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老好人,袁婉柔就是被她这个大伯抚养长大的。
大伯一辈子都没有成婚,身上并没有什么灵根,也攀不上贺飞羽这样修真宗门的亲戚,唯一一次找贺飞羽,就是帮原身袁婉柔进入宗门。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是原身进了金羽宗之后,不让他来看自己。
贺清心本来是不打算管的,但是对方的眼神实在是有一些悲切,贺清心上车之前脚步顿了一下,看向了大伯。
她眼神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一点,就有人替她招呼对方过来了。
这个大伯名叫袁启林,名字十分的霸气,但是为人却十分的窝囊,明明长得身高马大,但神情也总是一副窝囊相,原身就是因此瞧不上他。
但是剧情中原身死去后,仅有这么一个大伯跑去找谢澜拼命,那个时候才揭秘,这个大伯其实身上是有灵根的,还是比较精纯的火灵根,只是人家根本就不想修仙问道,只想做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人,想过平平静静的人生。
他是将袁婉柔当成亲生女儿养大,为了这个女儿甚至没有找夫人,谁料“女儿”长大,一心想要进入仙门就和他不亲近了,袁启林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如“女儿”的愿。
袁启林年轻的时候也拜入过一次宗门,后来是因为自己不想修炼才下山去种地。
因此他也是认识几个修士的,袁婉柔嫁人之后,袁启林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各种消息,得知袁婉柔被谢澜害死的时候,袁启林把自己埋了几十年的佩剑挖了出来苦练,苦练了三四年,进境飞快,然后去找谢澜报仇。
可是再怎么天才,修炼三四年……又怎么能够比得上修炼一千多年,生而知之的老妖怪?
最后自然是袁启林死在了男主角谢澜的手上,以悲剧收场。
而此时此刻,手脚局促的袁启林站在了贺清心的面前。
贺清心也不顾什么出嫁的礼仪,把遮面的扇子拿下来,对着袁启林笑了一下说:“大伯,您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害得我到现在也没有办法跟你多说几句话了……”
袁启林比贺清心高了得有两个脑袋,贺清心是仰着头看他的,他是弓着腰看贺清心,险些当场就老泪纵横。
“女儿”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温柔地跟他说过话了。
袁启林又露出了那种窝囊神情,贺清心却没有像袁婉柔一样呵斥他,而是笑着抓住了袁启林的手臂,回头对着马车旁边站着的一个蒙着脸的修士说:“这是我家中仅存的亲人,一介凡人上仙山去参加婚礼多有不便,给我一块通信玉牌吧,至少我上了山之后还能跟家人联系。”
站在门口像木头桩子一样蒙着脸的修士,意识到贺清心是在跟他说话,神色顿了顿,而后一双清零零冷冰冰的眼睛凝视着贺清心,试图用自己的威仪吓退贺清心。
贺清心看他不动,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到他怀里去掏,“赶紧把通信玉牌给我,一会儿耽误了吉时你负责吗?”
那个修士后退了好几步,他周围站着的同门修士也是当场傻眼,场面一度寂静,被掏了胸口的修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幸好有同门修士立刻递上了通信玉牌解围。
贺清心看了一眼那个蒙面修士,眼神暧昧不明,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不就是蒙了脸,稍微改变了一下轮廓,而且头发长出来的……她那可爱的私奔“小情郎”,谢澜的分身谢轩然么?
不过贺清心也理解,毕竟是接她这么一个重要的活体金灵脉,谢澜就算为了自己的面子不会亲自来接,也得派分身来掌控全局。
只不过他被贺清心一眼认出来,又给“黑虎掏心”一把,下意识就慌张躲避,仿佛再晚一秒就要被贺清心给占便宜。
他也确实没有在贺清心手中占过什么便宜,仅有的几次接触从头到尾都在吃亏。
贺清心把那修士递给她的通信玉牌,递给了她面前站着的袁启林。
“大伯拿着这个,等到我嫁去了云栖宫,接通了这块通信玉牌的符文令,就联系大伯,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
袁启林紧紧攥着通信玉牌,终于还是没忍住,窝囊地流下了眼泪,点头如捣蒜:“好……好啊……”
他很快把通信玉牌塞进自己的怀中,又摸摸索索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
当着贺清心的面手忙脚乱地解开,露出了里面一个成色不怎么样的玉镯子。
像这种镯子,甚至比这个镯子成色好的,贺清心的储物袋里面,现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袁启林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他本来没打算拿出手,虽然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是他母亲留给他准备让他娶媳妇的东西。
他以为今天只能远远的看一看“女儿”,没想到临出嫁的女儿长大了,一反常态,竟然变得如此温柔。
袁启林这才有勇气把东西拿出来,哆哆嗦嗦递到贺清心的面前。
“这个……”他想说这个是你奶奶留下的,但是想到“女儿”极其不喜欢她的奶奶,就顿了顿说,“你出嫁,大伯也没什么准备,这个你……看你要不要带着?”
袁启林说话唯唯诺诺,贺飞羽在他身后都替他着急,贺飞羽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灵根很纯,可当初从大宗门出来,就为了回家种地,还试图拉拢过他,奈何袁启林是真的没有出息,就只想种地。
贺飞羽恨其不争,看到他这副窝囊样更是来气,不过这一次也确实是贺飞羽派人去通知袁启林的。
到底是贺清心的婚礼,贺飞羽忍耐着贺清心这唯一一个大伯的蠢样。
贺清心看着袁启林的样子,倒是没觉得他窝囊,觉得他还有点可爱。
袁启林模样长得是真的很不错,虽然脸上风霜血雨留下痕迹,但是这种长得像一头熊,实际上性格软绵绵的老头,还是自己的长辈,不是挺好的吗。
比那些被父权社会浸泡,浑身上下全是大男子主义的大家长要好多了。
贺清心把扇子递给身边一直贴身跟着的贺喜,抬手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当场把手上一个大金镯子摘下来,然后伸出空荡荡的手腕,递给了袁启林。
“既然是大伯送我的礼物,那大伯帮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