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一个多时辰吧。”
“一个多时辰后,他不说,别人能知道他吸入过麻药吗?”
施菀想了想:“大概……很难,我自己是不知道怎么看出来。”
“所以如果时间再长一些,更加不可能看出了,比如第二天?”
施菀这会儿确定道:“那自然是不能。”
陆璘问:“你医箱内是不是有这种麻药,能给些我么?”
施菀疑惑:“陆大人要这个做什么?”
“有个朋友要,我想着你这里有,就顺便替他要了。要不然,你再给我些治外伤的止血生肌散。”他说完,又补充道:“我付钱。”
施菀却是大方道:“不必了。”说完打开医箱,将他说的东西给他。
“这一包是止血散,这一瓶是麻药,止血散倒能随意用,麻药是有微毒的,不可随便乱用。”
“好。”陆璘接过东西,两人一起出门去。
这一日天寒地冻,冷得手脚无知觉,天空上方弥漫着一片乌蓝,似是要下雪。
到下午,这股寒气愈烈,街上行人也少了,早早就回了家。
韦超自宫中出来,心里没来由地烦闷。
他本来混个闲职,待得好好的,他爹非要给他安排个筹备太后生忌的差使,虽说事情也是别人做,但他要去应卯,总要露个脸,人也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了。
如今国丧已去了两个多月,青楼妓馆都允许开业了,小老百姓们都得了自由,像他这样的皇亲国戚却还要守丧,他更是一肚子火没处泄。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郎君,买书吗?”
“滚!”韦超怒喝,那人又道:“顶好的书——”
说话间,他将书从身边布袋里拿出了一角,韦超看了黄色的封皮,便停下了。
那人将书从布袋里拿出来:“绝版禁书,《十四宫》,带图。”
韦超将书接过,翻了几页,立刻面带喜色,从怀中拿出一粒碎银来交给他:“不必找了,下次再有好书过来找我。”
“好好好,谢谢郎君!”小贩连忙道。
此时,施菀也从国子监内出来。到门口,却有一位姑娘上前道:“这位可是替陆夫人诊病的施大夫?”
施菀意外看向她,一旁等着她的石全也过来看向那姑娘,问:“你是何人?”
姑娘拿出一只令牌来,施菀看了眼,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令牌。
姑娘道:“这是瑶和宫的令牌,也就是淑妃娘娘的宫里,我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奉娘娘之命,请施大夫进宫一趟。”
那姑娘说着往后指了指,那里已经备好了一顶轿子,抬轿的人是男的,但都长得比外面其他男人秀气,似乎真是宫里的太监。
施菀从没和宫里的人打过交道,无措地看向石全,石全却也不知道宫里的事,但宫里的人又不好得罪,只好道:“我奉我家主子陆侍郎之命保护施大夫,主子说施大夫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要一同前去。”
姑娘说:“可以,但你只能到宫门,等施大夫出来,你在宫门口接她便是。”
石全看向施菀,施菀点点头。她见这姑娘说话做事与别的下人不同,似乎一个小动作都专门训练过,便觉得应该就是宫里的人。
施菀乘上那轿子,石全护在轿旁,在那姑娘的带领下往宫门走去。
到宫门前,石全留下,施菀随宫里的人一起进去。
碧瓦红墙,雕梁画栋,一进这地方,便被其中巍峨肃穆所震慑,人不自觉低了头,一言一行都规矩起来。
走过长长的几道走廊,那姑娘带她到了一座宫殿前,她抬起眼,果然见上面写着瑶和宫。
“施大夫里面请。”姑娘说。
施菀也没说话,随姑娘往里走。
走过两道门,进了座精美的院子,有宫女道:“姑姑回来了?”
姑娘问:“娘娘还在房里吗?”
“在呢。”
那姑娘说:“施大夫在外面等等,我进去通传一声。”说着就进去了。
没一会儿,里面出来宫女道:“施大夫,娘娘让您进去。”说着带了她进去。
娘娘寝宫内满铺着绣毯,里面燃着足够的碳火,暖如春秋,却没有一丝烟雾,若有似无,有一屡清幽的香味。
施菀知道规矩,就算进来也没有四处乱看,只跟着宫女走,到宫女停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待宫女说“娘娘,施大夫到了”,她便朝前面那在美人榻上垂了一角袖摆的人跪下道:“民女施菀,见过娘娘。”
“起来吧。”有人开口道。
那声音柔婉好听,却带着矜贵,施菀便知道这果然就是淑妃娘娘。
“谢娘娘。”她依言起身。
“抬起头来我看看。”榻上之人说。
施菀抬起头来,却未抬眼,但用眼中余光也能看见榻上之人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满头珠翠,面容姣好。
淑妃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中年妇人呢,没想到这么年轻,长得还美貌。便是你替陆夫人治好病的?听说还替陆家隔壁的几位夫人老夫人看过病?”
施菀回道:“多谢娘娘夸赞。正好在陆家,离得近,几位夫人有请,就去看了看,开了些药。”
“我近来身子有些不适,你替我看看吧。”淑妃说。
“是。”
施菀便走过去,之前那姑娘已经在榻前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
施菀问:“娘娘哪里不舒服?”
淑妃却反问:“你看呢?”说着,伸了一只胳膊出来。
施菀只好先给她把脉。这娘娘看病这般遮掩的态度,倒让她想起了之前秦太医看的那位娘娘。
这时有个嬷嬷进来道:“娘娘,小皇子睡下了。”
淑妃“嗯”了一声。
施菀心里越发觉得这就是秦太医之前说的那位娘娘。
把完脉,施菀又看了看淑妃气色,心里有几个猜测,最后想着宫里的太医娘娘没用,反倒费神去国子监找自己,一定是不好言说的病,便问:“娘娘是不是……身上长了什么东西?”
淑妃一惊,面露赞赏之色,回答:“是。”
她身旁的宫女道:“娘娘胸口长了一片疹子。”
施菀问:“娘娘可否让我看看?”
随后解释:“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治法,疹子也有许多种。”
淑妃点了点头,由宫女帮忙解开了衣襟。
疹子正好长在胸口处。
施菀将那片疹子看了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疹子顽固,容易复发,若要根治可能要数月的调理,我替娘娘开了药方,娘娘将药煎好喝两剂疹子便会消退,再喝一剂巩固便好了。”
“那你说的数月调理,是什么?”淑妃问。
施菀回答:“娘娘看着才生产不久,身子还有些虚,没完全恢复,平常估计也格外关心小皇子,许多事亲力亲为,休息太少,致使风邪容易入体,就会导致许多小毛病,调理便是好好休息,少劳累,少忧思,再辅以滋补之药,便好了。”
淑妃看着她,面露笑容。面前女大夫虽年轻,却是样样都说得对,说在她心坎上,让她极喜欢,便道:“你现在歧黄班?日后是准备考太医局?”
施菀立刻道:“那不敢,原本就没有女子进岐黄班的先例,只是我求陆大人帮忙才破例让进的,去里面只为学习,不敢妄想考太医局。”
“陆大人?哪个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