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林殊文道:“过几日差人送上门。”
谢许菇本来想问要怎么信他说的话,可林殊文神情看不出半分虚假,他们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听话,再问下去的话,显得他们没有气量,非要跟个后生计较。
林殊文话峰一转:“那牵坟一事……”
谢许菇和林广良本来都要应下了,林安贵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答应了吗?”
林殊文一忖:“林少爷……”
林安贵眯起双眼,翘着二郎腿。
“想顺利带走你爹娘的坟可以,除非此刻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就当道歉。”
林广良目光一顿,谢许菇出声:“安贵……”
林安贵:“怎么都看我,他们对不起我十几年,要他磕三个头难道不算轻的?”
“跪不了。”林殊文不见恼怒,仍然好脾气的望着林广良。
“殊文此生只跪父母。”
“生我的父母已离世,可跪。”
“养育我的父母,养恩如海,让我跪老爷跟夫人,心甘情愿。”
他看着林安贵,一字不吭,摇摇头。
林广良避开林殊文温和的目光,摆手道:“先这样吧,安贵你也别太过分,哪有人不跪父母跪同龄人的,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至于牵坟一事,虽然还没答应,但林广良和谢许菇的态度并不强硬,就是林安贵不想松口。
从山下那位老伯的口中得知,林广良也是随了林安贵的意让人看着坟地的。
林殊文离开林家宅邸,走到停在附近的一辆马车旁边。
严融之撑着他的胳膊,将他抱进马车。
“谈得如何。”
林殊文挨在严融之怀里,静了一瞬,道:“再看吧,老爷是想答应的,改天我挑个林安贵不在家的日子再登门拜访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么么
难得来了一趟丰阳县, 事情还没谈妥,严融之便顺了林殊文的意,不急着带他回去。
连接一来一回的路程奔波, 哪怕再注意,也容易让林殊文的身子吃不消。
两人回到投宿的客栈, 小二从楼下送来了一壶茶,托盘上盛着各色点心还有两碗面。
小二放下东西就麻溜地离开了, 林殊文站在水盆边洗手,之后把托盘上的面端出。
大的那碗放对面, 小的那碗放自己跟前。
他夹起碗里的几块肉往大碗里放, 严融之过来看见,他垂首,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饿,都让你先吃。”
说着用勺子舀汤,自己先喝起来。
严融之坐在旁边的座椅上,食不言, 差不多吃完了一碗面,林殊文那小碗的面还没下肚一半。
他倒了两杯茶水,林殊文一手执杯, 一手夹起快山药糕, 一口糕一口水的慢慢吃。
待吃好, 点心和茶水都留在房内, 用过的碗筷让小二收拾带下楼去了。
林殊文推开窗户, 外头的凉风灌进屋内。
房间位置选得好,放眼望去, 远一些可以看到贯穿的城里的河流, 两岸青柳。近一些, 则是热闹的市集,连坐在铺子门前纳凉揽客的店家,林殊文都能隐隐看见他们脸上的神色。
他眯起双眸,任由清风拂面。
片刻后,腰上多了一只手,将他往旁边人的怀里揽了揽。
严融之与林殊文看着这座他从小生长的县城,丰阳县地方虽然不大,却也算繁华了。
林殊文指着一座酒楼的方向:“那儿我去过,素日里不爱出门,当时跟着洛星怀去的,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公子小姐们吃饭。”
严融之挑眉:“后来如何。”
“后来……”林殊文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合群,他道:“洛星怀的本意是想让我多结交几个朋友,不过我让他失望了。”
富家公子千金们聊的玩的他都兴致缺缺,若非有洛星怀拉着,他都鲜少参与其中,总是一个人捧着杯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一伙人笑闹。
他道:“我的朋友向来就很少。”
所以在八宝村认识莫布,认识一帮年轻孩子,他打心里高兴。
并不需要他们有多大富大贵,只要真诚,与他诚心相交,哪怕大家只是结伴在地里干活儿,在河边摸鱼摸虾,林殊文都发自内心感到欣喜。
林殊文仰头望着严融之:“你是我第一个特别看重的朋友。”
想着便低头,双耳微烫。
哪想到自己很是依赖信任的朋友,有朝一日成了他的夫婿。
他道:“严融之,方才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林殊文如实向对方告知他愿意给林家的补偿,声音越发微弱。
“这事没跟你商量,是我考虑欠妥。可当时脑子里只想着尽快能给出解决方式,对你的依赖又是下意识的……”
林殊文打起精神,主动握紧严融之的手。
“你相信我,今后我一定能把这些钱挣回来的。”
起初严融之面无神情,这让林殊文忐忑不安。
随即,他窥见男人眉眼的一丝松缓,不由扬声,连名带姓地叫唤着:“严融之,你故意使坏……”
瞬间,严融之脸上都是笑意。
他把少年揽在怀里:“咱们拜堂成了亲,自然就是世间关系最亲近的人。当时给你的盒子,里头的东西是不是没看完。”
除了地契,还有数不尽的财产,这些都按照分成划进林殊文名下。
莫说林殊文想怎么处置分配严融之都不会干涉,就是他坐吃山空,靠那部分财产和地生活,哪怕往后成日躺在家里无所事事,严融之都不怪他。
何况那些送出去的东西,是为了接回岳母岳母,更没有理由苛责半分。
这些话他慢慢与林殊文讲,可惜讲得再清楚,林殊文依然抱着不乱花钱,且今后要学会挣钱的念头,很是上进勤勉。
严融之哭笑不得,想起一事,先低头亲了亲少年眉眼,随后道:“眼下到有个机会。”
林殊文露出疑惑,同时把脸仰高了,好让严融之亲得方便些。
尽管他时常喝些牛羊乳,可个子自去年起就不怎么长了,与男人相比仍差距明显。
严融之便把事情说了。
原来明日在县城内有个商会,不光是本地外地的商人,连异国商户都来了不少。
进入商会场地需要请柬,普通的小门小户还没机会过去。
严家名下产业遍布各地,在丰阳县不远的大城洛水内,就有严家的钱庄和布庄。
至于丰阳县为何没有置入严家的生意,还真是因为县城太小,当初没考虑过在这么小的地方布下产业。
严融之手上的商会送来的请柬,过去会差人出面,这次林殊文正巧赶上,若有兴趣,权当让他过去玩玩,随意看看。
于是林殊文应下,往年都让别人出面参加的严融之也难得亲自过去一趟,主要还是放心不下林殊文自己参加。
商会活动的场地定在城里最大的酒楼,整间酒楼都被包下,只凭请柬入内,闲杂人等无法混入其中。
得知严当家也来,闻风而动的商户们望眼欲穿。
如果能攀上严家,意味着他们以后不用愁生意没得做,严家于他们相当于犹如小河汇入江海,因此严融之一出现,就被连接而来的商户们包围了。
林殊文见对方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