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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颇为无奈。
要是不解除或者反悔的话,会灰飞烟灭,不存于世,她想陪着沈白瑜,可不知晓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亦怕会有反噬……
沈白瑜摸了摸她头,眼底都是心疼。
“夕夕……”
她低喃着,语气里都是难受。
原是为了她,师妹做了那么多。
纪半夕抱着她,声音有些软。
”我有些困了……睡一觉,师姐也睡一觉吧,好好休息,醒来才有精神给我做好吃的。”
纪半夕说着,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沈白瑜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
沈白瑜轻声说着,轻轻抱着她。
纪半夕慢慢闭上眼睛,而沈白瑜则是听着她越发平稳的呼吸声,嘴角有些苦涩。
她胸口闷得慌,垂眸低语。
“夕夕,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痛吧,往后,换我爱你……”
纪半夕的契约是因她而起,异骨是为她而换,如今异骨她没有办法,但是契约有办法解。
之前在损仙台,听见冥宿不玄让自家师妹拿取第一时,她就有些奇怪。
师妹为何对冥宿不玄言听计从,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仙途大会里面那么危险,可师妹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她有想过原因,隐隐约约觉得是因为自己,可她探不到消息。
沈白瑜不明白,每一处都透露着诡异,为了能和师妹在一起,她将众多因果联系。
她把冥宿不玄同君觞联系起来,她早就猜测到这俩有仇。
此番她生刨君觞的内丹,将其留下未曾碾碎化灰,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但君觞的命途一类她没有留,碎尸之后命途自是毁之,她对于池家这个帮凶,并没有丝毫的心软。
池家终究是要付出代价,因果轮回之处,总有人要承担责任。
她不是圣人,也不能对不起沈家亡魂。
沈白瑜内心之中并不想饶恕,若不是那天秘境里师妹的那一声呼喊,可能池筠初已然死在她手上。
喂药
她当时连池筠初都未曾决定放过,更何况池聿至。
她沈家那么多人,而池家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好处,世世代代那么多人,死的却是一个池聿至。
一个自愿承受反噬,将褚神令终结在自己身上,给池家赎罪的傻小子。
可主谋和帮凶同罪,池聿至和池筠初,自然也享受到了褚神令带来的利,那罪责又怎能抵消。
沈白瑜眸中阴暗一片,将暴戾压下去。
她本就冷血,最基本的柔情,隻留在纪半夕这,也只能给纪半夕,他人分不到一分,就算得到,那也只能是她的伪装。
如今她出了济仙山,没去找池家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
认识那么多天又如何,池家永远亏欠于沈家,她不欠池家任何。
纪半夕在她怀中已经睡熟,沈白瑜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相拥而眠。
她这几日也很累,一边是愧疚感和占有欲作祟,心中难受,让她未曾好好休息过。
另一边是要收拾时不时来“探望”君觞的沐挽挽他们那群伪君子。
今日君觞已亡,希望这样的威慑,能让他们那群人老实一点,过几日她找个时间,去趟损仙台。
难得的安稳和惬意,沈白瑜嘴角带着笑,同纪半夕一起进入梦乡。
袒露心扉之后,万丈鸿沟总算是填平了那么一些,让两人的关系如同之前。
道侣之间坦诚相待,是最为增温之良药。
云栖竹径里,暗暗且悠悠。
清露寒蝉之间,立秋已至。
玉渊养了池筠初好几日后,池筠初终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她每日都熬药给自家徒弟,然后一如既往的给池筠初渡出残余灵力,让池筠初好受一些。
每日最少三次,每次都要半个时辰左右。
而今日的池筠初,意识已经在慢慢回归。
池筠初隻觉得嘴里苦涩,好看的眉皱成川字。
她已然皱着眉,意识渐渐回归,身体的触感和味蕾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记忆的停留点在沈白瑜掐着她脖子要她死的情景上。
当时周身血管静脉炸裂,她记得眼前全是红色,连绵一片,脑海里都是自责,自己救不了小池。
当时已然是呼吸不上来,死亡在向自己招手,整个人身上都很疼很疼,还很冷,冷到发抖,想死……
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池筠初脑袋里浑浑噩噩,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极其困难,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眼皮似有千斤重,让她多少有些难受。
她放弃了挣扎,仔仔细细想着后面。
她记得后面还有来着。
嘶,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师尊来了。
那一袭青衣和熟悉的味道,自己不可能认错。
池筠初敢保证,她肯定是看见自家师尊了。
而且师尊一脸担忧的神情,将她搂入怀,一口一句别怕。
那时候她脑海里只有疼这一个字,在师尊怀里无限重复着。
后面两眼一黑,晕过去了,没了意识……
嘶,再然后好像就没有印象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