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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韩七默不作声,任他拉到一边坐下。

韩平策叹了口气,“当时我真怕你把自己拧折了,不就是输一场,有什么要紧。”

他知道妹妹此次挫得极重,就怕连营里都不想去了,搜刮肚肠的劝道,“但凡争斗总有输赢,我输过多少次了,还被执法卫当众打军棍,手下的兵都看着,面子掉了个精光,事后照样带兵,谁还能为这个笑话?犯不着梗在心里。”

韩七望着手上绑缠的布带,仍是不开口。

韩平策给她松开绑带,见她指节青紫,越发不忍,“你越气苦,那小子越得意。回头我就把他要过来,副营算什么,给个主将都成,我不用亲自揍,有无数法子整治他。”

韩七终于开口,“我知道会输。”

韩平策一怔,韩七慢慢道,“陆九郎学得很快,心智与筋骨远比常人强,天生适合习武,脑子又灵,总能琢磨出意想不到的应对,确实也肯下苦功,我清楚他一定会超越我,只是没想到这样快,输得这样难看——”

她的眼眶红了,过了好一阵才道,“阿爹——应该很高兴——”

韩平策看不得她这样难过,心疼的摸了摸妹妹的头。

韩七倚着兄长的肩膀,逐渐恢复了冷静,自语般道,“我不用和他比,我有自己的能耐,你说得对,我该先养伤,要征回鹘了,我一定多杀些敌将,不会比任何人差。”

妹妹这样聪慧,韩平策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把陆九郎剁了一万遍。

陆九郎陷在一片炫光里,模糊的影子一次次将他打翻,强大又不可逾越,他发狠的冲上去绞缠,拼尽全力将影子压在地上。翻扭滚辗,影子化成了人,她的瞳孔似在燃烧,双颊赤红,鼻尖满布汗水,细柔的颈项贲起筋络,气息愤怒而炽烈,如一只美得接近虚幻的凤凰。

陆九郎突然心跳起来,他箍缠过这身体的每一处,了解所有诱人的起伏与低凹,掌下的控制悄然变了意味,他的腰胯压着她,抵得她无可避让,只能不甘的仰起头,红唇娇美的绽开。他俯下去吻住,探舌绞夺甘甜,快意沿着腰脊激蹿,他越抵越紧,宛如要嵌成一处——

“九郎——”

隐隐约约有人在唤,陆九郎根本不想理,突然一阵粗暴的猛摇,硬生生将他从极乐中拽醒,一瞬间怒极暴吼出来,“滚开!”

石头给这一吼惊得骤退三尺,宛如一只吓傻的麻雀。

陆九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营房的通铺,腰间卷着薄褥,外面日头正炽,他勉强压了怒火,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石头哪想到吵个觉这么大脾气,磕磕巴巴道,“史营得了赏,伍摧他们要去城里的酒楼庆祝,让我来唤你。”

陆九郎默了片刻,“去门外等着,我换件衣裳。”

石头不懂他换个衣服怎么还要避人,依言出去了。

他在门外蹲了一会,陆九郎来了,两人往史勇的营房走去。

沿途的士兵投来的目光奇异,没有一个人招呼,这其实不大寻常,陆九郎在军中颇受瞩目,熟不熟都有人说笑,如今却似突然疏离起来。

陆九郎只作不觉,默然前行,石头以为他介意,劝道,“九郎别往心里去,大伙只是觉得你不该赢将军。”

陆九郎冷冷道,“我凭什么不该?”

石头听出他的不快,耷着脑袋鼓起勇气,“将军教了你那么多,几次救你的命,你私下挑战就罢了,偏要趁着竞武大会,还逼她缚绞,怎么能让她这样失颜面。”

陆九郎话语生硬,“谁叫她连个队长都不肯给。”

石头闷闷的没有接口。

过了好一阵,陆九郎道,“别的我赢不了,换了场合,她也不会肯用缚绞。”

石头叹了口气,“王柱说你要糟,韩大人虽赞了你,脸色可不好,韩小将军更像要吃人一般,后头你恐怕难有好日子。”

陆九郎抬脚踢开一块碎石,笃定道,“韩家不会对我不利。”

石头不明所以,“你就是个小兵,又不是贵人。”

陆九郎哼了一声,“若我是他亲儿?”

石头大愕,不觉望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九郎莫不是还没醒?

陆九郎一扫附近无人,将衣裳掀起,裤腰扯低一线,“你看这个。”

他的股侧生着七颗青痣,簇列如北斗,石头仍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几颗痣?”

陆九郎整好衣衫,压低声音,“韩家对我不寻常,犯了大事都替我压下去,不但没罚,韩七还亲自教我,你猜是为什么?”

石头当然不明白。

陆九郎冷静道,“我想了一下,先前没什么特别,直到杀昆仑奴那天,我摔在韩大人马前,他应该瞧见了这个。我娘曾说我爹是个贵人,以往全当是鬼话,如今看兴许是真的。”

石头懵了,说话也结巴了,“可,可你跟韩大人一点也不像。”

陆九郎不知推想了多少次,“父子也有不像的,或许当年有什么苦衷,我娘带我离了河西。”

石头仍觉得不可思议,“你娘临去前就没多说一些?”

陆九郎垂下眼,他一度欠了赌债,在僻处躲了十来天,谁知母亲发了绞肠痧,等陆九郎回去,人已经入土了,那时并未多悲痛,这会才觉出一丝哀伤,“她说这是贵痣,不能让旁人瞧见,否则会惹来大祸,你也不许透出去。“

石头赶紧点头,“难怪军中都说你特别,要真是这样,韩大人为什么不认你?”

陆九郎嘲讽道,“无非是嫌我不成样,这次挑战就是让他知道,我已今非昔比,韩七都能带兵,我凭什么不能。你瞧着吧,最多就是不升拔,不会对我怎样。”

石头恍然大悟,“难怪你一点不怕,那韩小将军岂不是你兄长?韩七将军就是你的姐妹?”

陆九郎轻描淡写,“她是养女,没一点血脉关联,而且韩家也没认我,算什么手足?”

石头眨巴着眼,给他堵得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六一啦,晚上八点加一更,儿童节快乐

惹蜚议

◎陆兄弟是韩七将军的亲卫?◎

史勇在竞武大会得了缚绞的第二名,虽非头名,奖赏也不少,近卫营的伙伴都为他高兴,只是陆九郎横来一搅,夺尽风头,弄得营中纷纷议议,无人再关注其他。

史勇等人对陆九郎很不理解,但相处还是与平时无异,庆功也唤了同来。

几人告假出营,入城进了酒楼,满堂人头挤簇,史勇一口气叫了十几个菜,等了半晌也没端来一盘,几人光闻着隔座的香气,茶水都灌了几壶。

史勇挂不住脸,高声一吼,“爷等了这么久,菜呢?”

跑堂的立刻过来赔笑,“几位爷宽谅,客人太多,厨子忙不过来,已在催了。”

原来五军竞武引来了许多别州的远客,城内的客栈与酒楼生意爆满,这一家又颇有名气,半个时辰能轮上菜就不错了。

史勇悻悻,只有继续干等,不料吼引起隔桌十来个大汉的注意,屡屡向这桌望来,私下还不停议论,不时爆出不怀好意的笑。

连石头也觉出不对,忍不住道,“九郎,他们好像在看你?”

那一桌全是粗壮的军汉,李相猜测,“应该是哪家来参加竞武的,想不起来了。”

王柱跟着道,“青木军的我记得,这些人绝不是;又没有光头,也不会是厚土军;不知是锐金还是玄水。”

伍摧大剌剌的嗤笑,“既然连脸都忘了,那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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