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秦常锋”三字今夜听着格外刺耳,戚少麟心中不屑。这叛贼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竟还有人记得他的好。他敛目抬起脚接着往里走。
秦玥倒真是个性子倔的,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他今日就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庄远偏过头看着世子爷远去的身影,那方向,分明是朝秦玥屋里的。
秦玥在院中一直等到天黑,到了这个时辰都还未见到殷如侨他们,她便知今日是等不来了。侯府森严,这又是戚少麟的地方,他们进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回到房里,热水沐浴过后,她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走出屏风。
惜云拿着衣裳披在她肩上,“姑娘小心着凉。”
一切都一如往常,直到屋门被人推开,夜风携带着寒意进来。
戚少麟一步步走近,目光森寒地凝睇秦玥,开口对惜云说了两个字:
“出去。”
作者有话说:
戚少麟现在:叛贼
以后:岳父大人
听着世子不容反抗的命令,惜云抬眼看了一眼玥姑娘,躬身退下了。
三日未见,秦玥对上他凛若冰霜的脸,不由得心怯难安。今日殷家兄妹没来寻她,是不是也是戚少麟发现了什么,从中作梗?殷家会因此受他刁难吗?
她随即又摒却这个想法。就算戚少麟真的知道,殷家再如何,在城中也是有名有望的,他轻易动不了他们。
戚少麟盛气压人地走向她,看到她攥紧外衫往后退,直至退到避无可避的墙边。
他身上的稀薄的酒气如同一张铁网,将秦玥牢牢困在其中。秦玥微微侧着身子,以一种防备的姿态,极力稳着嗓音道:“我要睡了,你有话快说。”
戚少麟在与她一步相距的地方停住脚步,垂下眼帘神色漠然地看着她。良久后,他才启唇道:“没等来想等的人,你还睡得着?”
秦玥心中慌乱,错开视线强作镇定:“你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房。”
她说完想要从侧边走出,却被戚少麟长手一伸挡住了去路。他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的双颊,迫使她仰头直面他。
“秦常锋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好处,隔了那么多年,他们都甘愿冒着砍头的风险来救你。”
秦玥脸上发疼,但又挣不开他的掌控,就这姿势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戚少麟手上多使了一分力,盯着秦玥蹙起的眉头道:“秦玥,秦常锋造的孽就算他死了也偿还不了。你既然是他的女儿,便要为他偿债,你别想着逃。”
秦玥本不想与他争执,但听他越说越不堪,忍不住反驳:“世上冤假错案何止百千,我父亲忠于朝廷,断不会做那等卖国求荣之事。”
戚少麟不屑一笑,松手放开她的脸,“所以你是还想让殷家为他翻案?”
才按这么一会儿,秦玥的脸上就泛起了红印。戚少麟盯着那一抹绯色,顿时觉得方才桌上喝的酒这才烧起来,混在血液中蔓延到全身。
她身上也是,稍稍一碰便能留下印子。前番几次,他不过是轻轻按捏几下,红色的指印就残留在上。可惜这些痕迹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想,他若是再用力一些,是不是能多存片刻。
他眼神过于直白,让秦玥想到上次那间偏屋中所发生的事,一时心如惊鼓。她本能地想要逃,还未有所行措,便被戚少麟一手抓住手腕。
他往前一步朝她迫近,将她困囿于方寸之间,低下头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每说一个字,他便多靠近一分,直到唇角触及她的鼻尖。
挺直的脊背抵着墙,秦玥躲不过,只有垂下眼不看他,呼吸不由得加促。
她难得这样示弱,戚少麟却觉得没趣,有意地挑拨道:“秦玥,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下一个项家,专门设下陷阱让你跳?”
语罢,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秦玥惶然大惊,再也不去考虑是否会惹怒他的事,用力推开他稍许。她恢复了平时的语态,正色道:“就算是陷阱,也总比待在你身边强。”
“待在我身边怎么了。”戚少麟撑在墙上的手沿着墙壁缓缓往下,说话时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床上不也叫你舒服了?”
最后一字落下,他猛然扯开秦玥搭在身上的衣裳,拉着她往里屋带。
“戚少麟,你放开我!”秦玥竭力撑持,不愿往前。
戚少麟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回过头对她道:“不想去床上?”
他一手揽住秦玥的腰,托着人朝屏风后走去,“那就换一个地方。”
距离不远,他三两步就抵达,随意踢开碍事的屏风,屏风后的场景便露了出来。秦玥刚沐浴完,浴桶中的水已经有些温凉,只是散着几缕热气。她换下的衣物还搭在一边,藕色的小衣正置于最上方。
戚少麟眸色一暗,不顾怀里人的挣扎谩骂,抱着她跨进浴桶。这房中的浴桶不如他寝屋里的大,容纳两人稍显局促,多出的水淌了一地。
水温微凉,于他来说正好,堪堪能缓少许燥意。
今日宴请,他衣着繁复,此刻湿了水后贴在身上更不适意。他双腿跨跪在桶中两侧,压着她不许躲后,才伸手解开这些缠赘。
最后一丝理智尚存,到了里衣处,他犹豫着停下了手。
秦玥身上亦只有薄薄的一层,打湿后半遮半显。她右手拢着衣襟,出言讥讽道:“戚少麟,对付女人,你是不是就只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戚少麟俯下身,双手撑着桶沿,“不,我只对你用。”
不待秦玥反应,一只大手穿过她发间,扣着她不许躲,侵夺的唇就压了下来。戚少麟的嘴中还带有淡淡的酒味,随着他的入犯送到秦玥唇齿间。
秦玥抬起手推打在他身上,但他如不知痛一样,任由她动作,余下那只手伸进水中。
地上再叠起一层水渍后,屏风上的身影晃动起来。
戚少麟看着秦玥扣在桶边发白的指节,伸手将它松了下来放在自己肩上。她似乎总是这样,咬着唇不愿意出声,也不会多碰他一下。
思及此,他又用了一分力道。
秦玥不由自主地攥紧手下的衣料,难忍至极时,不经意就扯落而下。
半湿的里衣已有些松散,被她这么一扯,顺着滑开露出戚少麟右肩至胸口整个部位。白皙的肌肤上,点点水珠覆着在一团青色的丛纹上。
秦玥半睁的眼张开,看清它的纹路后,偏过头又闭上了眼。
戚少麟遽然停下,垂头看了一眼她还攥在衣襟上的手,再抬起眼看向她。他分明已经停了动作,可秦玥却不再静止。她先是双唇微动,而后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像在监牢里知道项家骗她的真相那样,她在哭。
分不清是泪还是水从她眼角落下,戚少麟凝视着她的侧脸,顿觉这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她为什么会哭?利用他做筹码送给昭王的是她,踢他下船要他性命的也是她,现在为何又是这样一副样子?
还是说,她哭的是那个傻子。至于戚少麟,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既然都被看到了,戚少麟索性就脱下整件上衣,伸手按在秦玥颈后,让她转过头面对自己。
他将整个刺青展露在她眼前,而后道:“他很喜欢你,那个傻子。”
秦玥重新看向那一处,想到了最后谢季容告诉自己,戚少麟是在刺青铺被人打的,随即一切都明白了。他就是在那次被打后才恢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