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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哔的,你是想叫朕弼马温吗?!”
李式怒气衝天打断了他,“朕说你如厕一趟怎么迟迟不见人影,原来是来此处厮混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把这皇家花园当做妓‘院了吗?!荒唐……太荒唐了!!简直不成体统!”
他刚要让福子把人拉下去,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悠悠的:“咦,怎么这么多人?”
皇帝循声回头,有些不悦道:“又是何人……秋澈?!”
来人从太监宫女中让出来的路中走进来,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
众人的目光随着皇帝一起,在跪在地上那个“秋澈”和刚来的这个“秋澈”身上转了两圈,齐齐茫然住了:
怎么有两个秋澈?!
岂料新来的这个秋澈看见跪在地上的人,也是一脸惊讶之色:“兄长?”
旁边的秋初冬闻言,终于没忍住,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
“所以说,”李式眸色沉沉,“你是找你父亲,才会来此处的?”
秋澈点头。“听人说父亲与陛下等贵人一同来了御花园这边,我恐父亲胆小衝撞了龙颜,便也跟过来了。”
李式于是抬手,指了指还在不停发抖的秋初冬:“这是你父亲?”
秋澈又点头。
李式再指了指旁边被披上一层薄毯以免辣了贵人眼睛的秋哲,“这是你兄长?”
秋澈继续点头:“正是。”
李式左右看看,确实从两人眉眼间看出了些不同。
尤其是气质,简直一眼能看出是两个人来。
他是听说过秋家这一届有两个儿子的,但他对秋澈本来就没多熟悉,会认错也是正常。
李式想着,头疼得要命,拍桌道:“从头说起!到底怎么回事!”
“微臣也不知道啊,”秋澈无辜地摊手,“实不相瞒,微臣只是出去如厕了一回,再回宴席,便见旁人与我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我觉得古怪,便顺口打听了父亲去了哪里,这才跟来的。”
皇后紧接着问:“这么说来,御花园中所发生的事,你是一概不知了?”
秋澈点头:“正是。”
皇后隐晦地松了一口气,看向李式。
对方眯着眼,像在思索:“你说的这些,可有人给你作证?”
秋澈拱手:“宴席中上百人,定也有人听见了臣的话——微臣绝无半句虚言,陛下一问便知。”
“陛下,”另一道声音也从厢房外响起来,“微臣可以作证!”
人未至,声先到。
吴易起踏着众人的目光走进来,摇着扇子走到秋澈面前,给了她一个嘚瑟的“没有我你怎么办”的眼神。
秋澈收敛了有些诧异的视线。
真幼稚。
看在对方是被她甩开了还屁颠屁颠过来帮她开不在场证明的份上,秋澈不好直表嫌弃,于是只是默默转开了眼神。
李式揉了揉太阳穴,对吴易起若无旁人的态度仿佛习以为常,也不计较,无奈问:“你又是从哪来的?”
吴易起道:“陛下,秋兄是与我一同前去恭房如厕的,就在隔壁,他隻先我一步回席——这么短的时间,可没办法再来御花园一趟吧?”
假的。
秋澈分明是刚到恭房就跑了,着急去找公主。
再回宴席的时候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但想了想,既然能忘,那应该不重要。
到现在才没想起还有个被自己丢在恭房的冤种伙伴。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见皇帝的表情不像是相信了的样子,吴易起接着道:“何况,如今的重点不是秋兄从哪里来吧?难道不应该问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吗?”
“一个欺君犯上造谣公主,一个聚众淫‘乱,当真是……”吴易起意味深长道,“胆子大的很啊。”
李式便顺势将满心糟心窝子的怒火发泄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道:“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饶命!”秋初冬第一个叫冤,“我儿秋哲平日里是最单纯懵懂的,绝无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求陛下明查!”
皇后忽然轻轻喊了李式一声。
“陛下……我认得他们。”
李式皱着眉看向她,却见她的目光定在那几个和秋哲厮混在一起的人身上。
因为事情还未查明,几人都在厢房里披上衣服跪了一排,正瑟瑟发抖。
“你认得?”
“这三个宫女,是……贤妃妹妹宫中的人。臣妾见过的。”皇后悄声道,“那两个太监,来自浣衣局。”
李式的脸顿时又黑了一半。
问来问去,最后出丑的人出自他自己后宫里。
简直贻笑大方。
秋澈坐在下首,只见帝后耳语片刻,皇帝的脸色又不好了起来,猜测皇后八成是认出那几个人来了。
恰在此时,福子带着太医匆匆赶来,为在场几人诊脉后,又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最后捻了捻屋里香炉中的香灰,脸色凝重。
“陛下,这几人……都是中了迷迭香。”
迷迭香,香如其名,是一种迷情药,能让人性‘欲大发,失去理智。
李式瞪大眼睛:“不可能!那是南夷的东西,这御花园的厢房中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