外,妹妹之前说想要看的那卷古籍我在外门藏经阁看见了下册,届时会托我师弟代为上门转交。

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写完那封信,将其放入传信灵鸟背上的竹筒中,沈德秋站在窗口看着灵鸟飞远,脸上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沈潮生不喜欢他和沈家过多联系。但沈潮生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时间盯着沈德秋——他大部分精力都被别的宗门事务还有很多沈德秋不太清楚的正道大事分走,偶尔有空看一眼自家弟子的死活,也是先看列松,然后才轮到他和远山长。

沈德秋很清楚,沈潮生最看重的始终是列松。

列松是他选定的下一任掌门。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过,但暮白山内门弟子人尽皆知,也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因为列松确实很强,在实力强大的同时,又有着同样强大的人格魅力,总是能把身边的师兄弟们照顾得很好。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开朗过头大大咧咧的性格,实际上却很细心,总能不动声色的为身边人化解尴尬。

就算沈德秋不喜欢列松,却也从来觉得列松是个很好的师兄。他在面对列松时,总感到复杂和矛盾。

晚课结束,吃完晚饭后,沈德秋和远山长一起去巡山点登记名字——沈德秋写了列松的名字,将列松提前给他的腰牌摁在记名石柱上。

暮白山内门弟子的腰牌,上面会有腰牌主人的灵力印记。平时一些内门弟子轮流值班的工作,就靠腰牌上的灵力印记来进行人员确认和登记。

内门弟子的巡山工作主要负责暮白山后山,窥心流沿岸,还有缺弊塔的内外塔。虽然缺弊塔本身就有守塔弟子进行轮班,但每晚依旧要求巡山的弟子进去确认封印。

巡山人员分三组,每组两个人。沈德秋自然和远山长一组,远山长提了一盏萤石灯笼,二人沿窥心流往上走,远远便能看见那座缺弊塔。

虽然夜色和缺弊塔都是黑色的,但缺弊塔在夜色中仍旧格外醒目。缺弊塔自身的黑是一种非常压抑沉重,没有任何别的光线纳入的黑;而在这层黑上面,又游走着无数暗红色锁链与颜色古朴的符咒。

远山长抬头眯眼看着缺弊塔,道:“师兄,你知道为什么要修缺弊塔吗?”

沈德秋:“自然是为了关押魔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远山长摇了摇头,有些得意,“缺弊塔一开始修建起来时,确实只是为了关押魔族。但现在可不是,它还有另外一层更重要的含义。你知道天机门吧?就是那个可以通过月相观测未来的神棍门派。”

沈德秋觉得远山长又在胡说八道了。

不过眼下就他们两个人,沈德秋觉得听他扯皮也能打发时间,便敷衍的点了点头:“略有耳闻。但缺弊塔和天机门有什么关系?”

远山长挺了挺胸脯,“百年前,天机门的掌门和长老们,通过月相,窥探到了一场天地浩劫。”

“他们预测到百年后,人族之中将会诞生一个超级大魔王,他将成为比魔族更混沌,比恶妖更残忍,比邪道更冷血的存在,给天地带来一场可怕的单方面大屠杀。”

沈德秋并不信,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又和缺弊塔有什么关系?”

远山长:“怎么没关系?那关系可大了!月相预言说了,大魔王的力量就来源于缺弊塔里被关押了数千年的大魔。只要他一出生,命运就会引领他进入缺弊塔,让缺弊塔里的魔气供养他。”

“所以缺弊塔才时时刻刻需要两拨立场完全不同的互相监督,就是害怕在守塔弟子或者巡山弟子中,有人刚好是那个尚未苏醒的大魔头!”

沈德秋听完了,瞥远山长一眼,没好气:“你有空编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故事,不如好好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什么大魔王什么魔气供养,乱七八糟的。”

“真的!”远山长撇了撇嘴,强调,“这可是守塔长老的亲传弟子喝醉之后告诉我的独家秘闻,我连列松师兄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呢,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了!”

沈德秋:“三两黄汤下肚,他们什么东西编不出来?也就你这脑子才信他们的鬼话。”

“还魔气供养?缺弊塔方圆十里连根草都长不起来,邪修恶妖看见魔气都跟见了屎壳郎一样避开,生怕自己沾到那玩意儿影响心境。也就我们暮白山,练弟子活像练仇人,拿稀释过魔气的长生水当问心工具用。”

“供养?你扔只蟑螂进去都给毒死了,还供养呢。”

沈德秋头一次,一口气说那么长一串话,把远山长都听呆了。他看着沈德秋那张端庄冷漠的脸,片刻后,感慨:“师兄,你看起来真的好讨厌窥心流哦。”

沈德秋压下眉头,不语,内心迟缓的感到几l分尴尬。刚才他也是一时上头,不自觉就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他确实不太喜欢窥心流——准确来说,是不太喜欢‘问心’这个过程。沈德秋很清楚自己的修道之心不怎么纯粹,尤其是在对待列松这个人时,沈德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时不时就要破防一下。

而窥心流总是不厌其烦将他的纠结阴暗情绪拉出来反复鞭尸。

尽管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心境有好处,但沈德秋还是讨厌。

一路走到窥心流的尽头,缺弊塔外塔门口守着四个守塔弟子。按照入门时间,他们得管那些弟子叫师兄——远山长提着灯上前与他们问好,顺带问了下缺弊塔今天的情况,这也是巡山的任务之一。

守塔弟子掏出钥匙给二人开门,目光往后扫到站在远山长身后的沈德秋,微微挑眉:“今天你和镜流师弟值班?”

远山长:“是啊,今天轮到我和镜流师兄巡山。”

守塔弟子没有怀疑,边开门边回答:“今天缺弊塔还是和平时一样,下午申时倒是能听到挺大一阵动静,估计是里面的魔因为占地盘又打起来,撞断了两条盘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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