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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他走后平宗却忽然叫了宫人来问:“方才玉真夫人和?晋阳王在一处?他们有没有说话?”

“是,贵妃娘娘的猫跑到了玉真夫人的琴上,晋阳王帮忙抓了猫,夫人道了谢,便没有旁的了。”

良久之后,平宗道:“……阿赢是个性子冷的,会帮忙抓猫?”

宫人不敢答,埋下?头去。

又过几日,平宗在清凉殿设宴,席上言笑?间隐约有将?萧沁瓷赐给?李赢的意思?,同样是贵妃解了围,而李赢淡淡说:“何必勉强。”

他这?时还不知,他日后还会对萧沁瓷说出?“朕偏要勉强”的话来,做出?的勉强之事?又何止一件。

那日过后,他没有再和?萧沁瓷说上一句话。

番外4

当皇后的日子同她过去在两仪殿没有任何不同, 最大的好处就是她能光明正?大地插手政事。

萧沁瓷第?一次坐在皇帝身侧,在送去门下省的批复上留下的是自己的政见,皇帝默许了这?个举动, 但萧沁瓷没想到会招致朝臣的强烈反扑。

这一次的弹劾比皇帝封她为后?时更甚。

饶是萧沁瓷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雪花似的弹劾折子时也难免气闷。

气得她好几日没睡好觉。

“你太心急了。”皇帝这?样安抚她。

他们歇在皇后?的千秋殿, 琉璃宫灯在殿中?照出月华似的清波。萧沁瓷作息很好,但有时政务太繁忙她便不得不陪着皇帝一起熬夜,与?之相对的是平时她要求皇帝按着她的起居时辰来休息。

萧沁瓷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摇摇头:“不是心不心急的问题,只要我插手政事,他们就总有话说。”

因为这?样萧沁瓷才宁愿宜早不宜迟。

她承认自己在朝政上还很青涩,皇帝手把手的教导也不能让她很快熟悉朝堂运转的规则,许多想法甚至显得稚嫩, 她在这?上面远远比不上皇帝在其中?数十年的浸淫。

萧沁瓷有些挫败。时间和阅历带来的差距确实?是短时间内无法迅速追上的, 很多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眼界太窄,远没有皇帝的游刃有余。

她没有输在天赋, 而是输在了这?世间男女能走的道?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士农工商,男子?即便是商户出身同样能学?策论考科举,而女子?贵为公主也得远离朝堂, 一旦插手政事就是牝鸡司晨、阴阳失衡,

像她阿姐或是敬懿皇后?那样的女子?少之又少。她们在男人的朝堂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但还是会被看不起。敬懿皇后?被指责教子?无方, 而萧瑜——

萧沁瓷想起萧瑜的抱怨, 有不少人试图给她说媒。尤其在萧沁瓷贵为皇后?之后?,她突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还不够。”她说。

萧沁瓷被耽搁的时间太久, 要追上去也没有捷径可走。

他压过来,暗影似落下的山岳, 陡然让人觉得沉重?。

“要朕教你吗?”他读懂了萧沁瓷的未竟之语。

其中?的诱惑让人心动。

萧沁瓷习惯了这?种沉重?,在阴影中?有种被热水浸透的滚烫酥麻。

她在静夜中?端详皇帝,他眉目英挺,御下时的天子?威势冷如?寒潭,眼风一动就能让朝臣闭嘴。

如?寒霜骤临。萧沁瓷怕冷,所以最能体会怕和渴望原来是可以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欲望,远离和接近的念头也在疯狂的纠缠交换。

皇帝不缺仰慕他的人,天子?的权势已足够让人心折,容貌气度更是锦上添花,他足够吸引人,让人惧怕,但更忍不住接近。

萧沁瓷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但在对萧沁瓷的事情上,皇帝的耐心体现在方方面面,不管是手把手地教导她如?何和那些老辣的权臣周旋,还是在此刻。

她问:“你从前教我的时候原来有所保留吗?”

世家与?世家间的博弈,世家与?寒门的对立,还有文武的分化,有时候看似在朝上针锋相对的两人是因为私底下达成了一致。

萧沁瓷看人很准,在朝政上有敏锐的嗅觉,但她经验太少,激流下的暗礁不是凭直觉就能毫无遗漏地避开的。

皇帝教她处理朝政、批复奏折,还教她为官之道?和御下之术,朝臣不是家仆,他们有自己的小心思,利益粘连。

“没有,”皇帝沉沉说,在长久的停顿后?换来的是两个人的闷哼,“——朕全无保留。”

寒霜迅速消融了,在帐中?升腾而起的是另一种高热,烫得人目眩神迷。

这?是萧沁瓷读不懂他的另一面。

萧沁瓷知晓他的占有欲是如?何强烈,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他是天子?,对权势的绝对掌控烙在他的骨子?里,但皇帝自然地同她分享自己的权势,没有提防和打压,这?样天经地义。

虽然这?是萧沁瓷想要的。

她在绝对强势的占有中?保持一点清明,帐顶的香囊球在晃动中?漾出银光,光晕逐渐模糊了天水青的锦纱,层层漫下来,将她裹了进去。

在那方寸地逐渐收紧。

“是吗?”萧沁瓷喃喃地说,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这?样的全无保留不是不追求回报的,何况是皇帝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他要求萧沁瓷同样对他完全敞开。

萧沁瓷太封闭了,她紧紧锁着自己的内心不肯让旁人窥见半分,漫长的温柔和爱才能让她的铜墙铁壁稍稍软化,皇帝等到此刻才找准机会,阴影就从缝隙中?流淌进去,把她填满了。

“朕说的心急是另外?一个方面,”他慢慢说,严谨地追求迎合每一个字的起承转合,这?样适宜,“你该利用自己的优势。”

萧沁瓷沉思了一会儿,被迫伏腰下去。皇帝没有再戴扳指,他已经不需要外?在的器物来彰显自己的占有,他的拇指卡在那两个浅浅的凹陷上,照样严丝合缝。

他们的磨合是在天长地久中?渐渐变得合适的。

萧沁瓷瞳色很淡,轻易便能映出微光,又被那汪水色折成千万点碎光。

她仰头触到皇帝的唇,像一捧沾染上的月光,那样清淡。

“像这?样吗?”她唇是凉的,顷刻间就被火热卷了过去。

皇帝掐着她腰的力道?变重?:“这?个只对朕有用,也只能对朕用。”

萧沁瓷唇舌被咬得发?麻,再开口就变得含糊不清:“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排斥御前的女官……”

温中?使?她们行走在御前,倒是不见那些老古板横眉冷对。

“因为女官代表的是朕,”皇帝说话同样含糊,他含着萧沁瓷的舌,勾得她发?软,“她们没有实?权,朕也不会容许有。”

萧沁瓷该明白这?个道?理。皇帝与?朝臣在漫长的对峙中?微妙地达到了平衡,君强臣弱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天子?不受摆布,但也得顾及朝堂的局势。

而皇后?的弄权会打破这?种平衡,女子?主政,意味着完全跳脱于规则之外?,这?对他们不利。

寒霜融化之后?变成水,漫过山谷汇成溪流,把两个人都?卷了进去。

萧沁瓷细眉微蹙,在间隙里问:“……但帝后?不该是一体的吗?”

君臣天然的对立很好理解,女官和皇后?同样站在朝臣的对立面,除了权势地位的不同没有什么区别。女官代表的是皇帝,而皇后?拥有的权力同样来自于天子?,萧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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