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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老胡,你摔什么杯子?”胡厂长爱人看电视正看得起劲儿,被打扰了,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胡厂长恼火地瞪着她:“这种不实的破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胡厂长爱人很了解丈夫的小心眼:“你嫉妒这个老师傅家电了吧?那有什么办法,人家确实向亚运会捐了这么多款啊,下次咱们家换电视也买老师傅这个牌子,为国家做贡献!”
这日子没法过了,队友老婆都齐齐叛变了,胡厂长气得摔门而出。
更不凑巧的是,他出门下了楼,走出家属院就撞上了晚归的常安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胡厂长心里更憋屈得慌了。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你挺得意啊!”
常安全本来不打算搭理他的,但他说话这么难听,常安全不乐意了,停下脚步,盯着他说:“一个女人又怎么样?人家有本事,有容人之量,有远见,我真替洗衣机厂的职工们难过,有你这么个糟糕的领导,好好的厂子迟早会败在你手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胡厂长火大,逼近常安全。
常安全冷冷地看着他:“你比叶蔓差远了,她当我领导,我心服口服,你,我不服气!”
“好你个常安全,翅膀长硬了是吧?”胡厂长脑子里气血上涌,一怒之下,提起拳头对着常安全打了过去。
常安全也不示弱,当即抬起手臂挡了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这声音很快惊动了楼里的邻居,等大家打着手电筒来时,看到两人浑身带伤的狼狈样子,赶紧劝架。
“胡厂长,常经理,别打了,别打了……”
但两人根本不听劝,还是有邻居怕他们俩打出问题,几个大男人强行上前将他们俩分开。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忽然,外面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两个穿製服的公安,糟糕,惊动公安了。
公安同志也看到了胡厂长也常安全的惨状,秉着负责任的态度,当即将两人带去了派出所调查情况。
胡厂长的爱人听说了这事吓坏了,赶紧跑去派出所打听情况,王茂才看到这情况,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连忙跟了过去,跑上跑下,安慰胡厂长爱人,希望能够给胡厂长留点好印象,回头说不定还能重新做销售经理。
两人坐在派出所进门处的椅子上,王茂才殷勤地说:“嫂子,你放心,没事的,胡厂长多稳重的人啊,肯定是常安全那个坏东西先动的手,一会儿调查清楚情况,就会将厂长给放了。”
胡厂长爱人抹了抹眼泪:“希望吧,这老胡,一把年纪了,还跟人打架,像什么话。”
“嫂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肚子。”王茂才站了起来,不顾胡厂长爱人的拒绝,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捧着个饭盒回来:“嫂子,我跟人借了一个饭盒,买了点粥,你喝一点?”
啪!
旁边忽然伸出一隻手打翻了饭盒,紧接着一隻力气很大的手抓住了王茂才的肩膀,王茂才没干过什么力气活,哪是对方的对手,正想呵斥对方,却听到背后传来妇女的尖嗓门:“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有情况要汇报,这个人,我儿子扛回电视机的前天,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们家的巷子周围,跟我儿子说过话,肯定是他指使我儿子的,我儿子冤枉啊……”
王茂才听到这话,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完了!
文二娘男人走得早,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两个儿女养大。
女儿嫁人后,就剩她跟儿子东子两个人相依为命。东子小时候挺乖巧的,可长大后却越来越叛逆不听话,十几岁就开始跟街头的混混一起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牌,她塞东西求人托关系给他在厂子里找了个工作,他也嫌工作无聊工资太低,不肯干,天天在街上游手好闲的。
她一直担心儿子跟那些混混学坏,没想到还真学坏了,竟把人给打进了医院。
文二娘伤心欲绝,自从儿子被抓进派出所后,她在家里整天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下了班就想儿子,不时地到派出所来转转,想看看儿子。
她来转了好多天,公安同志都认识她了,每次见了都劝她回去,别来了,这时候来了也见不到她儿子。
但文二娘不死心啊,就算见不到,能离儿子近点也好,她还是天天过来。
今天,她吃过晚饭,走了四里多路,又来了,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她看到前面拿着饭盒的那个男人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可想了很久,文二娘也没想起来。
直到对方进了派出所,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低头那一瞬,文二娘总算认出了对方。
那不就是前阵子悄悄跟东子在巷子口说话的男人吗?当时,他还塞了什么东西给东子,两人见到她赶紧将东西藏了起来。
事后,她问东子,东子不肯说,但没过两天就抱了一台18寸的彩电回来,也就是东子这场牢狱之灾的祸根。
肯定是这个男人,不然东子哪儿来的钱?
总算找到罪魁祸首了,文二娘激动极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喊了起来,很快就惊动了里面的公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