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只要是有正常智力的人,在实力攀升上去之后,也可以通过情报推演出诸多可能性,所谓的智者计谋,只能跟他们在同样的舞台上竞逐,不再是算定一切,而更多的是在赌。
当那些假智者们,还在自欺欺人的想要维持自己这方面的优势时,真正的智者,已经选择把所有的智慧全部投入到硬实力的提升之中,在浩无边际的能力海洋之中,选择自己喜爱的那一种,推向极限。
当时有一位出身于武侠世界,绿发绿衣,擦着镜子的智者,曾经以刻薄的口吻贬损道:“你们愚蠢得快让吾无法呼吸了!吹嘘智计,追捧旧人,是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那意味着,除了那一点摇摇欲坠的小聪明之外,心性、勇气、毅力、强悍、专注,仁慈或冷酷,以及那最值得称赞的未来,都已经在你们身上荡然无存。”
关洛阳并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但是,他的做法,恰是那些真正的智者所嘉许过的“正常人范围最优解”。
——当处于被动的时候,不要去考虑所谓的长远智虑,将藏拙、诱骗、话术等念头全部抛弃,把每一次遭遇都当做决战来对待。
有十分的力量,就要抱着使出十一分力量的心愿去实行。
这样,才最有可能打乱对方的步调,迫使那些占据着主动权的敌人,展露出更多“真容”,看到那可能会存在的关键。
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也没办法把那些怪物全部留下,关洛阳还是要去试一试。
而且是抱着无所不能的气势去试!
……
千幻宝衣在半空中开始它制造出来之后,最极限的一次变形。
在关洛阳意念的催发之下,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衣料,从他身上延展开来,如同怪物的触须,重重的砸在街巷屋舍之间。
另有更多的衣料,向天上、在空中飞扬狂舞。
奔走跳动的那些妖魔变异体,正处在情绪欲望最昂扬的时候,感受到了沉闷的压力,不但没有减缓多少速度,反而纷纷抬头望去,爆发出更响亮的吼声。
“你们……”
关洛阳所有的势都在爆发,乌黑的长发也飞舞起来,电光在他七窍和发丝之间跳动,俯视着那些妖魔,青铜色的纹路爬满面孔,如同非人。
强风的起伏,重力的错动,烈火在漫卷。
最基础的周天道场,这个时候仿佛成了一种增幅共振的条件,让他的声音不再是从咽喉中爆发,而是从周边所有的空气一起共振,化作扫荡天空与城中的音波。
所有妖魔变异体的吼叫怪嚎,全部被压下。
“给我停下!!!!”
仿佛有劈开灵魂,轰掉大脑的鸣叫,尖锐无比的刺入所有妖魔变异体到耳朵里面。
有毛的浑身毛孔竖立,有鳞片的,鳞片都抖动起来,长尾像过了电一样僵直,它们张着嘴,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呆愣的视线里面,已经没有“人”的存在。
只有一尊诡恶难言、鸣风叱雷,生长着足足百余长翎的魔禽神鸟!
所有清醒着的人,也都在看那一幕,看得都觉得自己不清醒起来了。
古兰香最先反应过来,全力而发的一棍子,从背后把一头妖魔变异体打成肉泥。
安非鱼他们纷纷追上,以最快的速度,一片片的寻上那些妖魔变异体,剿杀过去。
那些被惊醒的怪物惶恐的反抗,但在那个更可怕的妖魔“关洛阳”的注视之下,依旧不敢逃出太远的距离。
凶残极端的兽性,极度的不可控,可有时,让它们面对更凶恶暴烈的一方,也许反而要远比人性更软弱。
藏在阴影里的蝙蝠,呆愣一会儿,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坏了!这条路线的计划彻底完了。’
千里伏龙,不战之约
那些妖魔变异体,不仅仅是形貌外观上变得骇异于世俗,其动作之凶悍,生机之浑厚,也让吴平羌等原住民中的高手深感心惊。
即使有关洛阳穷竭至极的气势震慑着,安非鱼、吴平羌等人也足足耗费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才将这些妖魔变异体全部铲除,灭绝生机。
众人又去粮仓那边救了个火,还没来得及缓上多长时间,就从通讯玉牌里面接连听到了两个坏消息。
一条是来自李珙,一条是来自殷将军,其他两条路线上,都遇到了妖魔变异体,却没有能够把握机会,趁着妖魔初现的时机拦截绞杀,现在总计将近两百头妖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已经全部散入荒野之间,将沿路破坏着向长安赶去。
那两条路线上的追击者都已经再度分兵,衔尾追杀,但情况极度不容乐观。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平羌、姜九思等人,都下意识的去看关洛阳,刚才关洛阳的表现,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期待,太过深刻。
只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如果那些妖魔还聚在一起的话,或许关洛阳可以故伎重施,可是现在,它们全部分散开来,除非是有分身之法,否则就算是关洛阳,也只能尝试着一个一个去追踪、灭杀。
魔教之人这样的安排,似乎也预示着,在赶向长安的过程之中,他们有着远比事先所预料的更大的耐心、更亟不可待的破坏欲。
在长安行刺的正餐到来之前,这场不得不继续下去的追逐,会比想象中更加曲折漫长。
不过,那些妖魔在各地造成破坏的行径,也为关洛阳他们这一路人马提供了驰援的目标。
三块通讯玉牌,加上大唐内卫遍及各地的最高级别紧急传讯渠道,让无数的消息像雪片一样,飞舞在通向关中之地的这些途径里。
除了原本从东都出发的三路追兵之外,各地的府衙、值守,也都收到了提醒。
烈阳高照,快马飞驰而来。
黑色劲装的内卫,背着藏有紧急文书、红蜡盖印封口的竹筒,从马背上眺望渡口那里,只见运粮的船队已经出发,来不及多想,就飞身而去,抢了一艘小船。
船工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质问,内卫已经一桨砸在水中,混杂着内力的木桨,并非是胡乱的打砸下去,而显然有着不逊于这些船工的熟练。
激白的浪花涌动,小船箭射而去,船工立足不稳,摔进水里。
片刻之间,小船就已经追出数里,距离运粮的船队已经不到百丈。
忽然,船队上有人陆续落水,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仅一艘船上,前前后后就有几十个人落入水中。
从船队最左侧的那艘船开始,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好像只是眨了眨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有超过一百个披甲士兵落水。
剩下的运粮船上,显然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呼喊警告的声音直接传到百丈开外。
押粮官手中一杆红缨枪,提枪在几艘船的桅杆之间跳跃,身手矫捷,内功不凡,像是发现了什么,对着其中一艘船舞枪杀去。
黑衣内卫能够看到,那押粮官身在半空的时候,手里的红缨枪于骤然加速之中,弯出一个强韧的弧度。
枪刃上爆起了一阵火光,与枪头的红缨缭乱在一起,鲜艳夺目,呼啸劈向船舱。
可是就在碰到船舱之前,隐约有一道清凉水色的剑气飞出,笔直的划开空气,也将枪和人一起切断。
直到坠落水中之后,押粮官的尸身才分断开来,晕染出了大团的红色。
那艘船的船舱很快变得千疮百孔,从内部激发出来的剑气,有的细小锋锐,将想要靠近那里的人射穿,无论多么勇悍的将士,多么精良的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