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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都喊一声前辈,那在下就厚颜无耻一回,权当给后辈一些指点,你们两个丫头慢慢下山不用着急,前辈我先行一步!”
言罢,于新梁大步迈出,一袭长衫随风飘摇,沿着山脉一路长掠而下,犹如一道衝天剑气自九天坠入人间!
饶是凶悍如虎狼骑,也被这支神兵天降的白马骑军打乱了阵脚,先是一拨当头泼下的劲弩箭雨,东面侧翼几百名正在狂奔途中的虎狼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射落下马,而后整个万人骑军的衝锋阵型直接被横衝直撞过来的白马骑军拦腰截断,虽然很快在几名千夫长指挥下重新结阵,但两股虎狼骑之间已不可避免拉开了足足百步的距离。
见此情形,那些已经凿穿敌军腹地的北平骑军并不与虎狼骑混战一团,而是加快马速跟随那支白马骑军的脚步继续衝锋,于是战局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人数略胜一筹的虎狼骑,由于中部被阻,后头仅余下三千多骑,却不得不面对加起来有近七千骑的两支北雍骑军!而这当中,不仅有燕字军前三甲的白马营,更有一骑可敌五骑的八百白袍营!
在战场之中,有一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人身形高大威武远超常人,手中一对宣花板斧舞的虎虎生风,一挥之间必定有三四名虎狼骑当场丧命,更可怖之处在于,此人身在骑军对撞衝锋之中,竟是弃马狂奔,若有敌骑迎面相撞也不躲不避,仅以那副魁梧身躯便将人马齐齐撞飞出去,连同后续扑上来的几名倒霉骑卒也没躲过落马的命运。
瞧见这惊人的一幕,不仅虎狼骑傻眼了,北平骑卒也傻眼了,好在那人一身显眼的白袍白甲,才让北平骑军肯定这是自己人。
但更吓人的是,此人妆容束发,怎么看都似是一位女子!
这个一板斧就拍碎一名虎狼骑脑袋,比先前那位北契万夫长更加符合“神力”一说的高大女子,正是龙泉山庄大小姐萧潇身边的那名婢女!
只见她猛然一跃而起,如同一颗巨石砸入敌军阵营大江,霎时间,什么虎狼骑,什么南庭第一精锐,统统人仰马翻。
前一刻还势不可挡的虎狼骑,仅一轮衝锋过后,后端不得已被临时“抛弃”的三千多骑几乎死伤殆尽。而战场以北,第四拨五千人左右的北契骑军正缓缓向前推进,先前与北平骑军擦肩而过的虎狼骑折损微小,此时在几名千夫长的调度下纷纷绕开那支残缺不全的北平步卒方阵,径直往东迂回展开一条漫长锋线,变为横向的一字长蛇阵。
若从北固山山顶俯瞰,便可发现这支虎狼骑刚好处在先前白马骑军突兀出现的位置上,与北面己方骑军恰好形成一个两面夹击之势,意图不言而喻,便是要以相同的方式,以牙还牙!
战机瞬息万变,方才稍占上风的北雍骑军转眼便成了笼中困兽。
而在毫无喘息的三次衝锋陷阵下,北平骑军无论是体力还是气势皆大不如前,加之他们的战马本就不能与精锐骑营的甲等战马相比较,许多战马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几近竭力的边缘。这就意味着,下一次对撞便是他们在这座战场上最后一次衝锋。
但身为北平军大帅的关青山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仅存的所有北平骑军催快战马奔至阵型的最前方,眼下腹背受敌,一旦前路被阻,他们的战马跑不过后头包夹而来的虎狼骑,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膂力充沛的袍泽争取一线胜机!
当下无人阻拦,所有白马营与白袍营骑卒纷纷默然让开道路,好让这支疲惫不堪的北平骑军节省体力的同时以最快速度集结于战线前方。
关青山与郭荃在变换阵型的途中,终于见到了那个如雷贯耳却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将军,一如传闻般英姿神武,大将风度令人见之不由叹服。二人起先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也没想到燕白鹿竟会亲赴这处最危险的战场。
三人隔着几个马身的距离对视相望,皆无言语,最后关郭二人重重一抱拳,不等燕白鹿回应,便快马而去。
燕白鹿望向二人逐渐隐没在人马洪流中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白鹿刀。
一袭飘逸长衫现身马旁,闲庭信步般与狂奔中的战马齐头并进,能有如此武道境界,除却祁连山庄那位大客卿也没旁人了。
方才那拨衝锋,北雍这边可以说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战果,而这其中当属此人功不可没,光死在这位剑道宗师剑下的虎狼骑就不下三百骑。当然,那位高大女婢也轻而易举拿下了近百骑的傲人战绩。
没等燕白鹿开口,于新梁便先道:“对面敌骑中至少藏有十名以上江湖武人,修为约莫都在小宗师上下,唯有一人剑意不俗,之前在山头在下便与此人交过一次手,虽令他受了些内伤,但以大将军眼下的境界还是避其锋芒较为稳妥。”
李相宜一直护在燕白鹿左右,听闻此言,不由道:“阵前对敌最忌讳瞻前顾后,有我等护佑大将军安危,阁下且放手厮杀便是。”
见燕白鹿点头,于新梁心知多说无益,隻当他正欲向前掠去,便瞧见对面已经开始衝锋的敌骑阵营中,有一骑独立于正中巍然不动,那马背上坐着的竟是一位身着紫衣的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