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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正经严板的白衬衫, 扣子系到顶端,衣摆扎进黑色西装裤,笔直修长的腿型衬出来, 比例完美的令人惊羡。
光从走路和站立的姿态来看, 大概没人会相信她曾经一度瘫在轮椅上, 站都站不起来。
包括她的主治医生。
医生曾错估她的身体素质, 下结论说她没可能再正常人一样行走,但乔子衿偏就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和毅力, 如初学走路的婴孩一般,一步步站了起来。
到现在, 她的膝盖并没有彻底康復,长时间走路或者站立依旧会疼,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只是和“运动”两个字无缘了。
但她已经创造了奇迹。
将手机举到耳边,乔子衿侧着头, 从前温柔的嗓音褪掉外层的包装,平静到听不出半点情绪:“在哪儿?”
她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就扑过来, 抱住了她。
“乔子衿, 我总算见到安然无恙的你了。”
乔子衿被迫弯腰,眼眸垂着, 没给回应。
冷漠到仿佛抱住自己的, 不是已经整整四年没见的好友。
谌之双也感受到了异常。
她松开手, 直视乔子衿的眼睛,却没在那双惯来温柔冷静的眼眸里,窥得半分欣喜或激动。
反倒是……
无风无晴, 不见波澜,一潭死水。
谌之双不可置信。
乔子衿刚进医院那会儿, 拒绝了他们所有人的探视,谌之双知道乔子衿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在最无助的时候让人看到,她能理解,就没强求。
过了两年,乔子衿康復出院,却因为乔一峰的病情加重决定留在异国他乡,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乔一峰。
以乔子衿的能力,在哪儿工作都能受到重用,加上简沫沫揽了代言的责任,她也就不再欠乘风集团什么,留下自然没问题。
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很少和谌之双或者徐以暄等人联系,偶尔打电话发信息来,也是能不回復就不回復,好似有意断掉关系。
谌之双一直都在等她调整心态。
这次来,也是因为乘风集团和乔子衿的公司恰好有工作上的往来,谌之双想着可以见乔子衿一面,问个清楚。
但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乔子衿已经不再是乔子衿了。
谌之双攥住她的手腕,后悔又自责。
“我答应过小简,终有一天要把你带回去的,你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
听到熟悉的称呼,乔子衿眉头沉了一下,眼底略微泛起波澜。
但一晃而过,停留不到半秒。
不着痕迹的抽离被谌之双握着的手,乔子衿收起手机,侧过身子,“上楼吧,在等你开会。”
她有意避开和简沫沫有关的消息和事。
四年来,简沫沫不断的给她发信息以及打钱,她都冷漠应对,一点态度不给。
也不知道是小朋友不懂成年人的暗示,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偏就是不肯放弃,成日说着要等她回去的话。
但怎么可能还回的去。
她早就不是那个骄傲耀眼的乔子衿了。
这样吊着一口气的日子,她不想给任何人添加负担。
特别是小朋友。
谌之双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她,只能跟着上楼。
乔子衿走路速度慢了很多,不再云淡风轻,也不再肆意随性,有的只是伤残过后的稳重和小心。险祝复
谌之双跟着她,无奈中多了些许心酸。
“叔叔最近怎么样了?”
乔子衿脚步微沉,声音哑了哑,“老样子。”
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一大半的时光,都躺着冷冰冰的病床上。
偶尔醒来和她说两句话,心臟就会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来气。
也是吊着一口气。
谌之双想说的话一下子咽在了喉咙里。
她原本,是来劝乔子衿回国看看简沫沫的。
马上就是世锦赛了,简沫沫背负着全国的期盼,压力很大。
听徐以暄说,简沫沫最近的状态,和快要退役时的乔子衿有点像。
其实大家都在害怕。
实在是这几年,简沫沫越来越像乔子衿,就好像她不仅仅要复刻乔子衿的夺冠之路,也要复刻乔子衿的命运,和她共同承担那份悲惨。
谌之双不确定乔子衿是不是知道这些。
听乔子衿的主治医生说,做康復训练的那两年,乔子衿每天都看跆拳道比赛的视频。
有时候翻来覆去的重复看。
所以,她大概是知道的。
没人比她更了解跆拳道,更了解简沫沫。
以她和谌之双的默契程度,现在大概也看出了谌之双的欲言又止和蠢蠢欲动。
但她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意思也很明确。
她知道,但她不想关心,不想在乎。
谌之双何等懂得识人眼色,自然断了这心思。
她担心简沫沫,但更担心乔子衿。
既然乔子衿不愿意,那就不谈。
两人进到电梯,等电梯缓慢上升,谌之双觉得气氛有点干,才说了句:“等开完会,带我去见见叔叔吧。”
乔子衿目视前方,不冷不热的点了下头。
她不说话的时候,比死水都要沉寂。
谌之双皱眉。
这样的乔子衿,让她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