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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恭喜王爷。”
李长安目视前方,淡淡道:“洛阳跌境,许无生兵解斩东越气柱,天道虽解,我也还得花些时日才能重回巅峰,若半道再杀出个像雾山老祖那样的老怪物,保不齐一下就被打回原形。这么一想,好似也没什么值得恭喜的。”
楼解红的善解人意素来与众不同,换做旁人也没这个胆子,她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道:“奴家就是一个小女子,王爷何必说这些丧气话给奴家听。”
李长安偏了偏头,嘴角勾起几分浅淡笑意道:“不愿听你还来找我作甚?”
天生眉眼就带着风情的女子妩媚笑道:“王爷在上山清修一修就是大半年,少了暖被贴心的人儿怕是连滋味都快忘了,奴家这不就来陪王爷好好温存温存?”
李长安笑容挪榆道:“难怪珑儿不让你留在府里,就你这成日搔首弄姿的样子,若叫那位林大小姐瞧见了,你俩还不得把王府屋顶都给掀了。”
楼解红脸色一沉,冷哼道:“多识几个字了不起啊,老娘在红鹿山一手遮天的时候,她个小丫头还不知在哪儿哭鼻子呢。”
李长安目光落在她前无古人的胸脯上,点头讚同:“这个倒是。”
久经沙场的楼解红可不是什么脸皮薄的小娘子,风月场上那是连玉龙瑶都甘拜下风的老手,瞧见李长安的眼神,无需多言,腰身一扭就贴了上来。李长安抬手一檔,那团沉甸甸就撞在她的胳膊上,缩了缩手,却隻让女子娇躯贴的更近。
老疯头打了个响鼻,极为不满。
李长安拍了拍马脖,安抚它也安抚自己道:“没事儿,咱不吃亏。”
楼解红满足的搂着她胳膊,头倚在她肩膀上,笑的得意。
方才楼解红就很是在意那柄悬在腰间的赤鞘刀,此时靠的近了,忍不住伸手想摸。察觉她企图的李长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得寸进尺啊。”
楼解红安分的收回手,眸子里闪着好奇,问道:“没想到王爷佩刀更潇洒,哪儿来的?”
“借来的。”李长安不愿多言,当即转了话锋道:“绿映红那位竹林先生也是上小楼的人?”
本就八面玲珑的女子哪能不识趣,立即收敛了神色,接过话茬道:“原先是,现在嘛……算是,也不是。”
李长安眉峰一挑:“你跟我说话还打哑谜?”
楼解红站好了身子,但挽着的手没舍得松开,解释道:“这个竹林先生的身世说起来颇为复杂,她本是旧南唐书香门第,家道中落因为资质不差,被上小楼捡回去做了一名迎客清倌,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一般身份干净,也不沾染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谁知她与楼里一位折枝娘暗生情愫,甘愿为了那女子涉险,便答应大夫人来太学宫做谍子。“
李长安插嘴道:“上小楼费尽心思在太学宫安插这么个柔弱女谍子,就只是为了一个季叔桓?”
楼解红点头道:“就只为了一个季叔桓。”
李长安沉吟片刻,问道:“那后来呢,这个女先生为何隐世做起了小买卖?”
楼解红继续道:“其实那个折枝娘早在七年前就死了,死在东安王府,大夫人这些年一直瞒着她,找人代笔模仿字迹给她传写书信。后来不知她是如何发觉的,便想与上小楼鱼死网破,玉龙瑶找到她时费了不少心思才安抚住她,劝说她莫要自寻死路,若想报仇也总得活着才行。”
李长安不由失笑:“所以她就答应做两面谍子?”
楼解红斜了她一眼,娇笑道:“王爷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上小楼的雪狮儿如今不也是王府的人?”
李长安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瞪眼道:“一码归一码,李双梅若知晓我暗地里动这些小手脚,还不得气的从长安城杀过来。”
楼解红也不顾周遭目光,自顾揉捏着痛处,小声嘟囔道:“那人家心甘情愿,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木已成舟,李长安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掰扯,转而问道:“那个幽涧山庄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荆州守备军统领叫苏伯韬,方才茶楼里那姑娘是不是他家女儿?”
楼解红抛来个眉眼,娇滴滴道:“哟,王爷,又瞧上人家小姑娘了?不是奴家说您,老牛吃嫩草也得有个度,虽说野花就是比家花香,但您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不是。”
见她仍是没个正行,李长安板起脸道:“你若不能好好说话,就赶紧换个能说的来见本王。”
有道是女子变脸堪比老天爷,楼解红立即收敛了姿态,小心翼翼道:“王爷生气了?是奴家哪儿说的不对?老牛不对,还是吃嫩草不对?”
李长安斜眼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后者全然没觉悟,还一副受了欺负我见犹怜的模样,若不是身后那条看不见的狐狸尾巴翘上了天,李长安险些就信了。
脸皮厚的遇上不要脸皮的也没辙,李长安叹了口气,无奈道:“饿了,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楼解红抿嘴一乐,拉着李长安的胳膊拐了个道,“王爷,那边有家味道不错的,奴家带您去尝尝。”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前,门脸不大,生意却是异常火爆,店内小二忙的脚不沾地,瞧见有客,也只在门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二位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