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所有踏入“百物借势”这个境界的,都是经历过机械改造的人,他们的大脑催发了真灵机械,真灵机械,反过来阐发了大脑的潜能。
如果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的话,那么幻想,永远只是停留在空虚之中的伪物,不可能具备改变现实的力。
关洛阳为此查询了不少资料,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不做截肢手术,也体会到连通真灵机械的感觉。
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
那是在中国一个最著名的冷知识论坛上,一群常年二十四小时在线,闲得发霉的人里面,从火腿肠里到底有多少水分、感冒药泡面、一天五公斤烧烤会不会致癌之类的问题,实验到了《怎么让不改造的人体验改造者的感觉》。
那个发帖的人,阐述了一整套编织线路、构建稳定系统的方法,每一个步骤都详细阐述配图,最后得出结论。
只要同时拥有四具以上的真灵机械,按步骤搭建之后,将线路的另一端,贴在太阳穴、后脑、后颈上,就能够感受到那四具金属肢体的存在。
这个帖子,被那个论坛评为“十年内垃圾知识之王”。
能有钱搞到四具真灵机械的已经是极少数,更何况,按这个实验做下来,最后仅是能感受金属肢体的存在,却没办法让金属肢体做出任何一点动作。
可以说,那根本是噩梦一样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忽然瘫痪了,自己的大脑在飞快的干涸,直到精神枯竭,昏死过去。
那个发帖的人,自述是坚持了十秒钟之后,昏了整整一天。
关洛阳看完那个帖子之后,又打电话询问了姜司教授,因为实在没有找到别的办法,就决定自己试验一下。
几次尝试下来,他发现这个垃圾知识,对自己来说,可能并非垃圾,反而是不可或缺的最后一块敲门砖。
四练大成的体能,让关洛阳的每一次实验,都可以持续一个小时以上,也只略觉困乏。
在多次实验积累下来的漫长体验中,他清楚的感受到,发源于大脑的力量,与那些真灵机械之间构建了一种循环,当那种微弱的感应,从真灵机械中反馈回来的时候,头脑明显会受到一点良性的刺激。
只要这种感应再真实一些,再持久一些,关洛阳自忖,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记住这种感应。
四练大成的掌控能力,岂是虚设,到时候纵然没有真灵机械,他也能直接以自己的肉身,模拟出这种感应,或许还要更灵便,更流畅。
而在目前,想要让这种感觉变得更强烈的话,也有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增加数量就行了。
地下室里,关洛阳勾起了线头,将四块电极贴,有条不紊的贴在自己的脑袋上。
交错编杂开来的线路,从矮脚床向四周的地面上延伸,缠绕着金属支架,穿过了不断滴落蓝色溶液的玻璃瓶,将迄今为止,关洛阳所有缴获的真灵机械,都连接在内。
远远超出了“四”这个数字,一具具金属铸就的肢体,陈列在四面八方,或金或银,或呈现黑色的涂装。
关洛阳按下右侧的电机开关,墙上红绿二色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嗡!!!!!!
散布在整个地下室里的金铁之躯,都与他的大脑相连,庞大的刺激,在空旷的环境里徘徊。
关洛阳猛的战栗了一下,他的眼神,好像也在那个刹那之间,颤动到发光。
满坡雨中摇花色
云又白家的大堂之中,装修和家具都是复古的风格,墙上还挂了一副山林碧秀的猛虎下山图。
图画两边,是云又白早年自己练笔,手书成的两副字。
千秋是非功,无名白骨浪。
下笔很重,一气呵成,浓墨凹在纸上,宛然有痕。
他正在跟自己手底下管拆迁的一组人通电话。
“什么叫给他们提点价也不打紧,你第一天跟我吗?”
“我们是有钱了,但也是一分一毫挣出来的,凭什么多给那些泥腿子,你就给我咬死了这个价。”
云又白冷笑了一声,“他们不肯你就直接动手,上门找最能闹腾的那几个,打断几条腿,然后再跟他们谈价,找两个人给你当托,一群见风使舵的乌合之众,自然就转了口风了。”
电话那边似乎又说了什么,云又白的眉头微微皱起,“领头拉横幅那个,家里有侄子在安全部,孔青云么,这个人……呵,那你就绕过孔家,下手的时候做点伪装,多打残几户人家,到时候那些捧臭脚的人,自然就会反过来怨恨领头的人。”
挂了电话之后,云又白提起冰裂纹青釉描金边的茶壶灌了两口,慢悠悠的绕过古董橱柜,走到沙发边坐下。
大堂中间,几个人正在打麻将。
古道远坐在东边,看了眼牌,顺嘴说道:“神州结义社那边,我给了他三天时间考虑,昨天晚上给了答复,把我们这边的橄榄枝给拒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云又白手里的小茶壶一放,道,“范敏之这几天去的可太勤了,要么到他家里,要么约他出来,姿态低到这种程度,也真不懂得自矜身份了。”
古道远摩挲着麻将牌,面带不快的丢出了一张四筒,说道:“敏之毕竟年轻,做这些,倒还不算跌份,那关洛阳也是个年轻人,敏之急需自己的班底,多看重他几分,也是应当。”
“能一个人干掉王青、秦德利他们四兄弟,哪怕别的什么都不懂,只凭这一份武力,也属实该受器重。”
“但既然他选了那边,我们是不是该敲打敲打?”
云又白摇摇头:“敲打什么,找个由头,平了这个神州结义社,我早就说了,龙不与蛇居,他手底下那群人,有等于没有,带上几十个改造过的,再叫一批狙击手,我亲自去一趟,他就一个人,便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古道远手上一张牌按下,扭头看过来,道:“可毕竟范敏之已经表明态度,我们要这么大张旗鼓,总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理由不是现成的吗?”
云又白嘬了口茶,“独孤豪失联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他手底下渐乱的那一幅态势,只怕是真在哪儿遭了殃。最近的新面孔里头,有可能干掉他的,除了关洛阳还有谁?”
“那证据……”不等对方答话,古道远已经自己会意,“不管真假,造几个证据就是了。”
云又白点点头,心中默默思量。
老龙头放权的态度越来越明显,隔岸观火,只怕是故意要他的儿子在成年礼之前,就验验成色。
干掉神州结义社这个事情,刚好是敲山震虎,吓一吓那范敏之,要是他知道收敛退让,也就罢了,不然的话,就只好……
云又白眼睛眯了眯,心里渐渐发了狠。
一串铃声响起,云又白回过神来,掏出手机。
“喂……什么?!”
……
钢琴轻快愉悦的曲调,回荡在棕色为主色调的冷光大厅里。
除了演奏者之外,只有两个人的咖啡厅。
范敏之和郎飞燕坐在靠窗的地方。
“关洛阳,基本是完全朝我们这边靠拢了,这个人不错,生意上经常有点新奇的看法,但显然没成体系的学过,他也明智,不过多插手部下的事。”
“虽然讨厌卖粉放贷,可该手狠的时候,也绝不心软,比大多数道上的人还干脆。”
范敏之手上用银色的细柄小勺轻轻搅拌着咖啡,笑道,“优点缺点同样明显,这种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