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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的是,不仅被发现了,而且现在还被李青梧告到了他面前,岂不是在公然在打他的脸——
说是宠爱长公主,只要听话就能给她好处,可公主府里被安插了人,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这让李青梧怎能不担心?
李式想到这,对李青梧反而更加放心了起来,语气也凝实了几分:“你放心,朕说到做到,太子胆敢如此放肆,往朝臣府里安插眼线,朕也必定要严惩他一番!”
他越说火气越大,想起太子最近在朝上做过的一系列骚操作,更加火冒二丈。
这个李恆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青梧笑笑,一副“我其实不放心但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那我也只能勉强放心”的表情,犹犹豫豫地福身道:“太子哥哥或许也是担忧我们的情况,所以才会一时心急,父皇小惩大诫便可。您的话,儿臣相信,太子哥哥定然会铭记于心的。”
李式宽慰道:“还好你是个懂事的。”
父女又聊了几句场面话,李青梧这才退下。
等人走了,李式又皱皱眉,猛地咳嗽了几声:“不对……”
福子上前,贴心地为他抚背顺气,眉眼担忧:“陛下,怎么了?”
“她还没答应朕要给朕分红呢。”李式懊恼道,“真是被李恆宇那个蠢货给气忘了——朕这记性,近些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他说着,又猛地咳嗽了好一阵。
福子道:“陛下该保重龙体。”
李式咳完了,才往后靠了靠,平复着气息,感慨道:“福子啊。”
福子低眉顺眼道:“奴才在。”
“朕这几个儿子,一个个都不争气,只有女儿还算贴心些,可惜一个嫁了人,一个年纪还小,”李式出神一般,慢慢道,“朕要是真死了,谁来继承大夏这大好河山啊……”
福子惊慌失措道:“陛下是天子,有真龙之气庇佑,定能福泽万年,这种话您可千万别说了!”
李式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
“传朕旨意,”他坐直身,正色道,“太子……品行有亏,罚俸半年,禁闭一月,面壁思过,无召不得出。”
福子应道:“是。”
……
太子被关禁闭的消息出来时,秋澈和李青梧还在凤阳阁内,坐在花园里给小朋友编蚂蚱玩儿。
听闻这道圣旨,秋澈意识到什么,看向李青梧:“你干的?”
李青梧眨了下眼:“我只是……提了一句太子在公主府安了眼线而已,其余的可都不知道。”
秋澈失笑,摇头:“这种小事,陛下或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略施小戒,但也不会拿他真的如何的。”
当今皇帝只有二位皇子,二皇子幼时体弱多病而亡。
大皇子就是如今的太子。
若是废了他,就只能扶持更废物更纨绔的二皇子上位。
这对皇帝来说,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所以哪怕他对太子再恼怒,对皇后偷情一事再介怀,在没有更完美的继承人之前,也只能对对方睁一眼闭一隻眼。
李青梧轻声说:“我知道。”
但她就是不高兴。
今日太子敢在她们府里安插眼线,明日就敢派杀手来取她们的性命。
若是没有一点威慑警告,只会让对方越来越放肆。
秋澈手里花里胡哨地编着蚂蚱,一边还能慢悠悠地说话:“你当真觉得是太子干的?”
周边离得不远就有宫女看着,她们谈论这些时话也没法说的太明显。
但李青梧明显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不像。”
太子愚蠢自大,同样盲目天真。若是他在扮猪吃老虎,有那个能力悄无声息地安插眼线,肯定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那又怎样?她们都明白,李青梧此举,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儆真正的幕后之人。
“你和陛下谈话的时候,我又收到了玉砚的传信,你猜怎么着?”秋澈淡淡笑道,“那封信传出去时,太子府中,二皇子殿下也在。”
李青梧沉默了下。
“你怀疑他?”
“不,”秋澈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障眼法,或者还有个幕后之人,故意让阿南写下那个称呼,误导我们的方向……”
“眼下重要的也不是这个,”秋澈低声说,“我们重新回京,京中局势必然又有所变化。而且……我准备的那件案子,时间也快到了。你向陛下投诚,反而让我们短时间多了一层保障,做得很好。”
不知为何,李青梧眼皮跳了跳:“你是说,你父亲那件案子……?”
“嗯,”秋澈低低应了一声,“还要多亏了你的游说,才让她们肯站出来为这案子作证。”
李青梧笑笑,却莫名有些不安。
她突然想到,这样的案子,几乎能将整个秋家按死吧?
皇帝真的能因为看重秋澈的能力,就直接保下她吗?
两人低声聊天时,坐在旁边的李青姝就眼也不眨地盯着秋澈手里逐渐成型的草蚂蚱看。
等秋澈完成最后一扎,她当即伸出肉嘟嘟的手,兴奋地接过秋澈手里的蚂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蚂蚱!看!阿姐!是大蚂蚱!”
李青梧将视线看向她,眼里渗出几分温柔的笑意:“嗯。看到了。”