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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咱们快走吧!我准备好了!”
苏安……
到底是稚气未脱,对待敌人还不曾学会秋风扫落叶般残忍,见状只是眉头皱皱,想到凌一不过是个小太监,竟然容忍了下来。
罢了,这世上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小太监不男不女,已经不算人了,自己可以适当容忍。
嗯,将军额上能跑马,她不在乎!
苏安脸色铁青!忽地拉扯缰绳,白马追风马如其名,踏风疾行。
凌一俨然不知已被大小姐开除了人籍,瞧着两旁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睛都亮上两分。许是多智,她向来体质偏弱,虽轻功无双,却也无这般纵马肆意过。
太阳从云霞后蹦出来,橙红如元宵夜的大灯笼。凌一发现大小姐转道向东,这下倒不担心她被突然出现的将军府侍卫抓回去了。
向东转北道,想来自己的下一站便是宝州了。
宝州最近,可算不上多太平啊!
凌一走了神,没留意追风正在上坡,马身纵跃腾挪,使得她屁股都飞到半空,停滞几秒才重新落下,整个人前衝,整张脸堪称是摔在大小姐肩膀上。
磕破了嘴唇,口中漫开铁锈味。
凌一……
虽然这胡子是假的,但是我这脸是真的啊!
夭寿!不会毁容吧?
她这厢哀哀戚戚,凄凄惨惨,苏安完全没留意,上了坡后地势平坦,驱马速度反而加快,方向正是凌一猜测的宝州。
临安到宝州的地界骑马约莫两天一夜,然而追风非一般神骏,载着两人的同时速度也比一般马匹要快,尤其是它的主人决意要日夜兼程。
凌一原先骑马的欢喜,到后面都麻木了。
总感觉腰以下都没了知觉,为何大小姐还如此神勇?苍天啊!您既然已经给了我脑子,何不把健达的四肢一并赐予我?
进入东部,按理说会暖上几分,偏偏入夜后凉风依旧,刺得凌一直哆嗦,交握的双手不经意紧了几分,非常不要脸的往大小姐靠近。
赳赳武夫,堪比火炉。
抬头夜观星象,月离于毕。凌一垂目,细密挺翘的睫毛遮住如星光璀璨的眼眸。忽地,她开口道:“大小姐,不如寻逆旅而息。”
此时追风脚下的官道,直通宝州西临郡,方才她们已经错过一家客舍,最多再有一家,这条道上应不会出现第三家了。
而按目前的脚程估计,起码明天巳时五刻后才能抵达西临郡的地界。
凌一按按眉间,就怕辰时落雨。
“没钱。”
苏安听到凌一的话,拉了拉缰绳放慢速度,“到西临郡卖了追风就有钱了。”
追风似乎听懂了,不满的咴咴两声。
苏安俯身摸摸追风的脑袋,“回头记得找我。”
凌一瞧见追风居然人性化地点了点头,满眼震惊,恐怕也不是她们俩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瞧着熟稔的程度,起码坑过临安城的不少人。
“大小姐,恐怕来不及!”
半空漂浮的水汽已接近饱和,夜里无法辨别乌云,但也能识得风骤紧,鸟雀稀音。凌一远远瞧见前方一排灯笼招摇,应是逆旅。
冬雨入骨寒,她可不想感受一二。
眼珠子骨碌一转,神色跃跃,竟然放开了交握的手,试探着勾取大小姐手里的缰绳。
不愧是骏马追风的缰绳,总感觉和一般的不一样。
“摸够了没有?”
大小姐声音如同淬了冰,一开口便仿佛满盆冰碴子朝凌一兜头倒下。
惊得凌一身子一歪,差点坠马!还好机智的抓住了大小姐的外裳——呃,似乎好像听见一声裂帛?
呸呸呸,假的假的,都是妄念!
凌一立马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此刻也不嫌屁股下颠簸,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你刚才做了什么?”
继某人不安分的偷缰绳后,自己的外裳又被扯裂,苏安简直要气笑了。
“哈欠——”凌一十分做作的打个哈欠,佯装困倦,“嗯?刚才走了神,大小姐说什么?”
此刻络腮胡显了作用,若有人瞧见,便只能看见表情堪称憨厚忠实的凌·某人·一,丝毫不觉狡黠。
“大、大、大小姐!倒了!”
蓦地,凌一瞳孔微张,整个人震惊到结巴,皆因大小姐突然掉转身子,侧身马背,隻盯着自己,完全不顾前方路况,任由追风随意奔驰。
大小姐眼神雪亮,如上好的刀锋,此刻几乎刀到凌一心里,寒气逼人。
凌一索性心一横,大喊道:“是我摸了大小姐又撕坏了您的衣裳!”
“扑通!”
却不知是哪来的夜行人,纵马到此听见凌一的这句话,整个人愣住忘了控制缰绳,被马匹摔下在地上滚上两滚!
吾好梦中刀人
“这是胁迫!!!大小姐!”——《零零一密录》
“别别别,我有很多钱!杀人灭口绝对是你最错误的选择。”
摔倒在地的夜行人,还没来得及揉揉摔疼的屁股,乍看见白马上有人下来走到自己面前,学春蚕蛄蛹后退,连忙摆手,“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要死啊!这旷野还能听见深宅老院里的秘密。
这是阎王看我不顺眼啊!
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容国首富之女仲秋,吃饱撑了没事干,忽然想要领略江山多娇,这才从家里溜出来,一个仆从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