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我小脸一红,刚想嗔怪几句,李贺庆端着红酒杯过来了,在我们对面坐下,说道:“刚才那个女人叫董扇,据说是京都董家人,董家背景一向很神秘,梁焱并没有请她,不知道怎么就过来了。”
柳玄意若有所思道:“梁先生似乎并不想把锁魂钉卖给这位董女士。”
“我刚才问过了,”李贺庆说道,“董扇这些年混迹于大小拍卖场,专拍锁魂钉这样的阴器,只要她看上的,再高价她也势必会拿下,今晚这一个亿刷新了她的拍卖新高度。”
这女人是有收集癖吧?
不过也真是够阔绰的,一个亿啊,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的家族,背景该有多厚啊!
臣字钉到了她手里,恐怕就真的再也弄不出来了。
虽然我可以趁她兑换之时,想办法靠近臣字钉,召唤它回到我身上来,但这样做很不磊落,我也不想因为臣字钉惹上这个神秘家族。
我现在甚至担心,董扇手里不止这一枚锁魂钉。
我们正说着,梁焱也过来了,他五十多岁,红光满面,穿着一身唐装,手里端着高脚杯。
“想必这两位就是李兄说的高人了吧?”梁焱恭敬道,“我听李兄说他家的事情,就是两位高人帮忙解决的,我的一双孙儿最近恐怕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想请两位高人帮忙看看。”
我仔细打量梁焱的面相,皱着眉头说道:“梁先生面相敦厚,眉心间红光萦绕,分明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你左眉上挑,眉梢几根眉毛特别长,这是长寿、子孙绵延之兆,按道理来说,你的一对小孙子在你的福泽护佑下,不应该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右边眉毛,短、细,还从中间断了两次,这说明你的兄弟姐妹缘很浅。”
梁焱两眼顿时放光,直点头:“真是神了!你怎么能看得这么准?”
梁焱说他父母在生他之前,还有过三个小孩,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全都在三岁之前夭折了,生了梁焱之后,便再也怀不上了。
梁家很穷,父母年纪大了,先后去世,梁焱没念过几年书,十几岁就跟同乡一个叔叔出来混。
那个叔叔就是靠倒卖古玩字画赚钱的,梁焱跟着他整天混迹于各大古董店,见得多,又天生眼光毒辣,很快便抓住了机遇,淘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他背井离乡这么多年,那个同乡的叔叔也死了很多年,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家那点秘辛,而我张嘴便说了出来,他才惊讶。
我摸摸鼻子,也有些意外。
以前我的确跟奶奶后面学了一些术法,但并不精通,如今脑子里似乎装满了这些东西,信手捏来。
这些应该都是奶奶最后留在我脑子里的,被我慢慢接收了。
柳玄意毫不吝啬的在别人面前抬举我:“槐烟一向很优秀。”
他站起来,说道:“梁先生,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你的两个孙儿了吗?”
梁焱求之不得,领着我们先离席,开车直奔他家。
梁家也是四合院,但比我们的四合院大很多,一路走过去,我就发现他家风水布局都是上乘,家里也根本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气息存在。
梁焱的气运太好了,那些肮脏晦气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连他的家人都沾了他的光。
等见到那一对双胞胎,我就更加迷惑了。
那两个孩子才四个多月大,长得倒不是特别像,应该是异卵双胞胎,都养得胖嘟嘟的,脸色也很健康。
保姆正在给他们喂奶,两个小家伙咕嘟咕嘟的喝着,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之后无论是拍奶嗝,还是换尿不湿等等,他们也都保持着抬头向上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我们顺着他俩的眼神看去,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焱难过道:“从一个月前,俩孩子就一直这样,盯着上方,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不管我们怎么引导都没用,我本以为他们是生了什么怪病,专家检查却一切正常,我又找了几个术士回来驱邪,钱花了不少,却毫无效果,我也真是走投无路了,才听其中一个术士提议,办了这场慈善晚宴。”
我问道:“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一个多月前你家人到底做了哪些事情之后,俩孩子就变得不太正常了,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梁焱直挠头,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柳玄意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伸手在空调机顶上拿下来两根松树枝。
松树枝已经干枯了,树枝上还绑着红线,上面串着一对小铃铛。
柳玄意拿着树枝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梁焱眉头紧皱:“这是上个月我亲手折回来的,放在那儿都忘记了,这两根树枝有问题吗?”
柳玄意没有回答,手腕轻抖,松树枝上的小铃铛立刻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却不大,两个孩子却立刻转过头,盯着松树枝张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九窍塞
柳玄意手往哪边动,两个孩子的眼睛就往哪边转,灵动的不得了,哪还有之前那种木讷的样子!
梁焱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走上前去连声说道:“常五爷,还是您有神通,一出手就找到了症结所在,请问他们俩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魂丢了。”柳玄意停止手上的动作,铃铛声一断,两个孩子立刻恢复了原样,能吃能喝就是没有反应。
梁焱不解:“之前也有术士说两个孩子是魂丢了,还大张旗鼓的做了一次招魂仪式,可是完全没有效果。”
“普通的招魂仪式招的是游离出本体,在外乱逛的游魂,他们俩的情况不同,当然招不回来。”
柳玄意又抖了一下手里的松树枝,铃铛声响起的时候,两个孩子果然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
铃铛声就像一个信号,能暂时唤醒两个孩子的信号,我已经明白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救这两个孩子,恐怕还要从这两把松树枝的来源查起。”
梁焱顿时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跟老叔千里迢迢来江城闯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学得快,眼光又毒辣,却因为年轻不懂规矩,不知不觉就抢了别人的生意,因此挨了不少打,在这个过程中却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两个人跟我有过命的交情。”
“那时候我们三个蜗居在城郊一个破砖瓦房里,最艰难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啃一个白馒头,喝凉水充饥,那段日子真的是不堪回首,我们三人就是那时候结为异性兄弟,在门前并排种下三棵松树,发誓同甘共苦一辈子。”
说到这儿,梁焱眼睛已经红了,他背过身去揩了一下眼角,平复好心情继续说道:“我们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却没想到在一次下乡收货的途中,遇到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我们三个一起被埋了,最后被救出来的时候,我勉强还有气息,他们俩却都没了。”
“我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被抢救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带他俩回家,火化之后,我亲手把他俩的尸骨埋在了我们三个一起种下的松树下。”
“这些年,清明、七月半,或者他们俩的忌日,我都会带一家老小去祭拜他们,三十多年过去了,三棵松树的枝干竟长到了一起,紧紧挨着彼此,枝繁叶茂的,特别兴盛。”
“一个多月前,他们的忌日又到了,我便带着一家老小去祭拜他们,因为新添了一对双胞胎孙儿,我们老家有个规矩,就是带小婴儿上坟,要插一根桃树枝或者松树枝在小孩衣服上,树枝上缠红线,红线上挂小铃铛,据说是辟邪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