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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驳,不解释,依然独来独往。
繁华已尽,空散云烟,大风刮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长短。
身后依旧有不堪之声,多人围着颜泽,问他有没有事。
颜泽抿唇摇摇头,“无事,多谢师兄弟姐妹们关心。”
好讽刺啊……
南竹回了自己院子,院子中凌乱不堪,很明显被人翻弄,他赶忙回了自己屋子。
他自诩清清白白,可是如今,谁又信呢。
君悦晨的屋子与他相邻,却无人敢动。
他与君悦晨,本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生如草芥,自立自强。一个天之骄子,千娇万宠。
相识,也算是缘分,那这抹缘,就到这吧。
素日干净整洁房间,此刻被人翻得乱糟糟一片,南竹看着这一切,虽然素日都是一个人,但此刻,才是真正的身后无人。
南竹慢慢坐在桌边,捡起地上散落之物,明明刚才隐忍许久,现在却还是阻挡不了心中酸涩。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其余什么都没要,就拿着那一隻玉箫离开。
他来时如此,他离开时,亦是如此。
走出房门时,南竹看了一眼君悦晨的屋子。
当他从别人口中知晓自己离开原因时,会不会也是一样愤怒,一样觉得丢脸,人心,又怎么能猜呢。
小师弟,你的师兄,让你失望了。
是啊,他除了天赋,一无所有,又怎能跟世家争,跟小人斗,跟众人说。
背影萧瑟,微风卷起那青色衣摆,南竹在夕阳中,默默转身,渐行渐远。
“一面之词,毁人无形,墙倒众人推罢了,当事实被淹没,谁又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南竹轻笑一声,小师弟,大概,后会无期了。
他离开的路上,还是有人窃窃私语,见他时依旧言语似刀。
“虽然被赶出师门,但师门出了这种人,还是觉得好丢脸啊……”
“希望他以后能洗心革面吧。”
“本性暴露罢了,你们还指望他改?不过师傅做的对,以后他的言行跟师门,便再无关系。”
“……”
这些言语如同石头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南竹走出凛乐府很远很远,明明已经听不见了啊,为何还是觉得就在耳边。
可为什么还是如此难过,南竹啊,你没做过,你不能如此难过啊……
君悦晨回了九月,但心思不在九月。
他心里有些不安。
他回九月那日,他还在向南竹招手,“师兄,等我回来。”
“皇儿,你在想什么?”
君父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疑惑,去了一趟,脾气是变好的,但怎么看他不高兴呢。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摆着个臭脸。
君悦晨看向他,“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许东西没学好,打算明日回凛乐继续加油,不辜负父皇苦心。”
君父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君悦晨注意到自家父亲眼神在自己脸上,赶忙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你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难得你说一次不辜负父皇苦心,父皇很欣慰啊,要不多在皇宫待两天……”
当然,君父只是客套一下。
君悦晨一阵无语,“别,我若是留在皇宫,你又要说我碍你和我母妃的眼。”
君父一脸欣慰,“悦晨啊,你终于长大了,都知道自己碍眼了。”
君悦晨闻言,当晚就踏上了回凛乐的路,连他母妃让他用晚膳他都没留。
父皇会嫌弃自己,但师兄不会啊。
君悦晨给南竹带了礼物,都是从自家父皇的国库里拿的。
他知晓南竹不喜欢花里胡哨,所以挑了些不显贵的。
小心思而已,师兄应该会欢喜。
而当他回到凛乐时,迎接他的却是另一副景象。
他来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气愤。
“不可能!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我最是了解他为人!”
君悦晨回到院子时,本来满心欢喜与期待,他还有些好奇自家师兄见他时,眉目间是否有欣喜。
迎接他的,只有满目疮痍和南竹偷窃被逐出师门的消息。
君悦晨知晓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查,皇家力量,自然不容小觑。
三天后,君悦晨故意提起南竹,颜泽最为奉承,上赶着说明。
众人争先恐后给君悦晨说着南竹的“罪行”,说着他“有辱师门”,说着他装得清高一世,却行鸡鸣狗盗之事。
其中颜泽说的最甚,把人贬低到尘埃中。
君悦晨眯眼看着他,他师兄,就是因为这个人离开的吧。
见颜泽还在喋喋不休,君悦晨实在忍不了了。
颜泽被君悦晨踹翻在地,随后君悦晨抽出剑,架在他脖子上。
“我师兄!必然清清白白!我信他!你们如此冤枉他!这凛乐的门风,也不怎么样!”
众人瞬间安静,不敢多言。
不是他提起,怎么如今,别人还说不得了。
颜泽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不敢动作,君悦晨杀他,就算他无辜,死了也只能是死了,亦无人敢多言。
他自然不了解,在他眼中,南竹那个穷酸小子,寒门子弟,对这个高傲皇子,有多重要。
君悦晨算着时间,他一回来就让人查,现在,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