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摆好供品,燃香后林殊文站在严融之身旁,两人齐齐朝着山神庙的方向拜。
过来拜神的村民都在庙边或空地边缘点燃半臂短的鞭炮,虽然飘了小雨,但村民仍避开树木草丛,若在神庙发生火灾,不仅冲撞神仙,还怕新的一年给家里带来祸灾。
拜过山神庙,林殊文又跟着严融之去村里的祀堂。
祀堂门外站满村民,里面的人拜完了,候在外头的人陆续进去。
约莫二刻钟,轮到林殊文跟在严融之身后走进祀堂。
他们从竹筐取出供品摆放,燃香虔诚祭拜。
林殊文的心愿很简单,他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和此时一样,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走完两座神庙祭拜,临近正午。
林殊文和严融之回家吃了午饭,小坐休息片刻,门外来了给林殊文拜年的赵家三个小子。
赵家三小子个头相较之前又拔高了不少,尤其老大老二,老三没长什么肉,因为个头抽高些许,看起来瘦长瘦长的。
三个孩子都穿着新衣,脸上充满笑意,围着出门迎接的林殊文说许多吉利话。
用完午饭后菜都收了起来,桌上摆有招待客人的年糕小食。林殊文招待三个小子坐下吃,还给他们发押岁红包,分糖果。
老大笑呵呵道:“我跟老/二老三坐一会儿就走,跟虎子他们说好等会儿放炮玩,先生要一块玩么?”
这几日林殊文时常能听见炮声,过去不曾碰过炮竹,听赵家老大问起,不由被勾起好奇心。
有几位负责帮严家管理田地的人过来,严融之把人都叫去书房谈话,不知要谈到几时。
林殊文犹豫稍瞬,很快答应。
他披上斗篷,戴了毛绒绒的帽子,随赵家小子们去跟虎子约好放炮的地方。
在他身后不曾察觉的方向,罗文不紧不慢跟上,并未打扰他出门玩的兴致。
空地聚集许多小孩,有的已经开始点上炮玩了。
长鞭炮只能由大人放在家里点,小孩们能玩的只有短鞭,还有单个的纸炮。
林殊文见赵家老大老/二刚来就烧了几个纸炮玩,还塞进用湿土拢好的小土堆里,纸炮一响,湿土顷刻间被炸开。
纸炮的玩法有许多种,林殊文站在边上看,赵家老三把手里的一枚纸炮递给他,问:“先生要玩么?”
林殊文还在迟疑,另一只就被老三塞了根燃烧的香。
旁边的孩子们喊:“很好玩的!”
“先生试试嘛。”
“先生不敢点俺替你点!”
最终好奇占据了上风,林殊文学一帮小孩把纸炮插进拢起来的小土堆,香还没碰到火芯,立刻头也不回地跑开几步。
见状,四周的小孩纷纷笑出声。
“火都没点着!”
“先生胆子小小!”
跑远的林殊文也跟着笑。
他扶稳跑歪的帽子,重新走近土堆,揉了下吸入冷风的鼻子,道:“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顺利点燃火芯,林殊文堪堪跑出三两步,右耳传来的炮声很快炸开。
他愣在原地,等回了神,方才去看被纸炮炸烂的土堆。
点过第一个纸炮,林殊文胆子渐长。
赵家老三跟老大都把手上炮给他,玩了十几个,这把瘾过得相当足。
之后赵家老大拿起旁边还没点的短鞭炮,叫老/二还有虎子几个身板结实的男孩子,把带来的短鞭用麻绳绑在一起,串长了。
串起来的鞭炮有四五十余步长,女孩子在边上找地方躲着看,其他绑好炮的男孩子也都陆续找好位置躲,林殊文跟着他们躲在草垛后。
赵家老大把火芯点燃连忙跑远,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挺长时间,孩子们捂起双耳叫成一团,林殊文两只手盖在帽子边缘,同样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
玩了一阵,身上有些热。林殊文微微松开斗篷。
四周的孩子们烧完纸炮继续玩起别的,林殊文虽然想跟着凑合,可他已经成婚,场上最大的孩子至多十二三岁,再跟着也不好意思。
他道:“你们玩,我回去了。”
沿回家的方向走,途中遇到严融之。
严融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都是汗。”
林殊文赧然一笑:“方才出去玩纸炮,又紧张又热闹,汗自然流了不少。”
严融之领着少年回去休息,又吩咐人送热水进屋。
“晚上城里有灯会,想不想出去看看。”
林殊文靠在椅子里,抬起胳膊任由男人把他的斗篷和棉袄解开,随后对方拿起软帕替他擦去脸上和脖子的汗。
林殊文端正腰板:“灯会?”
严融之解开束在少年细腰上的的衣带,道:“想去就洗个澡睡一会儿,酉时后带你进城。”
林殊文想去看灯会,于是应下。
他泡在热水洗了会儿,换上舒适的衣衫躺入床榻。
不久,严融之除开外袍睡在他身边的位置,拥紧了,又贴在他额边轻吻几记,低声道:“闭会儿眼睛。”
林殊文乖乖闭眼,一早睡醒不是去拜神庙就是到外头玩纸炮,此刻枕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中,倍感安心。
他翘起嘴角,又将手贴在对方心口的位置。
伴随一阵一阵规律平稳的心跳声,林殊文很快涌起几分困意,身子与旁边这具高大的身躯贴得更紧了,安安静静沉入梦乡。
严融之注视贴在怀里这张安静柔软的睡颜,良久才闭起双目。
有些心思没让林殊文知道。
分开不过一个时辰,即使叮嘱罗文跟在附近,严融之仍然不放心。
自从林殊文被王勇绑走一次,严融之难免对怀里的少年多留几份心。放他出门玩,就算安排人保护,哪想还是坐不住,得自己亲自看着才觉得稳妥。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小时候没玩过的炮修猫现在也要玩一玩~
酉时过, 马车从严宅出发驶向城里。
林殊文靠在垫子上,睡醒不久,人还懵着, 不一会儿又从垫子往男人肩膀挨近。
严融之揽他坐稳,另一只手打开食盒, 取出玉衍。。片云糕送到他嘴边。
“吃一点垫垫肚子。”
林殊文道:“还不饿。”
然而严融之喂到嘴边的东西,依旧吃了。
入城内, 严融之先带林殊文找了家酒楼吃饭。
有点钱的人家,过年的时候拖家带口的出来下馆子, 所以酒楼招牌菜新上了不少, 还额外送汤送年糕小食,价钱方面自然也上涨些许。
严融之定了楼上的包厢,大油大肉没点,只要几道口味适中的家常小菜,油腥林殊文吃不惯,淡了又吃得不尽兴。
五六分饱, 林殊文放下碗筷,捧起手边的半碗鲜菌鸡汤慢慢喝。
严融之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林殊文道:“吃饱了。”
他朝窗外张望, 夜色已至。
过年这几日不设宵禁, 大街小巷热闹得紧, 摊贩吆喝, 还有人表演杂耍。四处点亮花灯, 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行人聚在一起出游, 有在路边停留的, 还有涌向灯会方向的。
林殊文随严融之走出酒楼, 周围人来人往,兴许担心被人群冲散,袖口下的手腕一直被对方牵在掌心里。
路过面具摊子,严融之停下买了一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