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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没有我她也能过的很好,而我呢?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
“我爸还躺在icu里,我连去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管她!”
徐以暄低下头,看着乔子衿的腿。
深深的无力感驻扎在他心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哪怕偶尔回一条我们的消息,让我们能够放心。”
“特别是简沫沫,她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我担心你,也担心她。”
乔子衿的背脊弯下去,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随着颤抖的身体落下。
“麻烦你,帮我转告沫沫。”
“未来的路很长,也会很累,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如果有一天,她的身边出现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那就好好珍惜。”
“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别再惦记了。”
徐以暄回z城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原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简沫沫。
附带一句:“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简沫沫不语, 听完就走, 落寞的背影匿进飘落的雪花里。
今年冬天, 又是大雪, 而且似乎更冷。
简沫沫却穿的单薄,就一件高领的白毛衣, 下巴藏在领子里,脑袋垂着, 总是一副没生机的模样。
听到乔子衿的消息,她甚至更颓丧了。
徐以暄十分不解。
“到底什么意思?”
“一个两个的,打什么哑迷,人没事不就行了嘛。”
队里放假的那天, 简沫沫收到三条邀请。
一条是谌之双邀请她到鞠景家一起过年。
一条是徐以暄邀请她陪薛木晗出国旅游。
一条是丁潇潇邀请她留在z城一块儿办晚会。
简沫沫通通拒绝,然后拎上行李, 和往年一样, 坐大巴回山里。
家人不在, 她也要守着那个家。
到山脚下的时候,简沫沫收到谌之双的另一条消息。
她说乔一峰已经脱离危险, 会尽快送到乔子衿那边, 和乔子衿一块儿治疗。
这是近两个月以来, 简沫沫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给谌之双回了个“谢谢”,简沫沫就抬起行李,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山上走。
积雪的路一如既往的打滑、难爬, 可爬着爬着,简沫沫却无端的勾起唇角。
一切都太熟悉,她仿佛能看到乔子衿在前面引路,也能听到乔子衿给她打气的声音。
“沫沫加油,就快到了。”
“沫沫,过了这段陡坡,剩下的路就平坦了。”
“沫沫,你累吗?累的话可以歇一会儿。”
“沫沫,待会儿见到人要喊的,都记清楚谁是谁了吧?”
“沫沫……”
笑着笑着,她就又掉下眼泪,手里的箱子y也是沉了下去,支撑着她。
到此时此刻,她仿佛才真的确定,乔子衿不在了。
她会过很久很久一个人的生活。
谌之双说,她会把乔子衿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可徐以暄说,乔子衿要她忘记过往,重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所以乔子衿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是不是不会再有人跟她说话?
是不是不会再有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是不是不会再有人一遍遍问候她的生活?
她是不是,真的要变成孤儿了?
简沫沫慢慢跪下去,额头浸出一层薄汗,连带着肌肤都变得通红。
她无声启唇:“乔子衿……”
“我不想一个人。”
“更不想忘记你。”
“我会乖乖的。”
“等你回来。”
-
老木屋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简沫沫找出抹布,从上到下,把每一个房间,每一根木头,都擦拭干净。
又挂上灯笼和对联,製造喜气。
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大气了,却又好像却点什么。
简沫沫站在门口盯了会儿,转头就扛着斧头上山了。
她找回来柴火,燃起烟囱,企图让烟火气盛开。
每年她和乔子衿回来的时候,乔一峰都会让乔子衿打造一样新家具,安排到她的房间里。
现在她什么都不缺了,可是不敢闲下来,就想着乔一峰教的那些,在家门口蹲着,开始打造家具。
她想要一个大的衣架子,可以给乔子衿挂帽子。
乔子衿就喜欢帽子。
没几下功夫,也被她造出来了。
简沫沫看看大衣架子,又看看放在门口的梯子,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乔子衿为了救她,把梯子踢飞出去。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会。
现在却可以自己挂灯笼,贴对联,打造家具。
她好像什么都会了。
只是什么都没了。
扯扯嘴角,简沫沫收拾了垃圾,拎着衣架子上楼。
夜幕降临,她就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失神的望着山里独有的风景。
皑皑白雪,将一切都覆盖了。
可还是那样,热闹,温暖。
远远的,她就能听见小孩闹哄的声音。
简沫沫摸摸口袋,转身到乔子衿房间拿了顶鸭舌帽戴上,挡住大半张脸。
然后裹上厚重的羽绒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