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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东仙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丑奴儿登时瞠目结舌。
慕容喜不为所动,嘴角挂着冷笑。她隻后悔这次出门没听父亲的话多带些人手,否则哪轮得上只有皮囊好看,实力却不如这些打手客卿的方青松出丑。方青松不过才三品武夫,而这些慕容府花大价钱豢养的打手,最不济也是个小宗师。
故而,这回慕容喜势在必得,定要从这有眼无珠的白衣公子身上找回场子来!
几个端坐在马背上的打手相互对望了一眼,这等勾当他们跟着大小姐没少干,那白衣公子一瞧便不是寻常那种光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也无妨,他们几人在府□□事已有些年头,对付起高手来自有一套不可言说的手段。何况又不是登台比武,越是下三滥的阴招,这些不可一世的高手越是容易着道。前些日子,那个惹恼了大小姐的一品高手不就是如此,一壶软筋散下去,还不是跟死狗一样任人宰割?
这个白衣公子看着细皮嫩肉的,长的比女子还秀气几分,待大小姐泄愤之后,总有点儿残羹剩饭留给他们尝尝。还有身边那个蒙眼女子,若大小姐没兴致,就一块儿绑回去,出门半月有余,今个儿总算开开荤了!
龌龊的念头总是无需言语,便可志同道合。几个打手目光逐渐炙热起来,不需慕容喜再催促,已有人一马当先拔出了刀。可不待刀落,玄衣蒙眼的佩刀女子已跃上半空,一剑柄戳在了那人的喉间,力道看似不大,却清晰可闻骨头碎裂开的声响。
那人瞪大了眼,手仍举着刀,歪身栽下了马。
薛东仙身形一转,轻盈落在马背上。
几人此时才心头一沉,出门未算黄历,竟碰上硬点子了!
慕容喜目露惊恐,这回她倒没敢再死撑脸面,调转马头撒腿就跑。一旁守株待兔的李长安又怎会叫她称心如意,屈膝纵身一跃,紧随其后。
如今在慕容喜的眼里,这白衣公子就好比白无常,于是毫不犹豫返身就抽出一马鞭。却不想被李长安轻易抓住,且借势落在了她的马背上。
慕容家的大小姐自幼养尊处优,何时与陌生男子这般亲近过。当下羞耻与怒火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拔出腰间绣刀头也不回的朝身后扎去。可李长安仅是屈指轻扣在刀尖,绣刀便脱了手,慕容喜尚来不及捂住被震的虎口发麻的手,双手便被李长安擒住,整个人也顺势落入了李长安的怀里。
咬舌自尽,怕死又怕疼的慕容大小姐自是做不出来,可无论她如何拚尽全身气力挣扎反抗,竟是连跳下马背也做不到,隻得眼睁睁看着李长安又调转马头往回奔。
从李长安动身,到擒住慕容喜,不过几个弹指间的功夫。
但在慕容喜瞧见那地上躺着几个已死绝的打手时,一瞬间便放弃了挣扎,隻愣愣的看着满脸不可置信。
而那白衣公子的夫人好端端坐在马上,仿佛与此事无关。
从丑奴儿面前
掠过时,李长安未停马,隻笑着道了句:“丑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丑奴儿呆愣良久,回过神时周遭只剩几具不能再开口言语的尸首,两骑与慕容喜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惨然一笑,似喜又忧。喜的是那隻知姓李的白衣公子言而有信,好人做到底竟将慕容喜直接掳走了,忧的是这回彻底难与慕容府交代了。
但转瞬喜悦便胜过了忧虑,丑奴儿走到一具尸首跟前,蹲下身探手从尸首的腰间取下了一枚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羽形符牌,轻声笑道:“毕竟丑奴儿只是个弱女子呀……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好师兄。”
两骑一路出了城,又奔出了数里路,李长安才渐渐放缓了马速。
这期间,慕容喜似丢了魂儿一般,坐以待毙。
路上薛东仙便发觉,这是去上谷郡的方向,虽与来时不是同一条路,但大致方向上没错。而慕容府在天武城,途中必经上谷郡。从雾峰山起,李长安行事便一直难以捉摸,夺了泉眼之后她若有心避走,饶是薛东仙也没那份自信能寻到她的踪迹。可李长安偏偏剑走偏锋,眼下更是杀了几个慕容府的客卿不说,还当众大摇大摆的掳走了慕容喜。
如今的北契江湖可说是高手如云,即便李长安重回巅峰,哪来的自负能轻易走过衝河?
几番思量,薛东仙瞥了一眼一脸呆滞的慕容喜,问道:“你带着这么个累赘作甚?莫说是为了马停坡的那个女弟子,我不信。”
李长安伸手捏住慕容喜的下巴,强迫她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看到李长安那张笑盈盈的脸,慕容喜双目登时就有了神,狠狠刮了她一眼,扭着脖子挣扎,但仍是徒劳无功。
李长安把她的头扭向薛东仙,道:“与这位姐姐说说,你父亲慕容德明肯花什么样的代价来换你的命?可不许胡诌。”
慕容喜双颊被拑着,自是说不出话来。
薛东仙似也没想知道答案,自顾自的道:“你以为她这般骄纵跋扈,仅是靠家中那些不入流的打手客卿?”
李长安反问道:“不然呢?”
薛东仙冷笑道:“你可知坟山马停坡的山主也姓慕容?”
李长安愣了愣,脸上露出的却不是慕容喜期待的震惊后怕,反而是捡到了宝贝一般的喜出望外。再低头瞧见慕容喜僵在脸上的似笑非笑,李长安笑意更浓,“哎哟,瞧不出来,慕容小姐家底这般殷实,那我更不能轻易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