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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子时,战事平息,伤员也未曾再增加,逐渐稳定下来。江青梧知道,胜了。
但是为何迟迟无人报信,江青梧心中些许不安。
累,真累啊,比她在现世做手术还累。伤员都安排进了营帐,江青梧刚想坐在营帐门口喘口气,书瑞焦急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小梧姑娘,快,将军她,后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书瑞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夜晚过于漆黑,待到看清,才发现她背着谢烟景。
书瑞额头全是汗,话语焦急,她背着的谢烟景完全没有反应,脸色惨白,很明显,已经晕过去了。
营帐里伤员太多,江青梧直接让她背着谢烟景去了主帐,主帐里有床,但江青梧怕硬,又安排人赶紧铺了多铺了两条毯子垫着,让谢烟景趴在上面。
“已经夺回城池,但是将军在打斗时被人从后方偷袭,她坚持了许久,待最后一个匈奴被剿灭时才晕了过去。”
书瑞还未讲完,江青梧已经一脸严肃,让书瑞拿了足够的油灯把主帐照明,又把众人遣出去,留书瑞在门口等待。
上一世谢烟景并没有出现意外,这一世怎么会这样。
“谢烟景,得罪了。”
谢烟景后背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打湿,碎布粘连伤口,没办法,江青梧只能把她上衣扒拉掉,谢烟景还用布条束了胸,江青梧扒拉时可费了大力气。
罪过罪过,谢烟景身材是真好,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用热水清理了血污,伤口很深,从肩膀蔓延斜下到肋骨位置,稍微一动,便又开始流血。
江青梧咬咬牙,拿出银针,刺进穴位先稳一下流血,又拿出针线,在油灯上烤烤,准备缝合。
她有点下不去手,因为没有麻药,若是谢烟景中途醒过来,会很疼。
江青梧一脑门的汗,她觉得现在她手都是抖的,看着谢烟景越来越苍白的脸,江青梧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动手!江青梧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加油。拿过来酒,先消了毒。许是感觉到疼痛,谢烟景眉毛皱起,发出嘤咛。
虽然知道谢烟景已经晕过去了,但江青梧还是一遍遍柔声说着:“别怕,不疼。”
消毒,止血,缝合,上药,包扎。虽然已经熟能生巧,但是江青梧还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了纰漏。
我的攻略对象,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于第二天清早,天微微亮,江青梧出了主帐,写了药方给书瑞,让她去煎药,又回去守着谢烟景。
谢烟景自昨晚伤口缝合好,就一直发烧,嘴里胡乱念叨着,江青梧一直在旁边照顾,喂水喂药。
怕城池里还有罪孽余党。肖不言带人清理战场和城池,路程颠簸,也不敢贸然把谢烟景转移进去。
谢烟景昏了三天,江青梧衣不解带照顾了三天。
第一天,高烧不退,江青梧一遍遍给谢谢烟景擦拭身子降温。
第二天,胡言乱语,谢烟景拉着江青梧不撒手,江青梧一遍遍安慰,又给她换药清理。
第三天,高烧退了,却一直昏迷,江青梧舒了口气。烧退了便好。
上午照顾谢烟景,下午江青梧去营帐帮伤员换药包扎,军营医士不够,所幸除了谢烟景,别的都没有很严重。
第四日,清晨,谢烟景悠悠转醒,看见谢烟景醒了,江青梧却因为劳累过度,体力不支晕倒。
叛徒
谢烟景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
有儿时,有少年,也有前世。互相纠缠交织,她快看不清了。
战火纷飞,周围都是同伴尸体,余她和几个亲信苦苦支撑,援军迟迟不到,书云的笑狂妄刺耳。
“哈哈哈哈,谢烟景,你还在苦苦支撑什么啊?困兽之斗吗?”
“书云,为什么叛国,为什么?”
她那么信任她,所有的情报都拿给她传递。她却偷卖情报,导致里应外合失败,伤亡惨重。
谢烟景双目通红,手上的银枪早已沾满鲜血,匈奴已经围上来,书云一脸小人得逞的站在城楼上,真是讽刺。
“为什么?这个国家,表面多光鲜,暗地里就有多腐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谢家待你不薄……,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待我不薄,对,所以,我才更要把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拉入地狱。”
书瑞和几个亲信在旁边护着谢烟景,看书云的眼神里杀意肆虐。
“书云,我们一起同将军长大,你如此对她,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哈,书瑞,是啊,我们一起长大,那又如何,我可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只要你们投降,我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我呸!卖国求荣,我谢烟景,绝不认降!”谢烟景狠狠朝书云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星子。
“好啊,有骨气,我倒是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给我杀!”
书云笑的猖狂,人数悬殊,她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周围的人渐渐倒下,只剩书瑞和她,书瑞死死挡在她前面,尽管身上鲜血淋漓。
她谢烟景,被最信任的人摆了一道,绝望与悔恨蔓延。
“咻~”利剑划破长空。
谢烟景眼里染上湿润,援军,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