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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砚“哦哦”了一声,也过来帮忙。
老大夫就这样一步三趔趄地被玉明玉砚两个人拖……啊不是,被扶了进去。
刚进门,迎面一隻硬枕就飞了过来,接着是女人有些嘶哑无力的声音传出来:“我说了不要靠近我——都走开!都出去!!”
玉砚出声道:“姑娘!姑娘你冷静一点,我们请了大夫,让他来给你看看行吗?看过了才能开解药啊!”
还在昏头转向的老大夫:“……”
这群女土匪!哪里是请!明明是绑啊!
许久,在屋中满地狼藉里,屏风内的喘息声逐渐平复了一些。
李青梧终于哑着嗓子应道:“……好。”
片刻后,蒙着眼睛诊完脉的老大夫面色凝重地起身,低声示意两人出去说。
玉砚走在最后,见李青梧眉头紧皱,头顶都是冷汗,还捂着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看着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她顺手拿帕子给对方擦了擦汗,又掖了掖被角,却在起身离开前被李青梧忽然伸手,攥住了小臂。
她止住下意识想要反击的本能动作,回头。
只见躺在榻上的少女唇色惨白,气若游丝,微微动了动唇:“秋……秋公子。”
玉砚眨了眨眼,以为她懵懂间认错人了:“我不是公子。”
“我知道,”李青梧艰涩道,“我是想说,秋澈……什么时候回来?”!
情关
“诊不出来?”
秋澈甫一回来,便见玉明迎上来,面色凝重地低声道:“是。”
“请来的大夫是城中有名的妙手陈回春,连他都说诊不出来,怕是……”
秋澈便想了想,转头,看向旁边石凳上仍被蒙着眼的老头:“陈先生,我有一事不明。”
老大夫哆哆嗦嗦道:“您说。”
“不知,你可听过南夷迷迭香的名声?”
陈回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一口否决了:“不可能,若是寻常迷药,哪怕出自南夷,也绝不可能使脉象如此混乱……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
不是迷迭香?
秋澈心头一跳:“什么?”
陈回春犹豫了下:“这姑娘的脉象,倒是像极了南夷另一种邪门迷药……那是以迷迭香为引子,滴入有情人的血液所製成的香。”
“可这香一直隻存在于传闻中,法子听上去简单,却从未听说有人真的製成过……老夫也从未见过。”
秋澈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李青梧指尖上的伤口。
她搓了搓指尖,开始不自觉有些焦虑:“这香,与迷迭香有什么差别吗?”
“凡闻到此香者,都会出现与迷迭香大差不差的状况。但情况不同在,迷迭香还有迹可循,可用药解。此毒香虽然存在的时长短暂,血迹干涸就会消失,但一旦中毒,却是无药可解的。与其说是毒,倒不如说是蛊——”
见秋澈不说话,陈回春沉吟了片刻,又道:“但也不是真的无药可解。”
“每三个月,蛊毒必会发作一次,若无……情‘事疏解,须得生生熬过两个时辰,且下一次发作之时,会比上一次更加痛苦,神智全无,甚至暴起伤人。”
“三次之后,蛊毒方能解除。”
院子里的氛围一时凝滞。
瑶台站在一边,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只剩一脸饶有趣味。
玉明玉砚都偷偷摸摸打量着秋澈的脸色,其他新来的丫鬟则大气都不敢出。
被秋澈带回来的茯苓也一脸痴呆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许久,只听秋澈面不改色地问:“……解蛊时,对解蛊人,有什么要求吗?”
陈回春摇摇头:“没听传闻说解毒有什么要求,不过……还需切记,传闻此蛊解除后,中蛊人会因药效影响,对解蛊人情根深种,非卿不可。”
“所以老夫建议……还是慎重考虑解蛊人选为好。”
“此香名何?”
“过情关。”
……
秋澈推门进去时,没注意到后面几人复杂的脸色。
茯苓倒是想拦着,但欲言又止几次后,还是白着脸没出声。
既然已经无药可解了,要想让殿下活命,那……还不如选个殿下中意的。
更何况,她家公主要是不乐意,自己也会反抗的。
这姓秋的看上去不像是对她家公主有意思,若是殿下拒绝,难道还会为了解毒强上不成?
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思,茯苓拘谨地站在了门外,心中颇有些惶惶然。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秋澈也想知道。
她凭着先知的记忆,高高在上地谋划了这一场宫中大戏。
当初她明明可以拒绝秋家父子进宫的要求,却偏偏为了做这个局,为了让他们在皇帝面前丢个大脸,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她一心只有自己的计划,她以为自己能顾全所有,以为自己准备好了所有退路,必定能提前救下李青梧,能让她远离纷争。
可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好李青梧这辈子中的不是迷迭香,而是那所谓的,无解的过情关。
……不。
或许,上辈子的李青梧中的也是过情关。
只是对方从未提过——因为除了第一次的阴差阳错,后面的十年,李青梧都是隻身在江南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