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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晋江

◎山神新娘27◎

被风雪侵蚀一夜的桑枝无可避免地染上风寒, 后半夜嘤嘤地喊冷,屋内燃着两盏炭火,她仍止不住地打颤, 喝了药后,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又迷迷糊糊地喊热。

不停地踢踹盖在身上的两床被子, 汗水从脸上蔓延到脖颈,打湿颊边散乱的碎发。

姜时镜按住她身上的被子, 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守在另一侧的堇青:“药煎好了吗?”

堇青担忧地搅着手指:“还没呢, 哥哥说至少还需要一炷香才能好。”娃娃脸皱成一团,“昨日还好好的, 怎的一夜工夫就染了这么严重的风寒。”

姜时镜沉默着没说话, 用热水浸过的帕子擦掉她冒出来的汗珠, 昨夜回来后,她便一直嘟囔着冷, 缩在厚重的被子里控制不住地颤抖,讲话时上下牙齿磕碰。

但那时她的体温已渐渐回温,手也非常温暖, 他喂了预防风寒的药丸, 又熬了驱寒的药看着她喝下,没想到还是发了高热。

“去把客栈里的酒取出来给她擦身, 再发热下去,她身体会受不了。”

堇青连忙应道:“好, 我马上就回来。”

门打开再被用力关上,凉气从屋外透进来,打散了一室的暖意。

姜时镜坐在床沿边上一夜未睡, 眼下泛着浅浅的青黑, 就连下巴处也隐约冒出一层胡楂。

他伸手探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炽热无比,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攀高,高热导致她整个人像充血般通红。

刚擦掉的汗珠没过多久又冒出来。

堇青抱着两坛酒急匆匆地跑进屋内,找了个干净的脸盆把客栈老板埋在地窖里上好的女儿红一股脑全部倒在脸盆里。

浓重的酒香刹那间在屋内溺出。

“好香,听掌柜的说,这酒埋了有十五个年头。”她把干净的帕子放在酒内浸湿,拧干后递给姜时镜,道,“这样有用吗?”

“有用。”他接过帕子抖开后,缓慢地擦拭着桑枝的额头,避开脸颊,脖颈两侧也擦拭了一遍,然后动作停住。

犹豫半晌后,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堇青:“重新打湿给她擦胸口和腋下。”

堇青奇怪道:“少宗主为何不自己来?”

他愣住,抬眼看向堇青,慢声道:“别把现实与话本子混合在一起。”

堇青闭上嘴,弱弱应声:“哦。”

将帕子浸湿拧干再回床边时,姜时镜已经离开床铺,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试图将屋内浓重的酒味散出去。

落了一夜的大雪,天地被漫天雪白覆盖,洁白无瑕地在金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两盆絮絮燃烧的炭火维持着屋内的温度,他用手指松了松略紧的领口,带着寒意的冷风从缝隙里拂面而来。

混乱又困倦的大脑在这一刻清醒了几分。

他忽然生出了后悔之心,若是昨夜没有发现那只蝎子,若是没有因好奇而一路跟随到庙宇,若是他没有被一时的失控占据理智,小姑娘或许不会染上这么严重的风寒。

她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们相处到咸鱼教来临的最后一刻。

堇青:“好了,少宗主。”

姜时镜猛地回神,垂下眼把窗户合上,指尖扣住窗沿:“隔一段时间擦一遍,不超过五次,被子不用捂太紧……”他将需要的注意的地方都告诉堇青后道,“我去厨房瞧一眼药熬得如何,你看好她。”

堇青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少夫人的,你放心。”

姜时镜端着滚烫的药回来时,桑枝迷迷糊糊地正在跟堇青唠嗑,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话,堇青一边附和着,一边用帕子擦拭着她的额头。

桑枝:“宿舍猫去吃鱼%¥它怎跑≈有鱼。”

堇青:“嗯嗯,好大的大猫。”

桑枝:“大猫¥%湖里游≈飘起来了!”

堇青:“对,是这样的,猫会轻功水上漂。”

桑枝:“叽里咕噜¥%……”

两人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桑枝更是离谱的胡言乱语,语序颠倒,全然连不成一句正常人能理解的话。

姜时镜把药放在床头的矮凳上,本就因高热通红的小姑娘此时像一只蒸熟的虾,看上去几乎要熟透了,汗水浸湿衣物,连床单的都被隐隐打湿。

好看的秀眉微微皱起,眼睫上挂着细碎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像被梦魇又不像,高热到一定程度的确会说胡话,但距离他离开到现在,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温度不会上升如此之快。

屋内的酒味似乎更重了,特别是屏风内的空间很小,闻得久了格外熏人。

桑枝还在喋喋不休地输出着颠倒的话语,得不到回应后,伸手在空中摩挲,像极了盲人摸象。

荒谬的想法在姜时镜的脑中闪过:“你给她喝酒了?”

堇青手抖了一下,默默地后退一步,握着手里的帕子讪讪道:“少夫人口渴想喝水,但屋里只剩下那一坛还没开封的女儿红,我就倒了一点给少夫人解渴。”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比划着:“就那么一点点。”

姜时镜脸色猛然下沉:“你知不知道高热时喝酒会死人。”

酒会让身体的温度越攀越高,直到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热量。

堇青呆愣在原地,手里的帕子落地,震惊之下她连忙拿过桌子上的杯子,指着杯底,慌张道:“大概不到半口,现在催吐还来得及吗?”

话出口后,她似是也意识到不对,对于目前的桑枝而言催吐造成的伤害不弱于那半口酒。

手里的杯子越捏越紧,直到杯口出现裂痕,她垂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

她咬住下唇,忽地一字一句认真道:“若是少夫人有任何意外,我会偿命的。”

姜时镜弯腰扶起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数蘑菇的少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掀开少许被子,让温度散出去。

闻言,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把酒端出去,窗户开缝尽量让酒味散掉,也顺便醒醒你的脑子。”

堇青眼眶红得似兔子,眸内漾着水光,模糊不清的视线内,红彤彤的桑枝如水里捞出来般,热汗沿着脖颈滑入衣襟,打湿领口。

“少夫人会没事的,对吧。”

姜时镜端起矮桌上的药碗,轻轻搅拌着,语气冷得不像话:“还不去做。”

堇青强忍着眼泪应声,然后捡起地上的帕子带着一脸盆的酒和桌上剩下的女儿红出门。

姜时镜抬眼看了一眼被关起来的门,无奈地摇头。

怀里的少女从数蘑菇变成拔草,煞有其事特别认真。

半口都不到的女儿红不会让人醉成这样,大概是高热下长时间待在酒味过重的地方,熏成这样的。

但无论如何在这种常识性问题上犯错,真的会无意间要了一个人的命,倘若那一杯女儿红喝下去,他回来怕是只能见到凉了的尸体。

他把勺子内的药吹到温热,然后递到桑枝的唇边,哄道:“桑桑,把药喝了。”

桑枝呆了一下,微歪了下头,叽里咕噜地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而后咬住勺子把药喝下去的同时用力到想要咬碎瓷勺。

姜时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勺子抽出来,下一瞬满脸通红的少女转过头闭着眼露出八颗牙齿朝他笑得灿烂。

门牙上还沾着少许中药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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