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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色字还没法使她动摇,财字就拿捏住命门了,她没有挥霍他工资的意思,她只是拒绝不了金钱的诱ll惑,谁会嫌口袋里钱多?

她问他工资多少,他老实说了。

知道工资,她主动打听他家里事,家里兄弟姐妹几个,爸妈性格如何。

当军嫂要有刚进门就当寡妇的觉悟。

丈夫不在身边,她得有好相处的公婆才行。

严劭跟她说实话了,连自己是养子的话都说了。

金春慧当时就没同情严劭,只觉得严家大姐可怜。

他家里的情况顿时让她歇了心思,为了身外之物受养父养母鸟气?

她才不要!

他们对女儿差,对儿媳妇肯定更差,他常年不在身边,她嫁过去就是当牛做马的。

严劭认准她了,见她分明已经心动,听到他的家世又变得不情愿,心里难免产生自卑情绪,自卑过后,明确表示他结婚会另外起个屋子,不和爸妈住一起。

等他们有孩子,孩子长大点,三四岁的时候,她就和孩子随军,来部队生活。

那时候军人待遇不错,家里有个军人,全家光荣。

金春慧有理智,但不多。

明知和严劭结婚,身心都将遭受折磨,随军不代表丈夫能天天陪伴自己,她当寡妇的可能性还是比寻常人家的女人大好几倍,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和严劭结婚。

她爸妈不赞成她嫁到严家,那种人家只会折磨她,但是看到严劭本人,听到严劭的保证,不再强烈反对女儿嫁给他。

结婚后,严劭在家的时候,金春慧过得比较舒心,严劭不在家,她不光要辛苦干活带小孩,还得受婆婆的气。

她没有一天不觉得公婆可恨,尤其是婆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天天这么刁难女儿和儿媳,不会亏心吗?

她生了年年之后,村里人笑话严家,说严劭倒霉。

严家大姐最后嫁给许家大哥了,第一胎生的是儿子,许家男丁兴旺,下面几个弟弟后来也都结婚了,有儿有女,每个都有儿子,但不是每个都有女儿。

金春慧生了个女儿,除了公婆,没人怪罪她生女儿。

别人都同情严劭,说严劭就不该姓严,老严家是得罪老天爷了,严劭赶紧改姓回许,这样二胎就能挣个儿子喽。

二胎是不可能二胎了,因为计划生育来了。

严劭催她去部队的信里,另外写了他已经响应号召结扎的事。

他身为军官,只能有一个孩子,他们夫妻不是她上环就是他结扎,政l策下来,部队里军官家庭必须带头,他决定自己结扎,免得她吃完生孩子的苦,还得吃上环的苦。

金春慧亲爸妈也重男轻女,但不会和严家爸妈一样表现得那么明显,严家爸妈已经不是轻女,他们是恨女,厌女。

对于年年这个孙女,他们也是厌恶的。

他们厌恶孙女,她何尝不厌恶他们?

她看到严家爸妈和小叔子的德行,再想到自家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亲兄弟,心就完全偏向女儿了。

严劭主动结扎,对她来说是件寻常的事。

计划生育开始,有些老大老二都是女儿的人家,偷生三胎,三胎依旧是女儿,把女儿送人或者扔掉的事情比比皆是。

这些人除非躲藏在别人家,永远不被发现,否则难逃被扎的命运,计生办的人隔三差五来检查抓人,金春慧知道他们夫妻其中一人早晚得扎。

严劭是军官,只能有一个孩子,他主动扎了,她还更喜欢他呢。

他那方面不行了的话,她不会怎么样,反正平时都在守活寡,守一年活寡和守一辈子活寡没差,该体验的已经体验过了,没遗憾。

她生年年有个预产期,丈夫那年的探亲假就选在预产期月份了,年年没有故意“迟到”,在爸爸回去部队前来到这个世界了。

金春慧生完孩子八天,严劭不得不回部队。

公婆知道孩子性别后就没在儿媳坐月子期间来看过孙女,无论她丈夫在或者不在,表面功夫都不做。

金春慧自己爸妈还会偶尔过来端汤送水,公婆却从来没看过孙女。

本来就厌恶公婆,年年的出生让她对公婆的厌恶加剧。

她现在防公婆和防贼一样,来部队找丈夫,把家里所有值钱物件都拿走,被子碗筷这些拿不过来的,全锁进箱柜里了。

曾经的金春慧很想严劭“认祖归宗”,回到许家。

回到许家,年年或许会有很喜欢她的爷爷奶奶。

可惜许家父母在严劭出息前,确实不想认回他这个小儿子,他出息后,他们或许是后悔的,但拉不下脸面认亲。

许家这边是没可能了。

严家没有因为生了亲儿子而把严劭还给许家,严劭毕竟是他们用女儿和钱换来的,多个儿子,对他们来说是多份保障。

确实多份保障,严劭现在还会给他们钱。

严劭已经彻底和亲生父母断了,完全没有关照他们的意思。

养恩大于生恩,他会给养父母钱,不多给,毕竟养父母对他没有多好,只是没让他饿死而已。

就算以后钱不值钱,他还是每个月只给十块钱,这钱不是按月汇,一年汇一次。

严劭结婚前结婚后对待严父严母一个样,明明一个样,严父严母还是觉得金春慧吹枕头风,无时无刻不在怂恿严劭跟他们离心,严劭不愿意扶持弟弟,全是她的错。

笑话,严劭还需要跟他们离心?

他对他们早没有心了。

金春慧结婚后,钱多了,快乐少了,丈夫不在家,她就没有可以吐苦水的人,幸好现在年年长大一点点,能和妈妈简单沟通说话,妈妈不至于太过孤独了。

严劭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确实没资格说你,都怪我考虑不周。”

金春慧听他承认错误了,继续说下去。

其实年年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就表现出晕车症状了,她能看出女儿很难受,但是她们已经在路上,火车票也买了,没法临阵退缩。

在火车上的经历,对金春慧来说是段非常痛苦的经历。

年年又是呕吐又是拉稀,幸亏她带了尿布。

“下了火车,你没来,是小雷来接我们母女,当时我就在想见到你该怎么问候你,小雷看出我在生你的气,还为你说好话。

我和年年都很难受,小雷没催我们赶紧的,而是带我们先去吃午饭,吃过午饭好很多,可是坐车又不行了,坐了半个小时,年年就很痛苦,吐我手里了。

我看年年这样子不行了,小雷也怕出事,把我们放到最近的招待所,说第二天再来接我们。”

小雷态度没话说,不愧是贺婶的孩子。

“第二天小雷坐客车来接我们,转了好几辆车,天黑才到招待所,到了招待所倒是还好,贺婶挺热情,我们每天都有肉蛋果子吃。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小雷,你见到了,记得帮我再道声谢。

换成普通司机,根本没有耐心等我们。

严劭,你别以为让岑姐和小雷接送我们,一路上就没事了,你以为我们母女俩身体比你好?你知不知道我们多痛苦,以后……”

在带着女儿和行李的前提下,让她选择在行进中的火车待五天还是野外待五天,她选择在野外待五天。

野外起码拉屎拉尿自由,还能找到水源给女儿洗衣服洗尿布。

这一路上真是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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