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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哭起来了。
又是那个数学老师!
是啊,我为什么转文,不就是为了和沈槿在一起,脱离那个数学老师的苦海嘛。
我试图给赵立夏一个回答,一吸气就咳个不停,每次咳嗽就感觉到嗓子里的血腥味,“她干嘛打我?”
“你忘了班级有摄像头吗?不怪你的。我回去会处理的。小景枫,你是我学生,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赵立夏柔声安抚着我,我触景生情,想起以前的事,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总要打针,天天打针手背上没有好肉,于是不愿意配合,妈妈就像她这样安慰我。她攥着我没打针的手来传达一定相信她这一信息。我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沈槿的身影,找了一圈没看见她,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我差点死了,她都不来看我吗?
我反过来握住赵立夏的手,告诉她安心。此刻她也一定火气很大吧,自己学生当众被打影响不好,领导怪罪下来不好应付,我又是病秧子一点外力都受不了,没出人命已经是奇迹,这个教学事故躲不掉,从主管我们年级的校长到费老师一个都跑不掉。她说:“这时候看你还乖乖的我就更难受了,怎么下得去手啊?”
“我没事,老师你别担心我。”
奶奶愤怒地拍着桌子:“都失忆了!都摔成这样,脸上都破皮了,鼻子也出血了,还叫没事?学校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赵立夏不断的道着歉,说数学老师的已经去我们年级的主管校长那里谈话了,她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将近两年我都在那个女的的打击下生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还没出心理问题的,我承认沈槿的悉心引导占一部分功劳。因为转文以来立夏很照顾我,而且这事责任也不在她,我就很心疼……难为那个女的她也难办吧,我只有假装原谅。
“老师,你看见我的一条项链了吗,小星球的……”既然她知道这场衝突,也该知道我项链为什么丢,或许被那个数学老师顺走了呢?
“没有啊。我一会儿问问咱班同学谁捡到了。”
爷爷和立夏聊得没完没了,奶奶嫌他们吵到我,就叫他们出去聊。
我感冒还没走又受此重创,精神和身体都有些受不住。
睡梦中听大人在门外情绪激动地吵着什么,我一个小孩,不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不如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赵立夏带着一大堆人来了病房。我在吃早饭,完全没有装睡躲过去的机会,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半瞬间不香。
赵立夏说她把校长,那个数学老师都带来了,而她是年级主任兼班主任,今天主要是跟我道歉。
我不需要她的道歉啊,大概是职务所在,她必须承担这罪名。
这是我第一次见那个主管校长,是个老头子,高瘦,头髮花白,戴着银框眼镜,据说是很出名的特级英语老师。他看见爷爷后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我想不到他们会认识,要是看在爷爷面子上开除那个女的就好了。
赵立夏听了这段寒暄也有些局促,她和我目光交流了一下,估计发现我受伤后呆呆笨笨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心疼。
奶奶本来要开门进来,又不出声的关门退了出去。
“老校长,这事肯定会给你交代的啊。我主管这个年级,底下赵立夏这个小孩儿,也就是景枫班主任,做事很谨慎,没什么大毛病,但这次她确实也有一定责任哈,主要责任还是在这个数学老师身上。”
赵立夏已经是中年人了,在校长眼里居然还是个谨慎的小孩儿,莫名其妙很好笑。
校长对那女的说,“你还没给人家孩子道歉吧,赶紧去!”
哈?这都不自觉需要提醒的吗?
那个女的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准确的说是摔,好大的怨气。她不情不愿地跟我道歉:“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用吗?有用的话我为什么在病床上?脸肿的像猪头?她说她错了我就可以康復了?她的错只在于把我气的心肌缺血晕过去从而摔出脑震荡,而不是反思针对我这件事。看见那张脸我心被猛地抽紧,靠垂着头玩自己的手打发时间。怎么用力捏都没感觉,我是不是瘫痪了?
爷爷看我这样子,大声训斥我说,“黎景枫你这样子是想要原谅人家吗?什么态度?”
校长拉住爷爷,说我可能是不太舒服,没什么精神。我想:爷爷,是你孙女受了委屈,你吼错了人。
我在爷爷的目光压製下对那女的说,“老师,是我太差了让您失望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希望是她被开除再也不要见面。
校长把赵立夏叫过来,“小赵你把视频给大家看一下。”
赵立夏展示了一周之前考试那天的监控,整个考试期间我没有作弊。又展示了我挨打那段视频,我也找回了那段丢失的记忆:是她先动手揪我领子我才挣扎的,她甩我巴掌我也没还手,而且她骂人骂的好难听……当着她的面再放一遍她不会尴尬吗?我的小珠子在地上一滚就失去了画面。
监控里她阴阳赵立夏的话被重放,我想起女的以前也爱讲赵立夏是富太太,没事业心,做学年主任带不出成绩还惯孩子一类的话,好想让她当赵立夏面说一遍,但就算这样立夏也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毕竟坐那么高心态不好不行。
奶奶看视频期间,不断的擦着眼泪,嘟囔着她的孙女遭罪。可那女的也没有什么反覆鞭尸的坐立不安,理直气壮的让我觉得她没丝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